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庄家通杀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老六大吼一声：“都他妈的一个个上，谁都别挤，如果有哪个不守规矩，休怪我无情！”
原来争先恐后挤着上船的人见他出声了，再不敢乱来，规规矩矩地排好队，一个挨着一个上了船，谁知等陈氏她们要登船的时候，有个妇人在身后推了铃姐儿一把，陈氏大叫一声扑了上去：“铃姐儿，铃姐儿，你怎么样？”
那妇人见她这样，赶紧摆手道：“是她自己没站稳，可不关我的事！”
陈氏恨恨地看着她道：“就是你在身后推了一把，要不然我的铃姐儿走得好好的，怎么会摔倒？”
那妇人见了撒泼道：“哎！大家快来瞧瞧啊！她家这个病秧子自己站不稳，倒浑赖起人来了！”
有与那妇人交好的马上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她都说不是她推的，陈氏你就少说两句吧！”
陈氏还待争辩，却被铃姐儿扯了一下，道：“阿娘，我没事！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那妇人见了越发得了意，开口大声道：“你女儿自己都说没事了，你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对了，你们俩个只能有一个人上船，到底是哪个上啊？”
这话一出，陈氏暗道：“不好！”连忙推着铃姐儿的背道：“铃姐儿，你上船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可铃姐儿此时已经知道阿娘没说真话，转过身拉着她道：“不，我要同阿娘在一起！”
那妇人不耐烦地道：“不上船就让开，我们还要逃命呢！”
陈氏狠心拉开铃姐儿的手往前轻轻一推，道：“你先去，娘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啊！”
铃姐儿还待说什么，后面的人已经推着挤着往船上走去。被人流挤上了船的铃姐儿跑到船舷边看着船下的阿娘，含着泪挥着手喊道：“阿娘！阿娘！我等着你，你可千万要来啊！”
陈氏捂着嘴看着船上的女儿，重重点着头，见船要开了，忙放下手喊道：“铃姐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阿娘！”
铃姐儿泪流满面地看着阿娘，无助地挥着手，眼见离阿娘越来越远，她仍旧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她的小黑点，那是舍不得自己的阿娘，从未与自己分开过的阿娘，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哭倒在地板上……
“姑娘，别哭了！等把坏人都打跑了，咱们就能回来了！”旁边一个阿婆劝道。
铃姐儿知道，只有把坏人打跑，她们娘俩才能再次重逢，看着天空，双手合什，闭上双眼，虔诚地对着老天爷请求：老天保佑阿娘平平安安的！
那带着他们逃离的正是那个在大厅里说投降的那个人，见大船终于离开了“流云岛”，自己多少安全了些，不由咧嘴一乐，还好，大当家的把这个转移岛民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现在离“流云岛”远一点，自己也就安全一些。想到这，对老六走前对自己的轻蔑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将死之人，与他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谁知大船还没有驶出一个时辰，就被从后面包抄过来的官兵给拦截了，看着那帮如狼似虎的官匪，他根本不敢抵抗，乖乖举起了白旗，等那帮官兵上了船对着船上无辜的岛民大开杀戒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脑子的确是让屎给糊了，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悔恨不已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胸腔喷涌而出，他的眼睛看到的最后画面：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在一众调笑的官兵包围圈里左突右冲，趁人不备，拿着一把抢过来的刀毫不迟疑地抺了脖子，那是陈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铃姐儿！他一个八尺男儿连一个女孩儿都比不上，难怪大家都对他看不上眼！的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不管这个人死前有什么想法，一切都是徒劳！那伙官兵将船上的百姓尽数屠戮，尸体全部抛入大海，将这艘船并入列队一起向着“流云岛”而来。
他们是按照米大当家那边提供的信息，从后面包抄到“流云岛”，准备从后面攻上岛，与前面的军队前后夹击，来个“瓮中捉鳖”！
此刻“流云岛”上的众人因为后面有天然屏障，所以都不曾引起重视，只安排了几个人时不时地过来巡视一番，其兵力大部分安排在前面最紧要的关隘。
“三婆婆，你这是去做什么？”看着手拿鱼皮衣的三婆婆，香兰主动问道。
那三婆婆见她问起，不好意思地把手中的鱼皮衣藏了藏，笑道：“这不是卷姐儿她爹留下的东西么，我想着好久不曾拿出来用过，今天其他人都急着去后山躲避，那片海域正好没人，我……我就想带着这个去给卷姐儿去礁石那处弄几个生蚝，给她补补身子！”
