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命

    镜刃缓慢地向着塞壬泗厚实的脖子移动着。

    每往前割一点，塞壬泗淡蓝色的血液便会不断喷涌而出，带着海腥味的血液不断刺激着夜林的神经，如同海浪在击打着暗礁。

    “还真是难以置信啊。”

    “那个牧封的弟子居然会是第一次杀人!”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吧，从他的身手来看怎么说都是每天行走于刀尖的人才会有的，没有生死战过的人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可他那神态，那眼神，分明在畏惧着罪恶的眼神。”

    台上的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但此刻的夜林神经已经快要绷紧到了极限。

    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无数人死亡的画面，耳畔仿佛有着恶魔在低语。

    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夜林最终承受不住了压力，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病态的微笑。

    不是蓝星人的话，杀了也无所谓吧。

    况且他还杀了这么多人。

    正当黑镜开始加速旋转时，夜林的意识开始清晰了一点。

    可是要说外星人都可以杀的话，那婉尤溪和救赎的那么多人岂不也是。

    而且牧封杀的人也不少，难道他们都可以杀吗？

    杀了他的话，自己不就和他一样了吗？

    正当夜林的道德和杀戮本能做斗争之时，塞壬泗投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是看待弱者的眼神，也是对自己惜败于这种对手的恼怒。

    “真是墨迹死了。”

    塞壬泗丢下这句话后便用自己脆弱的脖颈狠狠地撞向锋利的黑镜。

    十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场外的观众爆发出如雷贯耳般的欢呼声，为夜林获得胜利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唯有夜林自己在血雾中颤抖着。

    这一刻他明白了，输的人，是自己。

    在这个生命不受保护的禁地，任何的一丝道德，任何一丝对生命的敬畏和怜悯都是对自己对敌人尊严的践踏。

    夜林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的杀戮本能正在逐渐被唤醒。

    半响过后，夜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赛场的。

    只是在斗技场外不知所措的站着。

    脑海中回响的只有塞泗壬那不屑的笑容。

    不知何时白夜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夜林身旁。

    “真是太弱了啊。”

    “这份力量不是你能驾驭的，把他交还于我吧。”

    白夜林不断在夜林的耳畔述说着。

    “给我，死开啊！”

    夜林忍不住暴怒道。

    星域境强者的源力倾泻而出，可怖的气息几乎笼罩了这一片场地。

    引得众人四处奔逃。

    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愤怒既不是对白夜林，也不是对塞泗壬，而是对那个软弱的自己。

    “弱者的生命本就该由强者主宰，连这都不明白吗？”

    白夜林不屑地笑了笑。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支配一切。”

    “喂，醒醒。”

    夜林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夜林回头四处张望着，

    白夜林早已经不知何去何从。

    只见大壮满头疑惑地看向了夜林。

    虽然赢了一把，但也不至于兴奋地把源力乱撒吧。

    “抱歉，我失态了。”

    夜林摇了摇头说道。

    “对了，封兄叫我把这个给你。”

    夜林一把接住那一团黑色的球体。

    “这是什么？”

    夜林抬头问道。

    “不知道，反正封兄给我说的是只要你赢了一把就给你。”

    大壮支支吾吾地说道。

    夜林端详着黑色球体，很快其便变化成了一摊液体缠绕在夜林身上。

    很快夜林的右手便化作了流态的利爪。

    夜林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被其侵蚀。

    我们狩猎，我们剥夺，我们赋予，我们燃烧!

    生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