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三尺青锋荡不平
“仙桃鬼王，不，仙桃鬼皇，本王不得不羡慕你的好运气！在如此没落的星球之上竟也能晋升为皇级强者！”帕坤心中无限感慨，目中露出强烈的羡慕之芒，还有浓重的不甘之色！它坚信，如果它得到同样的造化，也能晋升为尸皇级强者。
只可惜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叫芸芸众生又从何捉摸！
仙桃只是静静听着帕坤自言自语，面色无喜无悲。因为维持黄泉显化世间，已经耗尽了她全部鬼气！大神通自然需要大法力来支撑，能量守恒定律乃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真理！
“轰隆！”天穹轰然一震，竟是一根洁白长矛刺穿了防护大阵！那根长矛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矛身长更是三丈有余，在长矛家族中堪称体型巨大。不过，动辄与覆盖几十平方公里的防护大阵相比，依旧好似一根牙签般微不足道！
“爆！”恰在此时，仙桃轻启樱唇！这一刻，她双眸中既有惊喜之色，又有欣慰之情，心中甜蜜至极！
这就叫做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有情人便该当如此！
“轰隆！轰隆！”爆炸之声接连响起，竟是连成一片！防护大阵与岩壁交接处齐齐爆开，闪耀着绚烂紫芒！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对于防护大阵来说，在最脆弱之际遭遇洁白长矛一击洞穿，再被鬼皇级强者施以诸多暗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崩溃！要知道，仙桃的暗手可不仅仅是暗藏了几十枚鬼气能量球。最关键的是，她千方百计促使帕坤疯狂抽取防护大阵的能量，才导致大阵彻底空虚。可谓是机关算尽之下，才在顷刻之间击毁了一座防御大阵！
一座防御大阵的崩溃可是非同小可，强大的能量反噬足以使大阵操控者瞬间飞灰湮灭！无需多说，帕桑麾下的阵法师及辅助人员已然彻底死绝！大阵中修为低下者亦是难逃死劫！而那万名尸卒原本就已受伤，这次被能量狂潮一卷之下，全部都被碾为碎末！峡谷两侧的岩壁同样饱受摧残，海量岩石轰隆隆塌落下来，腾起的烟尘简直要遮天蔽日！
岩壁之上的李晴天立即遭受了池鱼之殃，坠下山崖！当然，也可以说他是自作自受！因为率先击穿防护大阵的那根白玉长矛，正是他的原始之矛。他被山谷内的响动惊动以后，立即伏在崖边向下望去，恰好看到电光巨蟒吞噬了一群鸟雀。这一下可是将他吓得不轻，如若冒冒然然跳下去，岂不是等同于羊入虎口？
听到下方战斗引发的巨响声持续不断，李晴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仙桃已然身陷重围，他担心仙桃受伤，更担心仙桃面临生命危险。另一方面，他却被防护大阵阻挡在外，根本帮不上忙。即便元始之矛威力惊人，但也只有一击之力，完全没有把握一矛击穿一座防护大阵！如果他有这种自信心，那纯粹就是狂妄自大。
仙桃本身极其聪慧，自然不会如同莽夫一般硬打硬冲，而且又极善阵法一道，定然会留下一些后手。李晴天要做的便是抓准时机，配合仙桃的行动。想明白这一点后，他终于冷静下来，唤出元始之矛静静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阵光罩内的黑色电光突然齐齐涌向一个方向，大阵完全空虚！这便是李晴天苦苦等待的良机。元始之矛直冲云霄，到达最高点后，再在重力加速度的辅助之下直刺大阵光罩中心。
然后，大阵崩溃产生的能量狂潮席卷四方，李晴天身下的岩壁崩溃，他便随着一块巨石跌入山谷。
滚滚烟尘之中蓦然传出帕坤凄凉的大笑声：“哈哈！仙桃鬼皇好深的算计，本王败了！不过，本王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仙桃，准备承受本王最后的怒火吧！尸族不肖后代南疆尸王帕坤，愿意献祭今世生命和未来往生，恭请尸族始祖降临！”
帕坤声音中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还有歇斯底里的疯狂。既然失败了，那就彻底毁灭吧！它死了，自然无需理会后世种种！善后之事自然是胜利者不可推脱的责任，也是胜利者将要浓墨重彩的无上丰功伟绩！但那又与它何干？
