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变故

    “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商小蝶终究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试探着问道。

    商大奶奶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商小蝶，默默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按理，你也有权利知道真相。既然你今天问起，那老身就告诉你吧。也好让你知道你不容于商家堡的原因。”

    “你母亲跟昊天是在一次历练中偶遇的。”

    昊天就是商家堡的第一继承人，商小蝶以前名义上的父亲商昊天。

    商小蝶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之间的恩怨故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绪。不过，她并不激动，倒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一般。因为，这两个人都只是一直活在她的听闻里，她对他们没有一丝印象。而且，以前的听闻全都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在她的认知中形成不了任何具体完整的形象。

    “说来，还是你母亲救了昊天。这也是孽缘，两人就此一见钟情了。昊天将你母亲带来商家堡。到商家堡时你母亲已经有了身孕，那便是你。当时，我们都以为那孩子是昊天的，包括昊天自己也这么认为。然而，你母亲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昊天得知真相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此一病不起。”

    商大奶奶说得极为平淡，短短几句话就说完了。却有很多细节没有说清楚，但她显然已经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愿了。

    虽然商小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基本事实的矛盾所在还是知道了。

    母亲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商小蝶自然不得而知，但就此认定母亲欺骗了商昊天，只怕也未必。

    说来，也只能怪商昊天自己小心眼，就因为这个就郁郁而终，也太不男人了。再者，母亲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在这种情况下跟商昊天一见钟情，就充分说明母亲一定另有苦衷，定然是不喜欢前面那个男人就此逃了出来的。对于这样的女子，商昊天不是更应该怜爱和疼惜吗？可他得知真相后，却斤斤计较。由此可见，那所谓的爱只怕也没那么伟大。更可叹的是，一个大男人还因此郁郁而终，就更是荒唐了。

    自己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商小蝶这一会儿，暗暗腹诽了一番，心里颇不以为然。

    “那我母亲又是怎么去世的呢？”

    商小蝶忍不住又问道，但她语气却十分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哼。”商大奶奶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羞愧而死的呗。像她那样的害人精，你说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商大奶奶这话却刺激不了商小蝶。毕竟商小蝶连母亲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在她的记忆中，没有感受到来至母亲的一点点关爱，反而还因此备受歧视和欺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还对母亲充满了情感，那就不正常了。

    商小蝶听了商大奶奶这感情色彩特浓的话，不由嗤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被你们杀死的呢。”

    商大奶奶莫名地身子微微一颤，冷冷地问道：“如果真是老身杀的，你会替她报仇吗？”

    商小蝶没想到商大奶奶突然会这么问。说实话，她以前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略微愣了一下，含糊道：“不知道。”

    商大奶奶竟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说道：“你还算老实，要是你说不会，老身反而不相信。”

    说话间，两人到了商家堡外。

    时隔三年，商小蝶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她心情颇为复杂，但她很快就重拾心情，不为所动，跟在商大奶奶后面，径向后山的祭坛而去。

    商家堡依山而建，连绵进去，占地万余亩，一条石径从大门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直到后山，被一道横亘的巨石隔断。巨石后面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那里便是商家堡的禁地——祭坛。

    出乎商小蝶意料的是，祭坛外面占满了人，几乎商家堡所有核心成员都在，自然也包括曾经总是欺负商小蝶的商战。

    其实，在商家堡中，欺负商小蝶最厉害的还不是商战，而是商战的父亲商昊然。

    商大奶奶有两个儿子，商昊天是老大，所以是第一继承人。而商昊然是老二，如果有商昊天在，商昊然是没有继承堡主的资格的。所以，商昊天死后，商昊然是最大的受益人。

    按理，商昊然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商昊天死后，他应该暗暗感激商小蝶才是。因为，商昊天的死客观上是因为商小蝶的出现。因此，他就算不给以商小蝶照顾，最起码不应该欺负她才对。

    然而，商昊然这个小人为了表现自己对死去的大哥感情如何深厚，他竟然变态地折磨商小蝶，他说商小蝶是扫把星，是魔鬼转世，就此要了商家堡继承人的性命，也害他失去了最敬重、最深爱的大哥。

