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我的命是你的,你要便拿走
裴玉怔然
他怎么回来了!
“大师兄见到我,不开心吗?”舒意行问道。
裴玉汗颜,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原主对他讨厌就像是大泽湖的水快要溢出来了。
以前原主怕他所以每次都讨好他,各种好彩虹屁捧着舒意行,背地里骂他不近人情,不讲道理。
“开心啊,非常开心,”裴玉轻笑。
舒意行摸了摸裴玉的头,高兴地夸他,“大师兄真的长大了,笑容都真诚了许多。”
裴玉差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二弟真的天真啊。
有没有可能那时候也长大了,只是当时真的在强颜欢笑,怎么真诚。
笑里没藏刀已经是在顾忌师兄弟情谊了。
“师弟,怎么在这里,还穿的如此奇怪?”
舒意行面色一僵,“这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裴玉说。
舒意行:“……”有没有可能是我根本不想说,不是短不短的问题。
裴玉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心下有些疑惑,“难道是三师叔让他回来,掩人耳目的?”
想到这,裴玉绕过舒意行拔腿往外跑。
“师兄,你跑什么!”
舒意行跟上裴玉,裴玉在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神色慌张。
“你在找什么?”舒意行正色,“可是有什么门派任务?”
裴玉回头,看着他满脸疑惑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的都城?”
舒意行想了想,“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了?”
“可曾在都城见过三师叔?”裴玉看他的表情不似说谎,便问他。
“见过。”舒意行干脆利落地说,“七天前,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上什么忙。”
“今晚必须要找到三师叔,他可能要杀一个普通的凡人,”裴玉面露急切,“你也知道修士手上沾了凡人的血有多可怕。”
无异于自毁仙途。
舒意行沉默,“向来稳重的三师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师叔也在都城围堵三师叔,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等找到人,我们和小师叔对峙。”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陪你一起去找。”舒意行把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好,和裴玉隐入人群中。
“你戴着帽子做什么?没钱买面具?”裴玉看着他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直觉有些不对。
舒意行轻声说:“我在躲人,只戴面具我怕她认出我,她在这都城中耳目众多。”
裴玉挑眉,“你这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了?”
“不说了,找三师叔要紧。”舒意行僵硬地转移话题,不想再说。
裴玉看着他,感觉像是什么风流债。
景巷街
身着荷绿色,梳着双髻,模样不是很出众言行却特别乖巧的女孩站在巷口,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道长,是你找我吗?”她小声说。
小巷口传来男子沙哑的声音,“宁稚,过来。”
宁稚听到凤澜倾的声音,因为害怕而紧蹙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喜笑颜开奔向巷口,“道长你又来看我了,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宁稚张开双手,想要抱他,走到他面前又有些胆怯地收回手。
凤澜倾转身,看着她一身荷绿色,满眼生动,稚嫩的脸庞带着惊喜。
说起来自己好几次来看她,她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取她的性命,虽然还是忍住了。
仔细算算,她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小稚,这一年过得好吗?”凤澜倾薄唇轻动,温声问。
“很好,自从道长帮我之后,她们都不敢欺负我,后来我把她们都收买了,今日储君回来了,还把我调到了她身边伺候,储君特别温柔,对我们宫婢都很好。”
宁稚摊开手,“您看,这是阿筱姐姐给的银两让我自己去玩。”
凤澜倾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满脸笑意地与他分享自己的事,像是很久未曾与人说过话一样,要把所有的事都说给他听。
“小稚,我对你好吗?”
正说得畅意,突然被人打断。
宁稚抿唇,有些惊慌,“是我话太多了吗,那我不说了,您不要觉得烦。”
“道长对我自然是好的,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宁稚双手绞紧自己的衣袖。
凤澜倾握紧手心,“如果我今天要取你性命呢?”
宁稚闻言,愣怔地看凤澜倾,看着他黑沉的眸子,渗透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
“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取我命,你要我死吗?为什么!”宁稚微微后退,脚步凌乱。
宁稚不知所措,她不懂为什么一直护着自己的人,现在突然要她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看着凤澜倾,从道长的眼神中,宁稚知道他没有说谎,冰凉刺骨的视线让她心惊。
遥记
从七岁刚进宫那会,她被其他宫女和太监欺负得满身是伤时,是眼前人从天而降。
那时也是在寒冬腊月,风雪漫天不休,道长踏雪而来,为她疗伤,教她识字读书,给她银两,让她在宫中多通融通融关系,让自己的路更好走。
宁稚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
他不说话,怎么问也不说自己名字。
宁稚便唤他道长。
因为他从宫外给她带解闷的话本中,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便是修道之人。
他们会降妖除魔,别人都叫他们道长。
宁稚便一直唤他道长,尽管凤澜倾纠正过几次,但她一直固执地唤他道长。
道长便是她的保护伞,是她的救世主。
凤澜倾面对宁稚的追问,默不作声,他不能心软,必须杀了她,大师姐才能有救。
宁稚看着他手一动,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带着逼人的寒光。
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她颓然摔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巷窄小,常年不见光,巷中积雪未曾融化。
满地霜白。
这本来是她视为最亲近的人……现在却要杀她!
罢了罢了。
宁稚抬起头,既然要杀那便把她的命拿去吧。
“为何不逃?”
“我的命是道长救的,你要便还给你就是。”宁稚轻声道。
她容貌稚嫩寡淡,身子格外单薄,一阵风似乎便吹走。
凤澜倾握紧手中的剑,搭在宁稚的颈脖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