说完这些话后，帕坤便以混杂着仇恨、疯狂、不甘、解脱等诸多情绪的复杂目光扫视着这个世界，静静等待死亡降临。此时，幽幽黄泉水已经淹没了帕坤的口鼻，仅余一双满是复杂之色的眼眸尚处在水面之上！
一点火焰蓦然在帕坤头颅上空燃起。这点火焰只有绿豆大小，没有任何色彩，也没有产生一丝丝光亮和热能，好似虚幻影像一般，带给人的感觉十分不真实。
帕坤目中露出绝望之色，一点虚火仍然在幽幽燃烧。它已经献祭了一切，但尸族始祖却始终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滔滔水波涌动，一个大浪袭来，帕坤完全消失在黄泉之中，它头颅上空的虚火一同消失。
李晴天手脚并用踩踏岩壁，再辅以锋锐的巨阙剑斩碎砸落的巨石，终于安稳落在峡谷中。身上脸上发间落满了尘土，显得十分狼狈！
仙桃俏脸露出如释重负之色，长时间显化黄泉，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见到帕坤没入黄泉，她便要收了神通，但手中挥出一半的法诀却凝滞在半空之中。
李晴天也目睹了帕坤消失的一幕，脸上瞬间浮上灿烂笑容！同样，他的笑容也凝固了！丹田世界之中，生死大磨盘轰然巨震，随即猛烈旋转，带动丹田世界内的一切事物都随之旋转起来。几乎在万分之一个刹那之间，整个丹田世界就收缩为一枚芥子须弥，再也无法被人察知。粉红色灵气随即全部涌入丹田，又以丹田为核心进入四肢百骸，周而复始，运转不息。
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了下来，万籁俱静，万物不动！
即便是滚滚黄泉也凝滞了一刹那！
“是谁在打扰老夫的安眠？是谁在呼唤老夫的名字？”当一切都停滞以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峡谷上空！这道声音中携带着来自远古的沧桑气息，透露出最深沉的迷茫之意！
“老夫又是多少万年没有享用过如此美味的祭品了？”这道苍老的声音好似陷入了长久的往昔回忆之中！
随着苍老声音响彻四方，一道朦胧身影缓缓显化在峡谷上空。那是一位耄耋老者，须发皆白且十分稀疏，残余发丝之间歪歪斜斜地插着一根漆黑木簪，好像随时都要掉落下来！身材高大消瘦却又有些佝偻，皱皱巴巴的老皮松松散散地附着在粗大的骨骼之上，外面裹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麻衣，腰中束着一条同色布带，却赤着一双大脚！单看外表，这位耄耋老者毫不出奇，就是一位行将就木的庄稼汉模样。
此刻，这位耄耋老者背着双手，站在虚空中凝望远方。只不过他浑浊的老眼却好似没有焦点，显得有些空洞与寂寥！
“咦？好熟悉的黄泉气息，其内还有老夫的祭品味道。”耄耋老者目光低垂，看到黄泉后顿时轻咦了一声。显然，这条黄泉显化在这里，出乎了他的预料。
说罢，耄耋老者伸手在面前虚空中轻轻一抓，下方黄泉中立即涌起惊天骇浪，好似一只史前怪兽欲要破水而出。老者淡然收回手掌，掌心中赫然出现了帕坤的虚影。轻轻一抓之下，竟然从黄泉河底夺回了帕坤的灵魂，这位老者竟然恐怖如斯！
“嗯，果然是一颗修行的上好苗子，难怪味道那般鲜美，不枉老夫这老胳膊老腿亲自走这一遭！”耄耋老者反手将帕坤的灵魂收入大袖中，老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此刻，黄泉之水却搅动得更加剧烈，竟有一张巨大的威严面孔幻化而出。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从黄泉水中捞取灵魂！”宏大严厉却有些机械呆板的精神波动传出。这是来自于黄泉河水幻化而出的威严面孔的质问！
耄耋老者却是恍若未闻，反手就是一掌拍出。一只巨大手掌凭空幻化在黄泉上空，狠狠地拍击在河水构成的巨大威严面孔之上，发出砰然巨响，黄泉之水四散飞溅。
这个糟老头子竟然如此彪悍，难道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吗？如果有人瞧见这一幕，一定会让他心中十分费解。
“吼！”一道愤怒的嘶吼声从遥远不可知的虚空中传来，黄泉水面随即暴涨，海量河水疯狂涌入这片空间。显而易见，那张面孔的主人，一位强大的存在感受到了耄耋老者的挑衅举动，正在火速赶来。
