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在的日子（1）

    修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相苡教授实战，都问点拨知识。

    这天，都问坐在殿中主位上，“你们来殿中也有些时间了，可还过的惯？”

    言卿：怎么，答过不惯就得回去？“回山长，还行。”

    尔冬：“过的惯，过的惯！”

    望姝无所谓道：“都一样。”

    “如此……一入诛泗便前尘缘对尽消。本尊给你们时间下界去解决那些因果，待到回殿，外人与你们皆无任何干系。”

    是的，就是如此，他们被都问“赶”出了诛泗神殿。来了神界这么久，还没去拜见师门诸位师兄，当下言卿就决定去找玄清山。尔冬则是计划回东海，他说估摸着哪个表嫂快生了。望姝呢，没什么牵挂的东西，牵挂的人。就连，牵挂她的人也没有，她这样想着，便直往北夷去。

    “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谷肆：“神界确实没有玄清山这一派系。神界向来不与下界相通，私自相通是为大忌。而且，这座山，我是闻所未闻。”看着小姑娘落寞的眼神，他又安慰道：“不过，你也别灰心。既然你已出入过多次，想必这样的地方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名字变了，或者有些小众。毕竟，神界的时间流速与下界不同。”

    都问说过，一旦进入神界，下界的各种因缘会慢慢淡化，最后消散。言卿，你赌的可真大。

    言卿行礼：“多谢上神提醒。”自那之后，她再没有在神殿里见过谷肆，就好像他从未出现一样，任何人也没有提起他。她想，他或许去别界了吧。

    眼下，她只得先暗暗强大自己。

    又轮到她一个人巡殿，枉死廊是巡殿必过之处。不管实际有多大的烈日，廊中总是阴冷的。

    恍惚间，听见什么东西的吼叫，定睛一望――梼杌。第十只了，这是第十只向她表示出亲近的凶兽。她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每次只当没看懂，目光呆滞地离开。演技之真，无人可以识破。当今，能识破她所有伪装的人正在仙界，苦苦挣扎。而这些，她都无从得知，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殿中习法。

    神界皆传，诛泗神殿新来了三位守殿神将，皆是从仙界提拔而来。除了一位已是下神修为以外，另外两位还是仙阶，实力成迷。不少人在暗处蠢蠢欲动，没了原来的四大神阶殿守，诛泗神殿可就容易进了，不是吗？

    是以，明里暗里有神逮着都问不在的时候进殿，几人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拦住的，也因着只是试探才拦得住。

    没有言卿的鹧鸪山可谓是一片祥和。妖兽们仍然乱窜，只是遇着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躲起来。有时还会收到小妖们送来的灵食。时溟一如以前修炼，却收效甚微，心静不下了。

    见过繁华又怎甘清苦？

    终究是修炼到下神巅峰时期，便忍不住下山了。他凭借着山河卷勾勒出的古时地貌慢慢沿经，越走越远，在一个那瘟疫的城中，遇见了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婴儿……

    空气中飘散着腐臭的气息，也有些许草药的香味，只是很淡，想来也许是这药过了很久，药香已淡。

    不是那种战乱之后的遍地哀嚎，而是死亡气息笼罩的一座死城，无人可抽泣，亦无力可抽泣。

    时溟是被一股清风引过来的，清风停在小婴儿的旁边，原地打着旋儿。待他走近又散了。惊于这风灵会停驻于这么一座死城，他拨开那破布，露出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小脸蛋，眉心有一颗红痣，眼角上挑眼尾略长。

    他曾在言卿的藏书中见过这般模样的描述，为有气运之人，那孩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旁边有一妇人病怏怏的样子，已是回天乏术。浑浊的眼在见到时溟时，突然聚焦了。

    原本年芳正好，奈何天不遂人愿，此时的时溟在她眼中就是救世主。她艰难地伸出枯瘦的手，穿过他的一片下摆拉住，“救、救救我的孩子！”

    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时溟，在这一刻生出了恻隐之心，他蹲下身，“我既遇到了他，便是有缘，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您就放心吧 ”心愿已了，最后一口气也咽下，眼角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