第48章 第 48 章※
第48章
月野宙将扣子重新装回胸前的小口袋里, 听到夏油杰这么说之后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用不到, 不过还是谢谢你。”
“小心你的那些手下。”夏油杰又重复了一下, “他们在背后做了很多事,记得提防他们。”
“放心吧。”他拉开了障子门,从这个包间里走了出去。
夏油杰目送他远去, 这才撤掉了包间外覆盖着的帐。
穿过帐之后, 便见到了守在门外的森鸥外和爱丽丝,他的后方则是太宰治和一部分手下,另一边的则是夏油杰的那几个亲信。
年纪还不大的菜菜子和美美子站在角落里, 看着五条咒从房间里出来, 就连这些诅咒师都对着五条咒微微躬身,显然以他为首。
可事实上, 这两拨人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只不过两个首领的关系异常的好罢了。
就当菜菜子和美美子想要进去找夏油杰的时候,夏油杰已经整理好了衣物,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他恢复成了外人面前那样亲善和蔼的样子, 甚至还和森鸥外他们打了个招呼。
“呀!这不是森君吗,照顾咒辛苦了啊。”
森鸥外跪坐在障子门外, 见到月野宙时还没来得及给五条咒行礼,就被夏油杰给单拎了出来。
他表情带了些惊讶,却也还是站了起来,“大人是我们的首领, 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啊……”夏油杰看了眼森鸥外,又扫了眼太宰治,轻笑出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夏油。”五条咒警告似的叫了一声,夏油杰便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说就是了。”
而他这话在其他人听来反而更是微妙。
森鸥外和太宰治见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便立刻像是没事人似的该如何就如何,两边却没有一字一句的交流,仿佛陌生人。
但是在诅咒师的眼里,这两个人身上的负面情绪浓郁得宛如实质,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继续放任他们下去,他们或许可以凭借自己一个人的负面情绪诞生咒灵。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黑手党,为什么只有港口黑手党的这两个人的负面情绪如此深重?
这样想想,五条咒还真是可怕啊。
竟然能忍住
菜菜子和美美子从月野宙的腿边跑了过去,抓着夏油杰的衣摆,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后。
“走吧。”五条咒没再管他,只是警告般瞪了他一眼便带着人离开。
店外停着数辆豪车,他们港口黑手党的普通商务车在里面却显得格外不起眼。
“京都那边的事务安排的怎么样了?”五条咒上了车之后这才问道。
“那边的情况比较困难,大佐先生申请再调派一个人过去。”森鸥外坐在了五条咒身边,而太宰治则坐在了副驾驶,森鸥外一边说一边抽出了调派文件,翻到那一页之后递给五条咒,还汇报道:“中也希望能够过去,现在等您同意。”
五条咒看着这份调派书挑挑眉,“是他自己提议的?”
“是的。”
但是……
五条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中原中也绝对是被这森鸥外和太宰治两人支走的,以中原中也的实力绝对不能留在横滨,他会破坏两个人的计划,可五条咒依旧签了名字,“一会让他过来见我。”
“是。”森鸥外欣然同意。
横滨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哪怕今天是周末休息日,街上的人依旧急匆匆的,表情都十分凝重,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可是夏油杰这些诅咒师却能够看到整个横滨上空的阴霾。
这些都是整个横滨诞生出来的诅咒,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类身上都缠绕着恶念,哪怕是诅咒师都不喜欢在这里呆着,大概只有咒灵喜欢来这里。
而月野宙虽然看不见这些咒灵和恶念,但他可以感受得出来,甚至因为五感更强的原因要更难受些,他不愿意看到这些,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下。
森鸥外从后视镜里面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月野宙。
月野宙皮肤本来就白,可能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的关系,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黑色,醒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闭目养神时就更显得格外虚弱憔悴。
