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刘向陨落
“锵！”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鸣佩环。
“嘶！”
杜衡倒吸了一口冷气，握住方天画戟的双手微微颤抖，明明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混沌气，却坚硬如斯。
若非他化形之后体魄摸到法相境的门槛即使有着方天画戟在手，也断然斩不开这团混沌气。
“哈哈！猪爷爷自由了！”
粉红小猪人立而起，胡乱挥舞着小蹄子，兴奋地大叫着。
青铜鬼面之下，杜衡苍白的面庞上勾起一丝微笑。
“哎！小子你怎么了？”
粉红小猪还没高兴一会儿，便见杜衡向古井之下坠去，四只小蹄子飞速交替，带出道道残影。
“这井底真软！”
杜衡摊着四肢，有气无力地说道。
“软你妹啊！有事没？没事快从猪爷爷身上下去！”
身下传来粉红小猪不耐的声音。
“再躺会！”
杜衡闭上眼睛，惬意的躺在粉红小猪背上，黑洞道基内如海的灵气涌出滋养他的伤体。
以筑基境硬接阴阳古剑一击，哪怕是金身境肉身也不好受，又强力斩断混沌气被其反震之力所伤，如今体魄动荡，如同一座残破茅草屋四处漏风。
“店家，要三碗面！”
两个道士打扮的人走进路边小店，当先的少年高声喊道。
“客官，可是要凉面？”
老板也是小二，麻利地擦了擦桌子，满头大汗地问道。
“凉面好吃吗？”
少年仰头笑着，一对明亮眸子中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自然是好吃的，特别是这种天气。”
老板仿佛被少年的笑意感染，也不禁笑了笑。
“那就凉面！”
少年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与去做面的老板闲聊。
“休息好了吗？”
粉红小猪不耐烦的哼哼着。
“帮个忙，下去！”
杜衡指了指井底。
粉红小猪知道他贼心不死，不过他也想看看能不能把铁索收走便向井底飞去，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铁索的价值。
“你悠着点，不行就撤。”
粉红小猪面色凝重地警告杜衡，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地。
杜衡点头，他也知道轻重，只不过入宝山又岂能空手而归。
“空！”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出，如神人擂战鼓。
杜衡顾不得被崩裂的虎口，大手张开便将铁索一段抓住。
“死猪松手！”
“你先松！”
“怎么了？面不好吃？”
少年对面的中年道人大口吞咽着面条，两颊赤红，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天气太热。
“十一师叔，你应该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热吧？”
少年紧攥着拳头，面色有些阴沉。
“金乌横空，百日同行。”
中年道人大张着嘴，连忙抓起一碗水灌了下去。
“没有人管管吗？”
少年有些愤怒，即便是一只气海境的金乌散发出的热量也不是这些凡人能够承受的。
更何况现在是数百只朝元境甚至更强的金乌联袂而动，金色火焰烘烤人间，炽热的能量让万灵萎靡，大地干枯，仿佛回到远古洪荒时代。
“知道为什么各大道统传承久远吗？”
十一师叔大口咀嚼着面条，含糊不清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来不管闲事。”
十一师叔白了少年一眼，便继续和面条较劲，“对于各家各道来说只要不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即使九州的凡人都死绝了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相比于修行者所追求的道来说，那一颗人心太过微不足道了。”
“那十一师叔你也是吗？”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中年道人，透着某种期许，比之金乌所化烈日更加耀眼。
中年道人有些不敢直视那目光，只把头埋在面碗里，“底气不足”地说道：“我道家无为而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等何能？自当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
少年受到了打击，低垂着头，也不说话，看上去极其颓唐。
