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9章
要不是定力好,月野宙觉得自己都要跳起来了。
刚才趴在松田阵平怀里就已经让他难以忍受,现在松田阵平更是胆大包天,直接牵上了手。
拥抱还能用脱力来解释,那么牵手呢?
在月野宙的心里,牵手是非常私密的行为,这种亲密关系甚至超过了挚友,能够跨过那条隐秘的线,成为足以相伴一生的人。
最要命的是,月野宙会有一种无法自由行动的不安全感,更不用说被拉住的还是他的惯用手右手。
可松田阵平不行。
他们还是陌生人,两个人说的话甚至没有超过十句,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
更不用说他们两个阵营对立,自己以前是黑手党,而松田阵平是警察,如果不是因为系统,他们根本不会有接触。
月野宙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
松田阵平还坐在旁边的看护座位上,看着自己和月野宙交握的手心中窃喜。
月野宙的个子高挑纤细,骨架比一般男生要小一圈,就连手也是,薄而窄,手指骨节分明骨肉匀停,皮肤又白,放在掌心的时候更是和艺术品似的。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松田阵平还开过月野宙和萩原研二的玩笑,说阿宙漂亮得和女孩子似的,萩原研二完全没有必要和隔壁女警联谊,找月野宙就好了。
当时萩原研二只是笑,月野宙也无奈地摇头,并没有对他这种略显冒犯的调侃发表什么意见,简直就像是默认了。
现在想想,松田阵平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那个时候怎么会开这种玩笑,明明阿宙他最不喜欢被说像女孩子了。
可是那个时候月野宙为什么没有生气呢?
是因为被调侃的对象是萩原研二?还是因为不在意?还是真的喜欢研二呢?
松田阵平心里有答案,但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无视这个结论。
月野宙手上还沾着血,松田阵平拿了纱布,想给月野宙擦一下血。
这双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的手都要漂亮,甚至能称得上艺术品,可这双手此时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有刚才留下的细碎伤口,也有长年累月训练留下的薄茧以及疤痕。
他知道月野宙有洁癖,但刚才那是特殊情况,现在有了条件,擦擦手上的脏污会让月野宙更舒服一点。
可还没等松田阵平动手,被自己攥在手心的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月野宙趴在病床上,脸颊被挤出了一点肉,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努力挤出了一点客气的笑,“谢谢警官先生,不过我自己来就好。”
警官……先生?
松田阵平听到这个称呼时呆在了这里。
“警官先生……吗?”松田阵平没忍住气了一声,“也是,现在就是警官先生了。”
刚才月野宙无意识的举动给了他希望,可当月野宙醒过来时,那下意识的拒绝和保持的距离还是让松田阵平一阵沉默。
但是!
还在低落的松田阵平并没有沮丧太久,反而想到了什么似的打起了精神,漂亮的猫眼都亮了几分。
月野宙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亲近就表示他还有身体记忆,并不讨厌自己,如果自己能够再努力一点的话是不是还能和月野宙做朋友?
或者,自己对阿宙来说的确是不同的呢?
松田阵平其实很想直接对月野宙说出真相的,可想起萩原研二跟自己的说的那些话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至少现在不行。
旁边春田护士见月野宙醒来了,将捡起的手机放在月野宙的手边:“月野先生,你的手机我放在这里了哦。”
她之前就照顾月野宙,念叨月野宙习惯了,现在看月野宙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没忍住又念叨起来:“真是的,你身体才刚好,本来大家都不同意你出院,结果又见义勇为搞成这样,到时候医生肯定要骂你。”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月野宙侧过头安慰道,“你不要生气啦。”
“你还想有下次吗?!”春田护士气呼呼地说,“你才走不到两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对不起嘛。”月野宙柔声细语的道着歉,很快把春田护士哄得破涕为笑。
松田阵平在一边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
月野宙对护士都那么亲近,可对自己却那么疏远。
尽管松田阵平明白这是因为他们两个现在是陌生人关系,可曾经拥有过,现在失去了却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样的区别对待太难受了。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从胸口泛上来的酸涩,像是几年前被人恶作剧硬塞进嘴里的青柠檬,酸得脑子都开始发蒙了。
松田阵平坐在另一边,看着月野宙收起来搭在狭窄病床上的手,只能歇了心思。
月野宙在和春田护士说话的时候抽空回头看了眼松田阵平,然后闭上了眼睛安静休息。
案发现场距离东大附属医院不远,车况虽然不太好,但还是很快就到了医院里。医院里的人又风风火火地把月野宙推了进去,而春田护士接过了月野宙递过来的手机,又从松田阵平手里接过月野宙的背包,“这些先放在我那边吧,等月野先生缝合完伤口之后会推到原来的病房,您要不要去护士站休息一会?”
这个警官长得很年轻,还有一双漂亮的猫眼,一头略卷的黑色短发挺有特色,有点痞痞的帅气,是很吸引女孩子的类型。
春田护士对他虽然没什么印象,可对方在车上对月野宙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个人应该有什么关系吧,就像是之前来找月野先生的那个萩原警官一样。
春田护士和萩原警官没说几句话,但她知道,萩原警官在从月野宙那里离开之后特意去了医生那里,特意去要了月野先生以前的诊断记录,还来问过自己月野宙的事情。
那态度不像是询问知情人,反倒像是朋友关心。
也许这两个警官是月野先生以前的朋友呢?
可春田护士作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警官可能并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不过那毕竟是月野先生自己的事情,春田护士虽然好奇,却也没有立场多说什么。
月野宙之前住的病房刚刚打扫出来,还没来得及安排新的病人,就又迎来了他之前的住户。
松田阵平看着空荡荡的手,摇了摇头拒绝,“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那您也来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吧。”
月野宙身上的伤痕看起来很可怕,但松田阵平手上也被那些玻璃割了好几道口子,之前没顾得上,现在被春田护士提了起来,松田阵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
“那就麻烦你们了。”
“任务成功了。”街对面的商场内,棕发的年轻女狙击手阴沉着脸收起了枪,“走吧。”
可和他坐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男人却并没有动,他翻看着手机,上面是刚推送而来的新闻。
东大附属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造成十四人受伤,肇事者已经被抓捕,警方正在处理案发现场。
“苏格兰!”基安蒂又喊了一声。
苏格兰这才关上手机抬起头,把手机揣进了衣袋里。
他刚才在这篇报道里面看到了被拍到的松田阵平,案发现场的松田阵平正扶着一个伤患把伤患放在担架床上,那个伤患被人挡住了上半身,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看得到松田阵平身上沾的血。
诸伏景光不是很确定那是不是松田受的伤还是沾上的血迹,想着一会发个消息问问看好了。
“走吧。”作为诸伏景光,他不介意对别人释放善意,可作为苏格兰,这副冷淡的样子反倒是更合适些。
他在组织呆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戴上恶人的面具了。
基安蒂只是嗤笑了一声,“任务时间玩手机?”
他们两个关系一向不好,这次被安排在一起出任务也只是自己做自己的,而基安蒂出于某种原因更是恨不得苏格兰去死,“不会是和什么见不得光的人联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