可没有人觉得后座的五条咒会是个虚弱憔悴的人。
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因为他而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没能统计出一个具体数字。
这段时间他本人就像是被什么人蛊了似乎,下的决策更是铁血狠辣,哪怕是出来和别人吃个饭也一定要除掉一个组织助助兴。
甚至还对国外的组织下手。
横滨是租界城市,现在在横滨的除了本地的组织外就只剩下了数目不少的国外组织。
往常他们对这种国外组织都是秉承着不动,但也不会任由他们动手的原则,可五条咒在最近这段时间却异常强硬,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一起清洗掉。
没有人敢反抗他。
这才过去了几年,五条咒就像上一任首领一样疯狂难以理喻,根本就劝不动。
在他刚刚上位时,大家都期待着五条咒可以将整个港口黑手党变好,真心实意地尊敬着他,崇拜着他。
可现在,那个好好先生似乎早就成了海上泡沫,风一吹就散了。
取而代之的早已是现在这个疯子。
车子飞速驶过街头,在港口黑手党大楼下的停车场停下,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在门口迎接五条咒,可五条咒只是揉着眉心从车上下来,径直往里面走去。
中原中也已经收拾好了去京都的行李,其实就是一个小包而已,缺了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去京都买,他本打算坐下午的飞机过去,不过在听说首领打算过来见他的时候就换了航班。
虽然当初进港口黑手党的理由比较尴尬,可在来到了港口黑手党,和这个首领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中原中也就真心将他当成了自己需要尊敬献出忠诚的首领。
虽然这几年首领有些变了,但中原中也却并没有改变态度。
甚至为此努力的往上爬,成为了一名干部,就是为了站在五条咒的身后,替他披荆斩棘。
因为哪怕现在五条咒的手段变得狠辣,他对横滨的贡献依旧是无可摘指的。
黑色和灰色组织终日惶惶,可普通人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受到伤害。
“首领。”中原中也通报过后得到了进入的许可,刚刚回来的男人已经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文件摞了小山高,中原中也只能看到男人的小半张侧脸,就连自己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
“这次去京都……是你自己要去的还是森他们说的。”五条咒头也没抬的问道。
“是我自己提出的。”中原中也说,“我可以为您分忧。”
“为我分忧?”五条咒挑挑眉,“倒是有心了。”
中原中也现在是干部候补,但谁都看得出来,只要再积累一段时间的功绩他就会成为下一个干部。
不过现在港口黑手党里的气氛十分微妙,明面上大家还保持着对五条咒的尊敬,可私底下,有不少人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五条咒这样做不行。
现在的横滨看上去十分和平,港口黑手党一家独大,但实际上,整个横滨早就已经成为了绷紧的一根弦,稍微出现一点点压力说不定真的会断掉。
有的时候混黑不是想当然,可以一手遮天,还是要分给下面的小虾米一点油水吃的,可现在五条咒胃口太大,竟然一口都不让其他人吃,这就让许多人无法忍受了,尤其是那些国外来的势力,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来赚钱的,现在钱赚不到,日本国内的情报也拿不到,就连他们本身的人手都折进去这么多,更让他们把五条咒恨得牙痒痒。
现在这个局面未必没有他们推波助澜的结果。
森鸥外他看得更长远一些。
他看到的不是那些黑色集团能够拿到的利益,也不是这些钱能够换来的东西,而是被压抑过后猛然反弹的整个横滨。
他坐的高,甚至可以称得上五条咒的左膀右臂,接触得到更深层次的情报,更看得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已经要撑不住了。
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港口黑手党实际上千疮百孔,更没什么流动资金,就连武器都是一个大问题,甚至连人员的浮动都有些超过了正常的波动线。
也就是说,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已经成为了纸老虎。
继续这样下去,横滨会再次回到龙头战争时期,那个时候的横滨宛如地狱,普通人甚至无法保证最基本的生命安全,就连异能特务科都无能为力,做到的东西极为有限,后来虽然在港口黑手党的暴力镇压下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可谁也不知道这种短暂的和平能够维持多久。
老师的三刻构想……
港口黑手党崩塌之后,还有谁能够维持这岌岌可危的三角形呢?
