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有严婴
自从抱上这个想法,严婴也不怎么生气了,任赵陆百般侮辱也只是报之一笑,给他整不会了都。
“小白脸,你还敢来…”说着,赵陆便要上去推她,却被赵海一把拦下。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严婴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见严婴傻子一般摇头晃脑,赵陆悄悄在哥哥耳边说了句。
赵海“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有病!”
这时,常钰揭开营帐大步走来,手里拿着探子重新绘制的地形图。
三人凑了上去,可严婴却被赵陆一屁股撅了出来。
“什么东西!”严婴咬牙暗骂,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依末将看,这里就选择火攻…”赵陆信心百倍地指手画脚,却被严婴的一声嗤笑打断,当即怒火上涌。
不等他过来,严婴迅速躲在了常钰的身后,探头道:“今晚有大雨,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坑坑洼洼,雨后积水较为严重,再加上这几天阴天返潮,干草不易燃,燃了也不一定扩大火烧面积,不可取。”
“你怎么知道?”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赵陆不屑,嗤之以鼻。
“夜观天象。”严婴一本正经地回复,此时,系统播放天气预报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响。
“一个小郎中,还夜观天象。”赵陆嗤笑,突然,帐篷里瞬间暗了下来。常钰大步跨到营帐外,果见天已经阴了。
“神了!”赵海仰头笑道,“想不到严太医还有这本事,末将佩服。”
严婴谦虚拱手回礼,这时,赵陆不屑的声音再度传来:“不过是让她蒙准了一次。”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雷响将众人吓了一跳,瓢泼大雨随即而来。
当天夜里,雷雨交加,常钰很晚才回来,湿成了落汤鸡。
“怎么样?”严婴赶忙拿出毛巾给他擦了擦,递过一身干燥的衣服。
“东边的营帐遇到了滑坡。”常钰脱了上衣,露出挺拔坚实的上身,“不过还好离得远,没有被冲走。”
严婴一边给他擦背一边回想系统的话:“撑过这一夜就好了。”
听闻这话,常钰转头看向她,笑道:“预言家?”
“当然。”严婴歪头一笑,“天气这方面听我的,保你只胜不输。”
“好…”常钰轻笑出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眼底的炙热渐渐上涌,“今晚气氛正好。”
见他熟练地褪去自己的衣衫,严婴嫌弃地笑了笑,还没说话便被推倒在床上,被他压在了身下。
………
次日清晨,大雨果然停了下来,常钰面色淡然,心里却有些惊诧,难不成严婴真的能预言天气?
“当然不是。”为免对方把自己当成妖怪抓起来,严婴苦笑狡辩,“你们这些当兵的就不学学相雨书吗?就算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童谣总听过吧,云下山,地不干。云绞云,雨淋淋。黑云接驾,不阴就下…”
见众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严婴汗颜地停下拍手:“算了算了,没听过就没听过吧…我知道就行了。”
“你能保证不出错吗?”赵陆严肃问道。
严婴低头笑了笑,下意识捏了捏耳垂:“小统,你能保证吗?”
“冇问题啦~”
“ok”得到肯定的答案,严婴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能!”
“哼,班门弄斧!”
不仅是赵陆不信,常钰二人也没有全然信服,不过严婴也可以理解:“你们可以把我的话当做参考,如果能帮上忙的话自然是好,就算帮不上多一个准备也是好的,又吃不了亏。”
这话倒是有理,有了严婴的预言,常钰三人提前密谋好战术,果然战无不胜,次次将南蛮士兵打的落花流水,出其不意。
渐渐地,“南有巫师,北有严婴”的名号便传了出去。严婴克巫师的说法也被传得越来越神,直到传进了老巫师的耳朵里。
老巫师岂能甘心让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只可惜严婴是后方军医,不然他非要亲手将他活捉,开膛破肚,看看这愣头小子究竟神在何处!
