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回 长蛇阵围攻魔国 承钧命二将赴燕
上回说到,老杨林见状,无计可施,也只好传令撤兵。这时,杨林回到帐篷,摆上酒席,由太保、众将陪伴饮酒。杨林这酒喝得不太高兴。太保们问道:“父王,您今天怎么一边喝酒,一边发愁呢?”杨林叹道:“今天这群响马逆贼摆出劫本王的龙衣贡来,实在是气杀本王也。”魏文通道:“末将不是跟您说了吗,抱定宗旨别生气。朝廷就仗着您这个顶梁支柱,真要把您气坏了,正是称了敌人的心意,往深了说,这朝廷就有亡国之忧。”
杨林道:“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事搁到谁身上谁不生气。明天我要带兵攻山。”魏文通道:“这您又错了。明天山上决不敢再亮队了。您要是攻山,瓦岗山是天险之地,听说当初翟让在山上经营多年,多少支响马都没攻上山来。常言说,上打下不费蜡。他在高处有险可守,这座山方圆六十里地,大有迂回之地。我想,怎么攻,咱们肯定是损兵折将。”
杨林道:“那你说咱们应当怎么办?”魏文通道:“我猜王爷您的心里就没拿对方当回事。是不是?”杨林道:“本王能拿这群响马当回事?”魏文通道:“您这样想就错了。人家是自尊自立,自立国号为大魔国。程咬金自立为混世魔王、大德天子,上至丞相、元帅,下至五虎上将,文武百官齐备。这样的反贼您只当一般响马看待,是不是错了呢?”
杨林觉得他说的有理,点头道:“那依你之见呢?”魏文通献计道:“末将听王爷您往日说过,蹲底不成,您要设摆一字长蛇阵。咱干脆把阵摆出来,给他们去封文书,就提咱摆下一座一字卷地长蛇阵,你既然是自立为国了,你让他们限期破阵。你观阵,准你打阵,你只要把这阵打破,我大隋朝廷承认你这个大魔国,划分而治,各列山河,可以再说再议。如果你国不会破阵,赶紧递降书前来投降,我看在秦琼的份上把你们这群响马反贼招安,一干人等,量才而用,全让你们做官。要是一不会破阵,二不肯归降,别看你瓦岗寨有天险可守,我大隋朝廷要调倾国人马做孤注,跟你们誓不两立。我就是拿人垫,也要攻上瓦岗寨,将大魔国军民化为齑粉。据卑职想,这群反贼如何能破阵,这混世魔王程咬金当初只不过是卖私盐卖柴耙的小家家,秦琼当初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快班头,魏徵只不过是个文人,当初是不过是一个会看病的江湖郎中,徐懋功一个是打板算卦的道士。再加上那些个绿林响马,我不相信有谁会破长蛇阵。您看此计如何?”
杨林闻言,是哈哈大笑道:“文通啊,你说的对。本王的文书一到,这群响马反贼就得束手无策。咱们就这么办了。叫军政司按你所说的给山上下书,要他们即时答复。”魏文通拱手道:“遵王谕。”
这时,军政司备好了文书,次日命蓝旗官携带文书骑着马打着蓝旗奔瓦岗山寨北山口而来。,这蓝旗官是给敌方通信的。到了敌方阵前不能跟他动武,不能开弓放箭,这是规矩。这蓝旗官来到瓦岗寨下,就听山上有兵卒问道:“来者干什么的?再往前走,开弓放箭了。”
蓝旗官一抱拳道:“辛苦众位,我是奉靠山王之命前来贵国下书的。请您来接文书。”上头说:“你候着。”从山上下来一个人把文书接过,蓝旗官走了。
守山的探子把文书送到了山上帅府。秦琼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得大吃一惊言道。徐懋功问道:“二哥,什么文书,您看完吃惊不小呢?”秦琼道:“大哥、三弟,你们哥俩看看吧!”说罢,这二位各自看了一遍。徐懋功道:“万万没想到,杨林这老儿不把咱当响马反贼了,还真恭维地承认咱们,拿咱当个国家了。可是阵出来了,这阵还真给我闷住了。二哥,您是元帅,您懂这阵吗?”秦琼道:“我曾经是衙门的捕快班头,抓差办案我懂,可这长蛇阵我不懂。”魏徵道:“把大家请上来,问问有懂的没有?”