所以港口黑手党不能覆灭。
换掉首领是最简单也是消耗最小的一个办法。
不得不说的是,森鸥外以前对五条咒的确抱着他或许可以改变横滨的想法,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五条咒,可现在看来,他的尊敬简直就像是笑话一般。
是时候改变了。
“森先生笑得好可怕哦。”太宰治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见到的森鸥外的表情时就做出了一副恶心要吐出来的样子,“是因为高兴得无法控制自己了吗?”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敛去,“不要乱说话。”
“都准备好了,森先生你马上就要成为整个横滨的大英雄了。”
说这话的太宰治有些许的嘲讽。
“那你将成为英雄麾下的骑士。”森鸥外也恶心他。
“你可真恶心。”
“彼此彼此。”
师徒两个人说着一般人无法理解的话,气氛和谐到像是在茶水间里随便闲聊,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即将策划的事情将会影响到整个横滨。
很快了。
很快了。
森鸥外靠在椅子上,望着挂在西边的夕阳,感受到了难得的喜悦。
太阳要下山了。
五条咒这个只会给横滨带来厄运的人也要去死了。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森鸥外还是有些怅然。
若是五条咒能够像以前一样就好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呢?
权利?金钱?欲望?野心?
当初的五条咒可是最得人心的,没想到竟然也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想一想,等自己上位之后还要解决这么多问题,去五条咒擦屁股,他又没那么怅然了。
森鸥外看着落下的夕阳,愉快的敲定了准备行动的时间。
“这个给你。”五条咒在抽屉里面找了找,将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和一个小小的u盘交给了中原中也。
“帮我去跑一趟这个。”
“这是……”
“和意大利黑手党组织的合同。”五条咒说道,“钱和武器都已经解决了。”
“真的?!”中原中也有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他算是五条咒的心腹,所以知道一些横滨内部的情况,也知道港口黑手党现在的情况,更知道港口黑手党现在缺钱缺人还缺武器。
他们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就是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甚至都想向银行贷款了,可谁都没想到月野宙竟然能够不声不响地解决这两个心头大患。
“那……”
“这个需要你来帮我,也暂时不要声张。”五条咒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
中原中也原本直觉有些不对劲的直觉也因为这份意外之喜而暂且被压下。
想着这次出差不仅能够解决京都那边的问题,还能顺便解决组织内部的金钱以及武器经费问题,他就很兴奋,不过人啊也记得五条咒说不要声张,所以在离开办公室后只是说得到了五条咒的叮嘱,没说其他的东西,也没有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而在中原中也走之后,五条咒将装在保险箱里的文件和各种收款单据都拿了出来,在上面挨个签字盖章,然后分门别类的装起来。
若是森鸥外和太宰治能够看到这些文件的内容,就会惊愕的发现这些困扰着森鸥外的难题竟然全部都有解决方案。
不管是人员问题还是资金问题,乃至于武器问题,甚至是未来港口黑手党的发展方案和如何和官方合作的规划全都在这里。
等这些全部解决完,他留在横滨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管是处理掉横滨的所有外国特工和情报组织,还是上面那些被外国人收买的蛀虫和势力都已经被五条咒牢牢的抓在手里。
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能彻底除掉。
这或许对横滨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可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一步棋却是最重要的。
可这对五条咒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过五条咒倒是还好,他甚至哼着歌,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答应早纪的事情全都做到了。
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
不管是保护朋友还是保护其他的东西,他都做到了。
每个人都能得到好结果,用不了几天,一切都能恢复到原样,一切都会步上正轨。
每个人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这一摞厚厚的足有三四斤重的文件就是五条咒留给横滨和森鸥外最后的礼物。
森鸥外真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难道五条咒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没有挑明而已,甚至有一种冷眼旁观的状态在看着这一切。
五条咒将这些文件全部装好,封进防火防水的袋子里面,然后再一次装进了保险柜,并且特意给对方写了一封信。
倒是不怎么长,基本上就是交代未来港口黑手党的走向以及未来如果遇到了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还有对森鸥外的期待。
做完这些,五条咒这才换了身衣服,参加了这次的晚宴。
参加这次晚宴的人有各个组织的首领,甚至是政府官员,还有一些特殊人士。
宴会的举办地点在半山腰的一处私人别墅里,隔着半座山,另一半则是横滨最混乱的镭钵街。
只是一座山而已,却分割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月野宙戴着的耳麦里响着手下的汇报声,还能听到激烈的子弹射出的爆裂声。
这边歌舞升平,横滨的另一个角落却满是死亡。
五条咒喝光了送上来的所有酒却不见醉态,反倒是这些过来劝他酒的组织首领和政府内的领导喝得醉醺醺的,成功地让五条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这时,五条咒才找了个借口,从宴会内厅离开,找了个通风的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
宴会厅的喧闹被夜色吞没,这个阳台位置很隐蔽,但是站在这里却能够看到远处横滨港的夜色。
他喝了一口苏格兰酒,靠在栏杆上发呆。
如果没有意外,这估计是自己最后几天看着横滨的这片夜景了。
多可怕。
自己就要死了。
横滨的夜里太安静,太窒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缓和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这时,猎犬的任务反而不那么重要了,他现在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更快一点,然后解脱。
他现在有点累,快要撑不住了,显得自己甚至连个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都没有。
朋友,朋友又算什么呢?