耄耋老者却是诡异一笑，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指，在仙桃与黄泉之间遥遥一划。一道神秘波动蓦然闪过，竟是瞬间切断了仙桃与黄泉之间的神秘联系。
刹那之间，黄泉就变得虚幻起来，即将回归其原本所在的空间。
“地星！”只有一道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的嘶吼声隐隐传出。诡异的是，与前一道嘶吼声相比，这道嘶吼声距离地球好似变得更加遥远了。黄泉虚幻，那位强大存在再也无法快速降临地球。
耄耋老者看似鲁莽之举，却让那位强大存在将仇恨记在了地球修士的账上，果然是异常歹毒！目前地球上最强大的修士是谁？答案恐怕只有仙桃一人而已。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时间长河恢复如常，时光依然飞逝。
“噗！”黄泉现世神通被外力粗暴打断，仙桃立即遭受了猛烈反噬，随即喷出一大口淡紫色鲜血，气息也瞬间萎靡下去，柔弱娇躯徐徐坠落凡尘。她独自对抗一座防护大阵与万名尸卒的合力，本就到了强弩之末，再受此重创，早已昏迷过去。
“仙桃！”李晴天见状顿时目眦欲裂，口中发出一声悲呼，身躯腾空跃起，将仙桃的娇躯抱在怀中。尽管他心中恨极了那个糟老头子，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现在还不是发狠斗勇之时，至少要等他确定了仙桃无碍才行。
“这位鬼族小女娃娃的根骨堪称绝佳，能够在这颗鸟不拉屎的破落星球上突破到鬼皇境界确实难能可贵！”耄耋老者阴森的目光一转，落到了仙桃身上，但口中却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李晴天紧紧抱着仙桃的娇躯，看着半空中的耄耋老者沉默不语。既然耄耋老者已经开口，他就不能带着仙桃离开此地。
“相较而言，你这个人族小子就很不够看了，年纪已过半百之数，修行之路竟然还未曾登堂入室！不堪造就，委实是不堪造就！”耄耋老者仅是以眼角余光扫了李晴天一眼，立即就给出了十分不客气的评价。
可不是咋地，李晴天明面上的修为刚到龙隐中期，年纪却已然不轻，前途确实堪忧！耄耋老者显然是一位修为通天的前辈高人，只一眼就能将小辈们的修为层次一览无余。在这些老家伙们面前，根本就不要有遮掩修为等无聊想法。
李晴天沉默点头。耄耋老者虽然十分可恶，但此言却是不虚。他的修行之路起源于白云真人传授的周天火符和仙桃赠与的火灵果。可以说是师出名门，法财侣地样样俱全。但张倩却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修为进展得比他还要迅速。张悦修行天赋也不差，所欠缺的唯有勤奋而已。这与她的生活条件、后天教育、思想认知等密切相关，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晴天好似一个闷油葫芦一言不发，让耄耋老者甚感无趣。他环顾四周后阴森说道：“你们这些小家伙们都聚集在这里，又把这座山谷打得一塌糊涂，显然是在玩攻城拔寨的过家家游戏。不过，我尸族后辈受到了鬼族和人族的联手欺负，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老夫既然来了，总要对你们做出一些薄惩，免得别人讥笑我尸族软弱可欺！嗯，就是这个道理，即便你们两族的老家伙们日后知晓了此事也无话可说！既然那鬼族小女娃娃已然受伤昏迷，便免了惩罚。人族小子，老夫仅是本尊的投影分身，你能接下老夫一式神通便可不死。如若不能，那么你们两个统统都要死！”
李晴天的瞳孔蓦然收缩。看来当缩头乌龟并不能躲过临头一刀！有些事情总要勇敢面对才是，逃是逃不掉的。他于沉默之中将仙桃轻轻放在一块巨石后，立即远离了那块区域。重新站定，反手拔出巨阙剑做出防御姿势。
恰有一缕微风拂过山谷，一片淡紫色衣角随风而起。李晴天蓦然回眸，翻飞的淡紫色衣角瞬间映入眼帘。这一幕似曾相识，让他瞳孔再次狠狠收缩，心脏骤然一窒，脑海中回荡起阵阵嗡鸣。曾几何时，梦中那位白衣女子也是躺在一块砾石之后，那片如雪衣袂也是这般翻飞飘舞。可是，那一次的他只能彷徨无助，泪雨滂沱，无可奈何！