盛宁军队沉浸在次次胜仗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发觉到老巫师正在密谋一个惊天大计。
见军心过于亢奋,常钰有些发愁,行军打仗的忌讳之一便是轻视你的敌人,如此一来便会眼高手低,很容易进入敌方的圈套。
如今盛宁的队伍正处于极度的自信狂热之中,他又该怎样在不打击军心的同时又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等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员,严婴疲惫地回了营帐。
此时的常钰尚且沉浸在墙上的八阵图中,背影挺拔而又坚毅。
为免打扰到他,严婴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酸软的身子刚刚躺下就来了困意,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直至深夜,常钰才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轻轻来到床边。严婴平稳的呼吸声让他觉得异常心安,心中的烦恼也渐渐平息。
“你好了…”严婴闭眼喃喃,“你去隔壁床睡吧,今天我想独占……”
话未说完,严婴困倦地翻了个身,又陷入了沉睡。
常钰笑了笑,褪去身上的铁甲爬上了床,从背后搂住严婴纤细的腰肢,不知怎么,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严婴,我爱你。”
“我也爱你。”严婴呓语,含糊不清。
常钰又凑近了些,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心安些。
“南兵突袭!南兵突袭…”
天还没亮,前线高亢紧急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将整个军营全部惊醒。
常钰翻身跳下床,迅速将盔甲穿戴妥当,冲严婴道了句“不要出来”便火速奔往前线。
盛宁军营处于地势高位,若不是提前将人引下去,搞偷袭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弓箭兵伏于高坡之上,把把箭弦紧绷,数万箭雨淋入谷底,声势浩大。可有石洞和石檐的庇护,南兵死伤人数屈指可数。
“用火箭!”突然,常钰向身后的炮兵挥手,令道,“火石随后准备!”
话音刚落,浸满了油脂的箭头齐齐上阵,血红色的流星雨齐刷刷地飞向谷底,遇草即燃,瞬间一片火海喷涌而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良久不息,鬼哭狼嚎般让人胆裂魂飞。
谷底的惨状让负伤的士兵也忘了□□,火海照亮天空,比白昼还要刺眼,滚滚上涌的黑烟似魔鬼般狰狞可怖。
常钰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直接唤人将伤员搬了下去。此次突袭实在是可疑的很,那老巫师精明一世,又怎么可能让南兵前来白白送死。
大概是看出了常钰的心思,赵海微微皱眉,上前行了一礼:“将军事务繁忙,剩下的就由末将来查吧。”
常钰没有说话,这事他怎么放心交给别人:“等火停了,我们便下谷。”
“是!”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正当常钰列兵之际,一个浑身裹着绷带的伤员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跪下道:“不好了将军!严太医被南兵给劫走了!”
“什么!”赵海震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常钰,果见他已经白了脸,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见赵陆狠狠地瞪着自己,伤员自知闯了祸,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这是南兵留…”
话未说完,常钰一把将其夺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面色一沉。
赵海见状猛然跪了下去:“将军,南蛮狡诈,此次定是他们的诡计,您不能去啊!”
常钰没有说话,只是将信紧紧攥成了团,缓缓朝营帐走去,脚步异常沉重。
看来南蛮偷袭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狠毒的老东西!为了掳走严婴,竟然忍心拿这么多条人命做祭品!
油灯下,常钰将信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是五黄六月的天气,可他却像是身陷冰窖一般浑身发寒。心脏像是被被撕碎一般,剧痛无比。
严婴和国家,他又该怎么选?
太阳渐渐升起,刺眼的阳光洒进营帐,照在常钰雕塑一般毫无生气的脸上。
见常钰良久未出,赵海二人放不下心,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营帐。油灯已尽,桌上的信也全然湿透,墨水和泪水交缠融合,已经看不出一个字了。
“将军…”
听到有人在叫,常钰微微回神,机械无神的眼珠子动了动,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练兵。”常钰淡淡道了一句,缓缓出了营帐,刺眼的阳光逼得他眯起了红肿的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冲身后的两人喊到,“愣什么?还不快走。”
见他一如既往地大步离去,赵海赵陆也松了口气。
“看来他俩的交情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好。”
“闭嘴吧!”赵海瞪了一眼弟弟,紧跟其上。
练兵场。
士兵操练的精神气一如既往的踔厉风发,同真正战场上的浴血搏杀一般无二!
看着英姿勃发的军队,常钰心中的坚定越发果决。
我可以为你而死,我的兵,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