连信任都无法给予的朋友算什么朋友?
五条咒想起降谷零。
他似乎在诸伏景光过来找自己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络,见不到人,收不到电话,甚至连名字都被刻意地隔开,就连点名要波本合作也被拒绝了。
这个态度……
五条咒自嘲一笑。
果然他这种人没有资格拥有什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像是笑话一样。
身后的窗帘被拉开,一个人从后方走近,五条咒没有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那个人也只是站在窗帘边,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年轻男人。
过了好一会,来人才念道。
“宙。”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称呼,五条咒歪了歪头,举着酒杯对他示意了一下,“波本啊,原来组织也来人了,刚才怎么没见到你。”
虽然是参加宴会,但月野宙并没有特意打扮什么,依旧是黑色的西装和红色的衬衫领带,只是平常随意散下来的短发用发胶抓了一下,弄了个偏向于成熟的发型,看起来更符合一个组织首领的气场。
和那个降谷零印象中柔软的年轻人截然不同的形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野宙就变了,变得冷硬,不可理喻,甚至能称得上一句疯狂。
“嗯。”他应了声,端着酒杯走到了月野宙身边。
他比月野宙要高一些,他这个角度略微垂下视线正好可以看到月野宙低垂下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月野宙身体瘦弱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哪怕是天与咒缚的体质,可他看起来却依旧有些弱不禁风。
隔了这么久没见面,降谷零才恍然发现月野宙又瘦了很多,任谁都想不到月野宙会变成现在这个杀人如麻的残忍刽子手。
卧底吗?
或许的确是卧底,可卧底真的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做的一切已经不是可以用卧底来解释的了。
降谷零和月野宙相处的时间长一些,也算是相信月野宙的人品和性格,所以在景光说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彻底相信,而是抱有怀疑态度。
或许呢,或许只是一个误会。
或许。
他的心里还抱着微弱的期望,希望这或许仅仅只是一个误会。
可这真的可能吗?
甚至就在下午,横滨的一个组织又被连根拔起,死伤暂时还没被统计出来,可一定有人死去。
这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卧底能做到的事了。
“现在一切都还有余地。”降谷零说道,“若是现在及时回头还来得及。”
五条咒突然抬起头看向他,那双浅色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降谷零低下头就能亲到他,降谷零恍惚了一瞬,却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月野宙之间的距离。
“回头?回什么头?”五条咒笑了起来,身体都在抖,“这已经不是在警校的时候了,波本。”
“你没有必要这么说,只要你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好。”降谷零抓着他的胳膊小声的说,他们害怕隔墙有耳,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要你肯说,我就肯相信你。”
“但是你这么问本身就是已经在怀疑我了。”五条咒笑着说,“苏格兰跟你说什么了?”
降谷零呼吸一滞。
五条咒仔细的看着他,“他说我背叛你们?我变了?”
降谷零缓缓地点头。
“但是只要你说那些事情都不是你主动去做的,我就还能相信你,宙,我相信你没有变。”降谷零抓着五条咒的手很用力,用力到隔着一层布料都给他的胳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紫色印记。
“的确都是我主动去做的。”五条咒扯开降谷零的手,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把空了的高脚杯放在阳台的围栏上,任由夜风吹落,落在阳台下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怎么样,你想杀掉我吗?”
降谷零的呼吸变得沉重了几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月野宙,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良久,降谷零这才开口:“那跟我走吧。”
五条咒勾了勾唇角,像是高兴,可他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
“跟你走?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