这一次呢？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李晴天双眼中泛出血丝，其内赤红一片。脑海里白色衣袂与紫色衣角快速放大，顷刻之间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然后却又渐渐重合归一，化作一面血色战旗烈烈翻飞。这一刻，他心无旁骛，只记得一定要打败眼前的耄耋老者，自己虽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耄耋老者脸上却露出不屑之色，心中更是兴致淡然。在他看来，一只蚂蚁面对一条九天神龙，无论如何斗志高昂，如何视死如归，结果都只是枉然，结局都是那般可笑。所以，他随手点出一指后，身影就径直消散在虚空中，竟是连结果也懒得再多看一眼。
那一指只是一根苍老手指随意一指，如若它的主人真的只是一位耄耋老人，恐怕连一只臭虫都碾不死。
但耄耋老者离开后，那根手指却蓦然变大，仿若一条微型山脉横亘在虚空之中，长度逶迤百余公里，宽度超过十公里。这根手指虽然巨大，形体却并不粗糙，指上皮肤纹理亦清晰可见。如若被它结结实实按在峡谷内，不但要填满整条峡谷，还会大大拓展谷内的空间。
这根手指无比庞大，恐怖的威压直接锁定了李晴天与仙桃。显然，耄耋老者存了一指击杀两人的歹毒心思。他按下一指转身便走，甚至主动切断了自身与那一指之力之间的联系，其含义也不仅仅是表达对李晴天的不屑，更主要的是表明他不在案发现场，两人的死亡与他毫无瓜葛。事后，即便鬼族和人族的老家伙们不惜回溯时光，彻查此事的真相，也不会出现他亲自出手击杀两人的影像，反而会将祸水隐隐引向黄泉中的那一位强大存在。那时他再从旁煽风点火，极有可能诱发一场灭族之战。如果未来之事真的按照他的剧本走下去，他将会渔利更多。
鬼老显灵，人老成精！谁能想象得到耄耋老者的城府竟是如此深沉！
“啊！”李晴天仰天发出一声沙哑嘶吼，口中呼出浓郁的血腥之气。仅仅是庞大手指的威压而已，便让他体内毛细血管纷纷破裂，嘴巴里尽是沁出的鲜血。此刻，他只是强撑着站在岩石碎屑中而已，他脚下原本是一整块以坚固着称的花岗岩。
“逐日弓！”李晴天艰难嘶吼！小白蛇在他血肉之中拼命挣扎，带来钻心的痛楚。最终，他胸口处破开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小白蛇才艰难突破那一指威压的强大封锁，在外界缓缓凝聚形体。一根莹白小箭出现在弓弦上，锋锐气息直接锁定虚空中的庞大手指。
气机感应之下，来自耄耋老者的庞大手指立即压落下来。同时，惊天箭亦攒足了能量，爆出刺目白光，破开虚空消失在逐日弓的弓弦上。庞大手指微微一颤，给人的感觉像是扎了一根木刺，随即继续压来。显然，由于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惊天箭并未能对庞大手指造成明显伤害，且其自身还被封印在手指之内。
损失了惊天箭，逐日弓已然失去了再战之力。它重新化作小白蛇，但神色却萎靡之极，径直返回李晴天胸口。
李晴天摸了摸蛰伏在胸口处的逐日弓，算作安抚。然后，举起巨阙剑，同时运转体内灵力注入剑中。他并没有闲暇关心生死大磨盘躲藏到了哪里，也不怨恨生死大磨盘临阵脱逃。生死大磨盘之所以会主动隐匿起来，一定是他因果掌控者的身份存在着极大的暴露风险。一旦因果掌控者现出踪迹，定然会有无数大能修士会蜂拥而至，刨根究底之下，其后果只会比死亡还要凄惨无数倍。
尽管李晴天已经将体内灵力全部注入巨阙剑中，却只在剑尖处透出蒙蒙微光。以往，在巨阙剑中注入灵力以后，巨阙剑都会射出璀璨剑芒，那剑芒更是可以飞出杀敌，几乎无坚不摧。在庞大手指的气势之下，就连巨阙剑也受到了极强的压制。
“我李晴天发誓，绝不会再让那种惨剧重演！燃烧血肉精气！”话音方落，李晴天健美的身躯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眨眼之间便成了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模样，却有澎湃灵气充斥在经脉中。
这是周天火符中记载的搏命秘术，可以通过燃烧血肉精气获取强大的战斗力。其实，所谓血肉精气就是融入肌肉血液内的灵气，通过类似燃烧的方式释放出来，供修士战斗驱用。修行也并不神秘，就是吸纳有益天地元气入体的过程，修士一方面将天地元气纳入血肉骨骼之中，强健身体、减缓衰老、延长寿命，另一方面将天地元气纳入经脉，作为能源驱动法宝、施展法术、补充身体消耗。修士的修为与身体相辅相成，修为越高，其血肉骨骼内蕴含的天地元气便越多。
