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生病
年宴之后，贵妃再次被禁足。
太后对她的恩典也只不过是能在年节之时出来片刻罢了。
初二，又到了宫妃们面见亲人的时刻。
张春秀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没把自己当外人。
虽在长乐宫外还装个样子，一见到女儿便完全放松下来。
“小月牙，这是自家种的菜，放在窖子里，留到今天给你带过来。”她放下手中的竹篮子，掀开布给应小月瞧：“是你喜欢得芽菜，还有菘菜。”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一笑：“小时候你啊，真是个小馋猫”
眼眶一热，应小月亲手接了过来：“那女儿可有口福了，冬日这青菜最是难得。”
“这有啥。”这几年还算富裕的生活让她黝黑的皮肤白净了许多，此时身穿着绫罗绸缎，头戴钗环，不说话时还倒真有些唬人。
可惜张春秀静不了太久，她被应小月情绪感染，抹了抹女儿的眼泪，猛然的站起身，大手一挥，中气十足的保证：“家里多，明年娘还给你带。”
胸膛一挺，豪情壮志满怀。
应小月：倒是不必如此
娘俩又叙了会话，说着思念之情。
难得拥有如此温情的时刻，感受着母亲的关怀。
应小月不由得想着，这段时间宫中局势没那么紧张，自己分位也高了。
不知是否可以和皇后递帖子申请下平日家人入宫探望的事毕竟如今两人表面上还是联盟合作的关系，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正想着，此刻恰好李嬷嬷抱着暖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珠玉和苗蕊。
“哎哟，这就是我那大孙女了吧。”
看着圆乎乎的小婴儿，果然还是隔代亲，张春秀瞬间便把应小月抛在脑后。
暖暖十分给面子，坚持了半个时辰，保持着精神头与她难得一见的外祖母互动，也未哭闹，逗得张春秀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来给朕听听。”
又是无人通报，李公公率先打着帘子，随后赢黎便走了进来。
室内的人都愣怔了，随后迅速跪下。
张春秀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虽被皇帝的气势威慑，心中惶恐，手中依旧妥帖的护着暖暖，随着众人下拜。
“参见皇上。”
赢黎大步朝前，先扶起了应小月，这才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扫视一圈，随口问道：“皎皎这么快就见完家人了，怎么不多待一会。”
众人：？？？
张春秀：？？？
这么大个人你是看不到。
应小月心知他应是把娘亲当成了暖暖的嬷嬷或者奶娘，无奈叹气。
‘丑’父母终得见颜控女婿，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应小月抿了抿唇，轻声说：“回皇上，抱着暖暖的便是妾的娘亲。”
愣怔了片刻，这才回过神，赢黎打量了张春秀，似乎没看出个所以然。
半晌，含笑道：“是朕眼拙了。”
皎皎的长相可能是随了父亲……
看着对方怀中精神奕奕的女儿。
他熟练的从张春秀的怀里接过暖暖，颠了下，打趣：“这丫头似乎又结实了。”
看着皇帝熟稔的姿势，以及望向女儿的眼神，张春秀微微松了一口气。
眼见为实，看来女儿在宫中是真的过得不错。
怕说了什么不合规矩的话，她不敢多言，默默站立到了一旁。
应小月又和赢黎说了几句，一起逗弄着暖暖，见张春秀实在是待着紧张，便替她找了个理由，送走了她。
……
也许是因为冬日把孩子抱出了门，或是夜间暖暖踢了被子，这寒冷的天气本就对还未长成的孩子是一道鬼门关。
自十五之后，暖暖便有些咳嗽。
听到了嬷嬷的汇报，应小月知道非同小可，立刻放在了心上。
虽把脉的脉象是风寒着凉，但为着安心，应小月还是检查了所有的床单被褥衣物，给奶娘嬷嬷也把了脉，做了身体检查，的确没有任何人为痕迹。
哄着暖暖喝了些药，又按着做了针灸，稍微有了些好转。
奈何这孩子好动，夜间嬷嬷和宫女一个不注意，她便掀开了被子，或者是自己翻身着玩。
病情再次加重。
不敢假手于人，应小月亲自盯着所有事务，暖暖依旧在深夜发起了热。
这么一点小小的人儿，此时浑身滚烫，小脸酡红，因着没有力气只得低声哭着。
应小月掉着眼泪，亲自开了药，药效是极好，奈何这苦汤药暖暖半点都喝不进。
狠下心肠，坚持喂了进去，又吐了出来。
有一次呛到，咳嗽了许久，便不敢再喂。
应小月只好选择药浴。
所有的炭火都紧着这边，保持不息不灭。
托着婴儿的脑袋，模仿洗澡的样子，用药水浸泡暖暖的身体。
如此坚持了几次，加以针灸辅助，这热总算是退了下去。
其间赢黎来了一次，陪了许久，早朝才离去。
待他第二日早朝结束再次过来，暖暖已是大好了。
但应小月十分憔悴，跪坐在榻旁，此时面色惨白，眼睛布着血丝，形容狼狈。
看着如此模样的她有些心疼，赢黎一把扶起她：“皎皎，你快去休息会吧，这里有宫人看着”
“可是，妾不看着的话，实在是不安心”刚一开口，便感觉到嗓子干涩难忍，这才蓦然想起从昨夜开始便滴水未进。
一旁也跟着守了整夜的丹雁连忙递过茶盏。
应小月抬手，已是微微发颤。
赢黎接过茶盏，叹息：“你再如此，暖暖没好，就要先把自己熬垮了。”单手环抱着，慢慢喂给了她。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应小月不能反驳皇帝，不然便是大不敬，瞧着女儿安睡得模样，才道：“暖暖生病，都是妾这个当娘的没看好，平日里不够细心。”
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这哪里又是你能想到的呢？”随即严肃面容：“快去休息，朕在这看着，你总算能放心了吧。”
不好意思，丝毫没有放心。
对于狗老板看护病人的能力实在是怀疑，但在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应小月只好给珠玉和苗蕊使了眼色，慢慢离开。
出了那间屋子，应小月先去了小厨房，因着快到了午膳的时间，吩咐加上了皇帝的膳食。
这才回到寝殿。
想着随意睡半个时辰，便去看护暖暖。
谁知一沾床榻，便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意识也渐渐模糊。
这一睡便到了下午。
夕阳西下，院子里一片寂静。
宫人们来来往往，脚步极轻，相顾无声。
应小月朦朦胧胧想着有什么事情待做，坐起身望向窗外，忽而清醒。
看着时间应是未时。
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偏殿，发现皇帝竟然还在，此刻搬了桌子和书案在房中，正写着什么。
“皎皎睡得可好。”他抬头望了一眼，见对方发髻凌乱，轻声一笑。
又对李公公吩咐道：“把小厨房准备的粥食呈上来。”
“是。”
应小月看着床上依旧睡得安稳的暖暖，而偏殿外候着出了名的儿科圣手汪院判正在待命。
这老板办事，也挺靠谱。
李公公端着餐盘放到案上：“昭仪娘娘，请用。”
端起瓷碗，清香扑鼻，是一碗浓香的白粥。
应小月慢慢吃着，感觉胃里渐渐充实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