中年道人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什么，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
“小哥，可是咱的面不好吃？”
老板是个厚道汉子，看少年这般模样，以为是面不好吃。一双粗糙大手在油腻的抹布上来回搓着，似乎有些愧疚。
少年猛然抬头，双眸明亮地看着中年道人说道：“可是经文也说了，欲求无为，先当避害是吧？”
中年道人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木讷地说道：“是。”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动人心魄的威势，只一道白虹拔地而起，留下驿道上目瞪口呆的两个大人。
“说好了，铁索以后借猪爷爷使使。”
灰蒙蒙的死寂世界中心，一个血色身影凌空走出，身边一条十二节铁索飞舞如同一条黑龙。
“那是自然！”
杜衡嘴角掩饰不住笑意，最后还是他赢了。
铁索来头不小，在阴阳血海那方小地盘竟然能和地书并列，不被排挤，要知道这点连他的混沌石戟都做不到！
不过他相信，终有一天他的方天画戟会成为地书甚至是石碑那样绝世神兵，他与兵，都不弱于人。
“嗡！”
气海中，方天画戟似乎感受到了杜衡的信念，散发血光，透着无敌意，像是一头不屈的野兽。
杜衡微微一笑，传言安抚道：“别急，等以后哥带你欺男霸女！”
方天画戟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一下没了动静。
杜衡哑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说那个老货能不能逃出去？”
粉红小猪沉吟了片刻，说道：“有可能。若是普通生灵可能会被哀念侵蚀，最后放弃抵抗被死寂力量吞噬。可他是一尊经历无数生死磨砺成就的王者，意志坚定，以这个程度的哀念很难留下他。”
杜衡面色凝重，混沌石皮浮出体外裹住二者身形，方天画戟持在手中随时准备发出最强一击。
“这哀念能不能收走？”
杜衡充分发扬雁过拔毛的精神，打起哀念的主意。
粉红小猪目露精光，催促道：“用混沌石戟试试！”
方天画戟横空，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混沌气，将死寂力量和哀念阻挡在外。
杜衡念头一动，方天画戟爬上一抹血色如同一条赤蛇昂首，小心翼翼的吞入一缕稀薄的死寂力量与哀念混合的灰雾。
“吼！”
方天画戟内，一头血色异兽咆哮，蹄子一踏催动血光化作血色屏障，将那灰雾所在单独隔出一片空间。
“澎！澎！澎！”
尽管是一缕稀薄灰雾却蕴含着极强的力量，冲击的血色空间在动荡，若非血色异兽及时催动血海，恐怕血色屏障便被这灰雾冲破了。
“呼！”
杜衡见血海压制住灰雾，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继续兢兢业业的搬运工作。
直到感觉血海压制住灰雾，杜衡才收手，不过也是收获颇丰。
“走！哥带你出去砍人！”
杜衡大手一挥，带着粉红小猪向死寂世界出口横渡。
粉红小猪趴在他脑袋上，使劲翻了个白眼。
杜衡踏着铁索，御物而行速度极快，此刻哀念将散，空间不再那么坚韧，却也费了三四天的功夫才看见死寂世界出口。
“有人！”
粉红小猪遥遥望见一道身影盘坐在出口处，身边缭绕着浓郁的灰雾。
“似乎是那个阴阳家的老梆子！”
青铜鬼面下亮起两点赤红，杜衡发现那刘向像是快死了一样，生命气息极其微弱。
“小心些！当心是那老梆子的诡计！”粉红小猪提醒道。
杜衡点头，手中方天画戟带起一片灰雾被他抬手掷出。
方天画戟划破虚空，将那刘向钉死在大地之上，灰雾侵入刘向五脏六腑，疯狂吞噬他那所剩不多的生机。
“走！去看看！”
杜衡小心的靠近刘向，尽管知道他现在已至油尽灯枯之地，可依旧不敢大意，毕竟是一尊王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真的死了。”
杜衡扒拉着刘向的尸体，把那柄阴阳二气缭绕的古剑拽了下来。
“可惜了，就差一步。”
粉红小猪叹息，刘向就坐在出口处，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有机会活下去。
“哀莫大于心死！他有机会的，但是自己放弃了。”
杜衡看着刘向那空洞的眼睛，不禁有些后怕，若是没有铁索护身，他恐怕比刘向好不到哪去。
“少废话！先翻翻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粉红小猪一下从杜衡头顶落下，两只前蹄在刘向身上飞速游走，连气海都被他刨开。
“我去！你慢点！给我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