香兰知道三婆婆对卷姐儿极为疼爱，见她此时不随众人一起往后山石洞里藏起来，却要拿着这么件鱼皮衣去礁石那片海域抓什么生蚝，不由得叹气，劝道：“三婆婆，您还是改天再去抓生蚝吧，如今大伙儿都收拾东西往后山躲，你也收拾收拾一起去吧！不然卷姐儿知道了，又该同你生气了！”
三婆婆四下里看了看，对她轻轻“嘘”了一声，“反正此时没人看到，你不说我不说，她哪儿会知道啊？”说完还冲香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请她帮着保密呢！
“可……可是……”香兰还想再劝，就见三婆婆脚下生风，冲她摆了摆手，说了声：“我快去快回，没事儿的！”一晃人就不见了，那速度简直不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香兰想起小姐的交待，看见前面一个男娃娃，冲他招招手，那是岛上最调皮的男孩子“二饼子”。见她对自己招手，一蹦一跳地向她跑来。
抺了抺头上的汗，脸上带笑地看着香兰问道：“香兰姐姐，你叫我有什么事？”自从温医师给家中的阿奶免费治好了咳嗽，阿爹阿娘就嘱咐过自己，以后若是温医师她们有事需要帮忙，一定尽自己所能。所以刚才见香兰姐姐冲自己招手，他想也不想地跑了过来。
香兰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等他平缓了一下才道：“你怎么不同你阿娘他们躲去后山？”
“二饼子”见被香兰姐姐抓包了，挠了挠后脑勺道：“香兰姐姐，我刚将奶奶她们送去后山，过来看看阿爹他们这边需不需要人手？”
香兰也不戳穿他，只对他道：“那你可不可以帮姐姐一个忙？”
“二饼子”一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道：“香兰姐姐你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帮！”
香兰见他挺着小胸脯，一副“豪气万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乐：“既如此，那你帮我……”贴着他耳边说了几句。
那“二饼子”听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拍了拍胸口，一下子就跑了。
香兰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也赶紧去找小姐要的草药去了。
前面“绿牡丹”他们严阵以待，让前哨注意前方的情况，隔一柱香来报一次，岛上的男丁大部分在堆着沙坝，挖着陷阱。
“报！前方有情况！”一个哨兵眯眼看清向着“流云岛”开过来的海盗船，及与它们一起驶过来的大型战船，大声对着下面的人喊道。他以下一个接一个地将这个发现传递了下去，不过片刻功夫，“绿牡丹”就带着几个头领来到前沿，看着逐渐驶近的船只，大家不由得心里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米家这是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吧？
与米家船只齐头并进的官府战船看上去极具压迫性，“绿牡丹”手往空中一举，随着一声号角吹响，从茫茫海面上蹿出了二三十艘海盗船，毫不畏惧地迎上了来势汹汹的战船，双方一靠近，一片厮杀声传来，很快缠斗在一处！
拿着大刀对着来犯的敌人凶狠地砍过去，老六一柄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风，聂荣差点没接住他的刀，险险地躲过一劫，转身拿着剑猛地刺向他，两个人咬着牙，恨不得立马将面前的这个人大卸八块，可一时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另一处，赵四同那米呈缠斗在一起，“绿牡丹”也拿着兵器与人打得难解难分。卷姐儿跟在她身旁与那米大小姐短兵相接，米鹏见小妹渐渐落了下风，正想过来搭把手，却被另一个壮汉拦截了。一时场内只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后山山崖上，陈氏看着带着女儿远去的船只又出现在视野内，不由得面露惊喜，可这惊喜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去得如此猝不及防，看清它旁边的船只，陈氏震惊地捂着嘴，惊恐地想到什么，她的铃姐儿！怎么会？怎么能？那船上有几个人看着前面陡峭的山崖，无奈地对着领队道：“头儿！这里这么陡，怎么上去啊！”
“娘的！不懂动动你的脑子吗？刚才在船上看到那个漂亮的姑娘怎么没见你们停下来，这会儿到了这儿就怂了？”
一道声音回道：“嘿嘿！头儿，漂亮姑娘在眼前，那肯定不能停啊！如果看到漂亮姑娘都停下来，那还是个男人吗？不过可惜啊……好好的小姑娘还没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就那样抺了脖子，连个味都没闻到！”说完还颇可惜地啧啧！
那“头儿”听了一脚踹向他的屁股，笑骂道：“就你小子话多，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将尸首扔海里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你腰那挂的是什么？”