秦琼命人擂鼓聚集众将。众将给元帅见礼已毕,两厢落坐。大家急忙问道:“元帅把我们叫来,不知有何军情发遣?”秦琼就把杨林下书的事跟众人一说。“别看我秦琼今天当了元帅,当初我是拉锁头的。我不懂什么叫长蛇阵,丞相、军师也不懂。我想人多主意多,请大家来一齐商议商议。在坐的有懂长蛇阵的没有?”
大家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不摇头的:“不瞒元帅您说,我们都是占山落草的,长蛇阵我们都不懂。”王君可道:“既然大家都不懂,咱们进宫去见见陛下去,问问当今圣上懂不懂?”王伯当不服程咬金抱怨道:“就咱那个卖私盐、卖柴耙的皇上,一个字都不认识,一个卖私盐的莽汉,他会懂的长蛇阵呢?这不是瞎捣乱吗!”
徐懋功劝他道:“王贤弟,千万别这么说,毕竟他是个皇上,咱们要一心一意辅佐他推翻隋朝暴政,绝不能有任何异心,再说咱们皇上兴许有主个意。”大家伙一听,都抱怨不服道:“三哥您别开玩笑了,卖私盐的要是会懂长蛇阵,太阳打西边出来呀?”徐懋功又劝道:“诸位,你们别看这卖私盐的,碰巧了他就许有邪的,就拿当初金堤关来说吧,大家伙都没主意战杨林,他就能出点子:十三将轮战一将,有茶歇、有饭歇。”大家伙一听,都说:“对,咱们去皇宫找陛下去。”
大家出离元帅府,来到皇宫大殿。一敲景阳钟,程咬金在后宫道:“头里响钟,这是让俺登殿,不知又出了什么漏子啦!来呀!摆驾朕上朝。”说罢。程咬金来到金銮殿,在正居中落了座。文武众臣上来给他跪倒叩头道:“臣等参见魔王万岁!愿我主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咬金道:“诸位兄弟,别叩头了,快起来吧。俺还万寿无疆哪,不定哪天俺老程就驾崩了。”大家伙起来两旁一站。问道:“二哥,叫俺升殿,这回又出了什么麻烦了?”秦琼这才把杨林下书的事对程咬金一说。“我们大家都没有懂长蛇阵的,我们想问问魔王万岁,您懂这长蛇阵不懂?”
程咬金一听,道:“什么?问俺老程懂长蛇阵不懂?二哥呀。俺当年是卖私盐、卖柴耙的,甭说俺不懂,连听都没听说过。”大家伙心里想道:这下可完了,连皇上也不懂。徐懋功道:“既然大家没有办法,咱们能够归降隋朝皇帝杨广吗,说不定朝廷特赦咱们响马逆贼的罪名,兄弟们被封官封爵!”
程咬金闻言,拍龙案遂道:“什么?归降?俺老程要跟隋朝反到底,反不成把命搁到里头,至死也不归降啊!”魏徵道:“咱一不能破阵,二不能归降朝廷,难道就等杨林调倾国人马来打咱们吗?”
程咬金道:“魏大哥,您这叫废话,能坐这里等着挨打吗!别看俺程咬金不认识字,更不懂长蛇阵,你们大家伙也没有懂的,难道说天下就没有懂得一长蛇阵的吗?你们坐定好好地想想,哪里有高人,有懂兵书战策的,咱们低于人下,聘请他到瓦岗寨,帮助咱破阵,想法给杨林老儿算计了,那你们才算是高人哪!”