海量灵气涌入巨阙剑中，其上瞬间亮起璀璨之芒，好似一颗微型太阳。
“破！”李晴天眼中射出血红之芒，口中发出一声爆喝！璀璨之芒直直射向庞大手指。
“轰隆！”仿佛一枚热核武器被引爆在虚空之中，绽放无比绚烂的光芒。片刻之后，才有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苍穹，紧接着便是狂猛气流呼啸吹过。峡谷两侧山峰上，大片树木纷纷被连根拔起，其下泥土亦随风而散，露出其内黑青色的石质山体。
等到风平浪静之时，李晴天早已被狂风吹倒在乱石之间，头脸身躯俱被泥沙覆盖，再配合一副活骷髅模样，好似死人炸了尸，瞧着甚是狼狈与可怖！
然而，那根庞大手指依然完好无损，依旧轰轰压下！剑芒轰击之处，仅是留下一条浅浅的白色痕迹。巨阙剑声势浩大的一击竟没有斩破庞大手指的皮肤。如果这一幕被传扬出去，简直要让人惊掉下巴！
李晴天勉力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天穹之上决然压落的庞大手指，心中泛起阵阵苦涩。燃烧了血肉精气，他现在的肢体力量还不如一介书生，是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此刻，他已经山穷水尽，能拿出来拼的，也就只有这条命了。
“燃烧生命！”李晴天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十年！李晴天毫不吝啬，一出手就是梭哈之势，直接燃烧了十年生命！他眉宇之间便悄然爬上一丝皱纹，头上黑发亦是有些暗淡！念起，这十年韶华就已经不再属于他。
“轰隆！”一声巨响回荡在李晴天心间，恐怖的灵力狂潮蓦然席卷而来。在他体内瞬息运转一周后，直接冲入了巨阙剑中。巨阙剑瞬间亮起更加明亮的璀璨之芒，同时带着他的身躯脱离了地面！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他还能变得更加强大。
“不够！远远不够！再来三十年！”李晴天像极了输红眼的烂赌鬼，哪怕自己最宝贵的生命也毫不吝啬！众多皱纹在刹那之间便爬满了他的脸颊，半头发丝之间亦是染上了岁月风霜！刹那之间，三十年韶华逝去，值得吗？只要仙桃无碍，那便值得！
“轰隆！”仿若九天雷鸣响彻在李晴天心间，好似一座灵力大海被硬生生塞入体内，经脉中瞬间传来无穷无尽的刺痛，犹如正在被千刀万剐一般。这座灵力大海在经脉内横冲直撞一周后，接着便极其粗暴地撞入巨阙剑中。巨阙剑顿时剧烈颤动，不受控制地发出道道高亢剑鸣。这一次，其剑芒中竟透出极端锋锐之意，给人此剑可斩破苍穹之感。巨阙剑牵引之下，他的身躯再次升高。此刻，他已经与那根庞大手指齐平，他觉得自己勉强可以与之一战，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够！还是不够！再来五十年！”这时，李晴天已然彻底疯狂，不管自己是否还有五十年生命，剩多少年就用多少年，直接一把梭哈！他皱巴巴的皮肤之上布满了老年斑，一头灰发已然如同秋霜浸染后的枯草，浑身暮色浓重，生机即将耗尽！又是五十年韶华匆匆而过，但为了仙桃，他无怨无悔！
“滋滋！”虚空蓦然降下一道金色闪电，好巧不巧正正劈在李晴天头上。这道金色闪电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神秘虚空与李晴天身体之间的无形壁障。肉眼可见的浓郁七彩灵力直接灌入体内，在经脉内刹那运转一周后，立即涌入巨阙剑中。突然，细碎的咔咔之声响彻在巨阙剑上，剑身上竟然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即便以巨阙剑之坚韧，竟也无法容纳如此沛然，且又绵绵不绝的七彩灵气，好像随时都要被撑爆。
“斩！”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李晴天喉咙间响起。随后，疲惫的他缓缓闭上了双眸，嘴角却露出温馨的笑容，巨阙剑随手轻轻一挥。
一道彩芒离剑斩出！世间文字根本无法形容其色彩之万一！
青铜残片叮咚坠地！人间音乐同样无法表达其美妙之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