原先那个声音嘿嘿笑道：“我不是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这个荷包看着挺好看的，就扯下来了，头儿，你不会连这个也要跟小的抢吧？”
“奶奶的！我会想要那个不值钱的荷包！快快去干活，小心老子抽你！”
听到头儿发话了，余下的几人不敢再抱怨，认命地拿着绳索抓勾找上去的地方。
陈氏趴在崖顶，听到底下那帮人在嬉笑中说着别人的生死大事，手指紧紧地抠着黑色的崖石，要流血了也没察觉！她可怜的铃姐儿！都是这帮混蛋！我要杀了你们为铃姐儿报仇！可是这里没什么人，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帮混蛋血债血偿呢？大脑急速地转动着，胸口似有什么要蹦出来了！
当那几个人艰难地爬上山崖，就见一个美貌妇人对着他们璨然一笑：娘哎！真是美啊！看来兄弟们来这儿有福了！
陈氏见他们那副色眯眯的样子笑得更甜了，柔声道：“几位可是来接我回去的？”
回去？她不是这个岛上的人？那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几个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就见那美妇人掩口问道：“怎么？你们不是甄大爷的人吗？明明他同我说好了要在这里碰头的！甄大爷他人呢？”
里面一个小兵眼珠子一转，原来这个女人在等着与人私奔的。正好，哄她带个路。于是跨前一步道：“你说的甄大爷，他……他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让我们先来与你碰头，等你收拾好细软，就与我们一起逃出去！”
其他几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纷纷附合道，“是啊！是啊！甄大爷就是这么说的！
陈氏听了，嗔道：“这个死鬼，等得我脖子都长了，现在还在路上，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
“哈哈……”没想到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美人这么好骗，等会儿……看着陈氏依旧曼妙的身形，几个人下意识地浮想联翩！
陈氏转身往前走去，抓着帕子的手差不多要将帕子绞烂了，才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对着身后几人一扬头：“走！趁这会子其他人都不在，快与我一起回去收拾收拾，等我把值钱的东西都拿上，咱们就快点儿离开！”
身后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快步上前，故作不解地问道：“嫂子，其他人去哪里了？怎么会都不在？”
陈氏头也不回地道：“这个岛的死对头米呈他带着官兵来抢地盘，大当家的带着其他能打仗的人都在前面与他们的人开打呢，现在岛上除了一些老人和小孩，再无其他人。如今大家都躲起来了，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听了她的话，那几个人心下一松，快步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去。路上就遇到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男孩，那两个人也让他们的人轻松解决了！他们更是放心地跟着前面一路疾行的美妇人。
见他们如此，陈氏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刚刚碰到三婆婆，想着打个暗语，可谁知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他们催促着往前走，后来他们中的一人还悄悄离开过，三婆婆怕是危险了！果然，不一会儿那个离开的人一身湿湿地回来了。正暗自着急，不曾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碰上岛上的调皮大王“二饼子”，他见自己带着几个陌生男子，还对他使眼色，以他的机灵劲儿立马知道大事不妙，可惜又让这几个人中的两人给截胡了，想到身后草丛里传来踢蹬的声音，陈氏恨意更浓，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那几人见她根本不在乎岛上居民的死活，心下更是放松！待回到陈氏住的院子，见那陈氏去屋里收拾东西，几个人快速地把院子打量了一番，除了他们几个再无其他人，看来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这一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肯定都躲起来了，等他们几个先爽过，再把消息递给下面的头儿，到时他们也算是立了头功了！心中描绘着美好的未来，看着被陈氏放在桌上的茶水，正好一路走来也渴了，先喝口水再去屋里，几个人拿起杯子每人灌了两大杯，那心急的已经起身进去找陈氏了，后面的看了，生怕去的晚了，也赶紧放下杯子，钻进了房门，早上那个没沾着，这个更有韵味，得尝点……
当文师爷带着人赶来时，就见地上几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起，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喊：“‘二饼子’，你在哪儿？快点出来啊！”
陈氏面带戚容地看向文师爷道：“我……我看到‘二饼子’与三婆婆他们……”
