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九尾黑狐

    “那真是前尘往事了。提起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仍然有莫名的嗔怒，怪不得修仙飞升仍要遭此劫难。”过了很久，玉蟾先生突然又说起话来了。

    “为狐时，我是女子之身。作为女子，无论是人、妖、兽，能通情理者，终难过情关。即使是女仙亦有思凡时，凡尘念起，魔障即至，无量劫数。韩翃之柳，崔护之花，汉宫之流叶，蜀女之飘梧，为情死，为情怨者世上原就不计其数。何况多情之狐呢？”

    “当时，我们正与南方的蚺族发生激烈的冲突，在多次领地的争夺中互有损伤，冲突一度胶着不下。蚺大狐小，娘亲为了团结更多的族群，捍卫领地，决定将漂亮的五姐下嫁给轩辕坟九尾娘娘的老大，以获得他们强大的支援。就在五姐的婚宴上，我认识了珲。他独自坐在角落，寡言沉默，无人理睬。”

    “珲也是九尾狐？”我问道。

    它没有回答，继续说道：“自五姐的婚宴后，我们与蚺族又发生了多次的战争，虽然有九尾狐的支援，我们仍然节节落败。一次战斗中，我和四姐被逼到了万丈悬崖，前后均是蛇群，我们身上多处负伤，万念俱灰，唯有同归于尽，作最后一计搏杀。而就在那时，珲突然从天而降，挥出万道剑光，惊退蛇群。

    蛇群中万弩突发，一箭射中了他的右腿，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肩，一箭穿心而过，而他却把我和四姐牢牢护在了身后。

    蛇群就要冲上来的时候，他长喝一声，一跃而起，化身九尾黑狐，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蛇群斥道：‘谁敢上来？’

    漫天黑气，狂风呼啸，似乎十八层地狱的阴气都被卷了上来，直冲九重天。

    九条黑色狐尾在空中飘散摇摆，拉扯出诡异莫测的形状。

    ‘九尾黑狐！’蛇群、我和四姐都惊讶地不约而同喊了出来。

    随即，蛇群纷纷作鸟兽散。

    他将身上的箭拔了出来摔在地上，箭即刻化为黑色的粉末，被狂风吹成一缕缕黑烟，然后烟消云散。被箭刺穿血淋淋的伤口，瞬间被黑气灌入。那黑气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双手，止住了他流淌的血，抹平了他的伤口。

    ‘九尾黑狐是狐族的不祥之人，我们赶快走。’四姐说道。

    ‘但是他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怎能就这样舍他而去呢？’

    ‘不舍也得舍，我们总不能把他带回青丘，你还小，不懂。’说着，四姐拉着我就要跑。

    ‘不，要走，带他一起走，毕竟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于是我拉着珲，一起奔回青丘。

    娘亲，兄长、姐姐听闻珲是九尾黑狐都不愿他呆在青丘。大哥甚至说要将其下狱、处死，以免给青丘带来更大灾祸。还说，九尾黑狐到了哪里，就会将不幸带到哪里，他们虽然有超越普通狐族的法力，但性格多乖，性情多变，是狐族中邪恶的象征。

    珲受不了数落，当即离开了青丘。

    我认为好坏论心、论行，不论性，更不能从无影的传说中去断定。于是跟家人大吵了一架，直奔出去寻找珲。我循着珲的气味，穿过山川河流，终于在拜月山找到了他。

    ‘你应该相信你娘亲、兄长们的话，我就是不祥之人。自从一出生，我就被赶出了九尾狐家族，除了大哥没有人关心过我、爱护过我，每个寒夜我只能孤独地在拜月山独自度过。而他们只会利用我。’珲对我说道。

    ‘不，以后还有我，我会关心你，爱护你。’我说道。

    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你只是感激我凑巧救了你而已。’

    ‘如果救了我的命的人，我都不爱，我还能爱谁？忠贞的爱不就应该是为了爱人的生存，要敢于舍弃自己的生命吗？’我说道。

    ‘可我······’未等他说完，我就亲吻了他。

    那时，天下起了雨，雷电交加，云覆雨，雨缠云，一番番云雨缠绵之后，我和他就在拜月山的洞府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