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要亲自报仇
夏蝉跪在她的面前,听着她低声呢喃的这些话,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主儿这样说,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果然,就在她沉浸在思量当中的时候,面前的婉宁,忽而勾着唇角,微微的笑了,再后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她的笑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呜咽,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夏蝉跟着她这样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主儿……”
她试探着,喊了她一声。
面对这样的婉宁,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去安慰她才好。
可婉宁并没有理会她的喊声,只是呆呆的低声呢喃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向来最是顺从她,她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她为什么三番两次的都要用我阿玛来威胁我?”
“主儿,”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夏蝉吓得又开口提醒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要轻易的说出口才是,这宫里,隔墙有耳呐。”
“我知道,隔墙有耳,隔开的又岂止是耳朵?还有人心,人心隔肚皮,我根本看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婉宁现在什么也不顾了,只是当着夏蝉的面,将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从她进宫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就是受了太后的要挟,可是如今,她都已经事事顺从了,太后还是不愿意放过。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主儿……”
夏蝉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外头响起了小春子的声音。
“太后娘娘到。”
一句话,让夏蝉赶忙闭了嘴,她转过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之后,才收回了目光,急切切的对婉宁说道:“主儿,太后亲自过来了,你还是收敛一些。”
刚说完话,太后便带着苏茉儿,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们所有人都出去。”
太后进了屋子里,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将所有人都给遣走了。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太后这才看向了床上的婉宁。
她依旧在床上,并没有下床,给她行礼。
看着她这样,太后也只是微微惊讶了片刻,才道:“婉宁,我认识你这样久,一直以为,你最懂事,可是今日,你还是第一次这样无礼。”
听到她的话,婉宁只是低下头去,抿了抿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是在因为你阿玛的事情,所以恨我,因为你阿玛先前一直都好好的,唯独是在受到我给他的重阳礼之后,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你这即将临盆之前。”
太后坐在了她的床前,看着她,不等她有所回应,已经自顾自的将自己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听到她的话,婉宁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当中,满是不甘。
“婉宁,我只想说,对,你进宫确实是因为我,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是,关于鄂硕去世的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
她看着她,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才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会想明白,我若是当真想要除掉鄂硕,又何必会选择这样的手段?这不是太过明显了吗?若是传到朝中去,岂不是同样也会让其他的大臣寒心?呵,要想除掉一个人,我有上百种手段,没有必要选择这种最低劣的。”
“太后,你这话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婉宁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她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是啊,莫说是她,就算是自己,要想不动声色的除掉一个人,同样有很多手段,没有必要像这样,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缘故。
更何况,是太后这样聪明的人,更是不屑于去这样选择。
“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同你说说我的真心话。”太后伸出手,在婉宁的手背上拍了拍,才说道:“我虽然是大清的太后,但同时,我也是皇帝的额涅,你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向来不好,但是这没有办法。
我们都不是寻常百姓,我们要守住的是大清的江山,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的是全天下的子民,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见识,难免会有矛盾。
但是,唯有在对于你的这件事上,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识大体,又聪明,不止是皇帝喜欢,我看着也喜欢。我也不想逼你一定要接受其他女人和你一起分享皇帝,这全天下的女人,谁不想能够遇到一个一心待自己的郎君?
可婉宁,现如今这个一心待你的人,是皇帝,他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全天下的人看在了眼里,他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天下人,即便是他的子嗣,那也是国事。”
听到太后的这番话,婉宁微微的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太后会坐在自己的面前,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她也明白,太后说的这些事情,也都是事实。
自己所看上的人,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而自己既然选择了站在他的身边,那就要承担起站在他的身边之后应该承担的责任。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些责任的背后,还需要担负这样大的代价。
“婉宁,我只想告诉你,你阿玛的死,是因为有人要借我的手,除掉他,你若是想为你阿玛报仇,就要亲自去报,这样才有意义,你明白吗?”
太后看着她,良久,才又道:“不过,对于现如今的你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你自己,以及你腹中的孩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于将来,你和皇帝究竟如何,我也不再插手了,就当是,为了你阿玛这件事,给你的补偿。”
说完这话,太后也不等婉宁回答她什么,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婉宁一个人,认真的将她方才对自己说过的这番话想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