    此时，那个变态也在祭坛外，跟他狼狈为奸的儿子商战站在一起。父子俩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商小蝶。

    对于这父子俩，商小蝶自然是厌恶至极。但她此时没心情理会他们，因为她很快就被此时商家堡这诡异的阵仗给惊到了。

    除了商昊然父子俩看见商小蝶的那一瞬间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以外，其他人都难掩紧张之色。

    难道商家堡真遇到大麻烦了？这应该不像一个厉鬼那么简单。

    商小蝶就此认真揣摩起今晚的来意来。

    商大奶奶亲自出马，让自己来商家堡化解厉鬼的怨气，而商家堡这些人的慌忙神色又岂是一只简单的厉鬼可以带给他们的？

    这么一想，商小蝶立刻就明白了，只怕没那么简单。再结合着商昊然父子俩冲他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来看。今晚这商家堡之行恐怕对自己不利。

    然而，已经到了这里，便由不得商小蝶了。

    商大奶奶就像能够洞悉商小蝶的心思一样，突然伸出有如鸡爪般的左手，扣住商小蝶的右手手腕，一股强大的劲道稳稳地拽着商小蝶，让她丝毫不得动弹，只能机械地跟着她，沿着石阶缓步向上，朝着祭坛外面的入口处的高台走去。

    走上高台，商小蝶越发震惊，只见商家三老也在那里等着。

    商家三老跟商大奶奶平辈，是商家堡上一代堡主的三个弟弟，商大奶奶是他们的大嫂。上一代堡主已经死去多年，按照商家堡的族规，由堡主夫人继承了堡主之位。

    因为这是族规，而且商大奶奶本身也因为自身实力而极具威望，所以商家三老不敢不服。

    商家三老年纪均在六七十岁之间，但个个精神矍铄，修为比商大奶奶也低不了多少。

    商家三老在商家堡地位颇为超脱，基本不管俗务，各自在后山之中开辟了一处清修之地，常年苦修，极少出来活动。今天竟然都出来了，还严阵以待地守候在祭坛之外。这不能不让人心惊胆战，猜度祭坛之中究竟出现了何等惊骇的变故。

    “堡主。”

    商家三老一齐向商大奶奶抱拳行礼，态度颇为恭敬。随即均看向商小蝶，眼神中均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对于这三位老者，商小蝶自然是见过的，但所见次数极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当然了，这三位老者没有欺负过她，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屑去欺负她这个小姑娘吧。

    不过，因为恨屋及乌，商小蝶对商家三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此时，面对三老看着她而流露出的担忧，商小蝶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们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他们不过是在担心那祭坛中的情形而已。由此可见，在商家堡的祭坛之中定然发现了非常大的变故，而这变故甚至可能危及到商家堡的安危。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惊动商家三老？

    商大奶奶冲三老微微点头，神情也极为尊重。

    三老中年级最长的老者向前半步，对商大奶奶说道：“堡主，这有用吗？”

    商大奶奶说道：“这是交易，是否有用老身也不能担保。不过，形势所迫，也只能如此了。”

    商大奶奶说着，竟然朝三老躬身一礼，郑重道：“今天关系到商家堡的存亡，老身一人能力有限，恐难压服。所以不得已惊动三老。老身就此谢过。”

    三老连忙同时还礼道：“岂敢。”

    最年长者又进一步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老朽等都是商家堡的族人，在商家堡的安危面前，自当尽绵薄之力，这原本就是分内之事，堡主不必多礼。”

    商大奶奶感动地点了点头，随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高台之下密密麻麻的族人，神色愈发庄肃起来，随后对商家三老说道：“为了以防万一，请三老在外面结阵以待。”

    三老顿时脸露惊异之色，齐齐问问道：“需要结‘天煞血魔阵’？有这么严重吗？”

    商大奶奶肃然道：“有备无患，还是慎重为好，辛苦三老了，务必不能让怨气溢出祭坛，否则，族民难保无恙。”

    “是！”

    三老用惊异的眼神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随即齐齐肃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