下面未完的话不用说，大家已经知道那二人定是已遭不测，有人问清了尸首的位置，带着人去收尸去了。
用水泼醒地上的几人，文师爷问道：“你们准备了多少人从后山崖上来？”
那几个人一看面前的局势，才清楚上了那美妇人的当，想到大军就在后面，很快就会攻上来，所以不把文师爷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只是调笑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妄想反抗我官府重兵，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儿给爷几个松绑，到时大军来了，兴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又有一人笑道：“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逼供咋地？”
“美人儿！我看你这会儿过来把爷几个伺候舒坦了，说不定还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哩！”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陈氏冷笑道：“还想充大爷，也不看看你们的处境！官府怎么会有你们这群没脑子的家伙！我看这样的朝廷也没几日了！”
文师爷见这几个兵痞如此浑不吝，知道多说无益，一挥手，对着旁边的几人道，“这几个人既然如此不给面子，你们就不用客气了！”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里面传来阵阵惨叫，刚想感叹一声，就见“二饼子”的娘如一股旋风般冲了进去，随之更加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大一会儿，一堆看不出原型的尸首就被人抬了出来，身后是陈氏的念叨声：“铃姐儿，阿娘给你报仇了！铃姐儿！我可怜的孩子！呜呜！”
旁边是“二饼子”阿娘的声音，“对！‘二饼子’，阿娘也给你报仇了！我的孩子！你快回来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孩子！”
被几个妇人搀扶着的“二饼子”娘浑浑噩噩地走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文师爷一个。
陈海在旁边问道：“文师爷，我们是不是得加派人手到后山崖守着？”
文师爷苦笑着道：“人手？我们哪里还有人手？大当家的那里还需要人手去增援呢！”
陈海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陈氏在一旁道：“文师爷，不如……不如让我们这些妇孺去守着后面吧？”
还没走出院门的“二饼子”娘似乎被触动了某个神经，转身大步向这边走来，语气诚恳地说道：“对啊！文师爷！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
其他几个围在旁边的妇人纷纷点头：“是啊！我们的家都要没了，再躲下去也没有活路，不如大家一起上，总好过被他们白白取了性命！”
文师爷被围在中间，看着群情激愤的岛民，点了点头，开口说出了最后的决定：“既然大伙儿都想为守着这个岛尽自己的一份心力，那咱们动作快一点！回去有刀的带刀，没刀的把鱼叉拿上，有什么拿什么，咱们去后山崖一起把那帮官匪给杀了！”
一听文师爷这话，大家动作迅速地回去拿刀拿叉……
米呈没想到这次有明王派的兵将一起来攻打“流云岛”都这么难打下来，看着不断受伤倒下的部属，心中的狠劲也上来了，举起手里的兵器狠辣地向赵四刺去，赵四虚晃一招，反身从斜下方砍过去，那米呈正想再来一剑，却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刀砍了个正着，连连倒退，旁边的米鹏见了，想过去相救，却没办法腾出手来，等他带着人冲过来，那米呈已经伤痕累累，搀着他快速地撤回主帅船，看看外面死伤惨重的手下，米鹏又冲了出去。那聂荣此时也是身心俱疲，娘的，没想到这帮海盗这么拼，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拿下他们，却不想自己挨了两刀，还没将眼前这个汉子撂倒，不过他也没讨到便宜，想到这，边打边退，有亲随见他顶不住了，赶紧过来拦下了老六，聂荣让人将自己带到主帅船舶，见到里面正在包扎的米呈，停了下来，问道：“米大当家的，怎么你也受了伤？”
那米呈见他一身血污，也不计较他说话的语气，只让人给自己快点包扎好，好快点出去再战。
那聂荣见他不在意，眼珠一转，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坐近前来，笑着对米呈道：“这个‘绿牡丹’海盗团看来也不那么容易消灭嘛！”
米呈此时看着他道：“要是容易对付，我早就将他们给灭了，还等你们来？”
聂荣听了道：“我还以为……”一声入肉的“噗”声传来，外面正在窥视的一双眼睛蓦然睁得老大，差点没叫出声！捂着嘴，见左右无人注意，赶紧从后面溜了。
里面被捂着嘴的米呈大张着双眼看着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的聂荣，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就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