徐懋功一听,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万岁说的对。咱们想想哪里有这样的高人?”话说到这里,忽然秦琼想起来了,对大家道:“诸位兄弟们,既然万岁这样一说,给我提起醒来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会破阵。”大家伙一听,问道:“二哥,您想起谁来了?说给我们听听。”秦琼回答道:“当初我发配北平府,二堂认姑以后,跟我表弟罗成在后花园传枪递锏。我们哥俩是一块吃,一块喝,一块练,一块住在后院花厅里。屋里摆的满阁子的书。我就问表弟,你这都是什么书?找一本叫我看看。我表弟说,这不是闲看的书,俱都是兵书战策,讲的是攻杀占守,逗引埋伏,各种的阵法。什么一字卷地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我表弟让我看看这些书,长点学问。我当时想,我是抓差办案的,看这也没什么用。可是万没想到,今天造反立了大魔国,我成了元帅,要是当初我学一学呢,闲了置,急忙了用,今天可就用上了。我想要是把我表弟找来,这长蛇阵就算破成了。”
程咬金听了,哈哈大笑道:“二哥呀,您不是说到这里了吗!咱们想方设法请罗成贤弟。在贾家楼,唯有我这小兄弟,他是最赞成我这号的。他要听说我在这里称孤道寡,他是非来不可。徐懋功、魏徵、秦琼,你们哥仨设法请罗成,是怎么办怎么好,你们办理去吧!来,退朝!俺到后宫喝酒去了。”大家伙心里想道:这皇帝外号程老虎,可称得起是奇人,分派完,他喝酒去了。
秦琼、魏徵、徐懋功三个人一琢磨,由徐懋功备好一道大魔国聘请罗成的旨意,又准备了一封贾家楼众兄弟签名请老兄弟上山帮忙的书信。另外,秦琼还写了一封信,言词悲切,信中写道:表弟呀,想当初你舅父在济州城被杨林一棒打死,你还不应当替你舅舅前来报仇吗?务请弟无论如何弯转周折,也要来一趟瓦岗寨。信全预备好了,让谁送去呢?秦琼想来想去,想到了丁天庆、盛彦师。想当初反山东之时就是丁天庆、盛彦师二人假扮报马骗走了老杨林,办事很是机警。他将旨意、书信交给了丁天庆、盛彦师,嘱咐道:“命你二人到北平,先到三义店找张公瑾,让张公瑾设法找罗成,必须要把他请来。”丁天庆道:“二哥,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到那里我们便宜行事,把事情办成功就是了。”哥俩鞴好马匹,带好路费,出瓦岗寨山西山口,遘奔北平走下去了。
派走丁天庆、盛彦师二人之后,秦琼问徐懋功道:“这杨林老儿下战书,让咱们即时答复,这回文怎么写呢?”徐懋功道:“咱们也不能说软的,话得硬气的。告诉杨林老儿:我国稍事准备,三个月后要把你这长蛇阵化为齑粉。当然要划分疆土,各列山河。”
秦琼道:“对,给他下书。”魏徵道:“我想请罗成用不了三月。”徐懋功道:“大哥,这叫远支近给。罗成贤弟什么时候来,咱什么时候打阵。”徐懋功备好了文书,命令蓝旗官送往正北隋兵军营去了。
话表,丁天庆、盛彦师,他们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这一天进了北平府界。到了三义店,伙计迎上来问道:“二位,您是住店的吗?”二人道:“你给我们找个跨院,清静的地方。”伙计道:“好,您随我来。”伙计过来把马牵过去,给哥俩让到跨院三间北房,伺候掸尘。二人漱洗喝茶,伙计问道:“二位客官,您打哪里来呀?”二人回答道:“我们从河南来。”伙计又问道:“您到这里是做买卖呀,还是看朋友呢?”二人道:“我们来看朋友,你们东家张公瑾是我们的好朋友。如果他在柜上更好,要是没在,等他来了你们给言语声,我们弟兄见个面。”
伙计道:“那更没的说了。您二位贵姓?”一个人回答道:“姓丁。”另一个人回答道:“姓盛。”伙计道:“噢,原来,是丁爷、盛爷。您这里喝着茶,我到柜房给您看看。”说罢,伙计来到柜房,东家没来,他把这话告诉了管账先生。那哥俩要来酒菜,吃喝完毕。一路劳乏,躺下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正午吃晌饭的时候,张公瑾来到店中有事,管账的先生道:“您的朋友来了,一位姓丁,一位姓盛,在跨院北房候着您呢!”
张公瑾一听是丁天庆、盛彦师二位,这是谁呀?噢,想起来了,这准是在贾家楼结拜的弟兄到了,赶紧来到跨院。弟兄们见了面,见礼已毕,落了座。张公瑾问道:“二位贤弟,自从山东一别,我们随殿下回转北平,以后你们又怎么样了?”丁天庆就把反山东的所有经过直到立大魔国说了一遍。又把四路兵马困瓦岗寨,靠山王杨林摆下一字卷地长蛇阵,聘请罗成破阵的事一说。
张公瑾一听,道:“哎呀,这些日子我们殿下身体不舒服,他在后花园养病。我们这外班的通不进信去可怎么办呢?”丁天庆道:“那你也得想主意呀。”张公瑾道:“这么办。王府外围的卫士们全是咱自己弟兄。今天夜晚定更以后,我来找你们,把你们带到花园墙外头。你们哥俩跳进去,再设法寻找殿下。”盛彦师道:“好。就这么着了。”
到夜晚定更以后,张公瑾来找丁天庆、盛彦师,把他们带到王府的后墙,道:“你们打这里跳进去,就是后花园。看看哪屋有灯光,你们就能找到了。”说罢,这哥俩纵身往上一蹿,用手扒住了墙头,悠了上去,把双腿涮到里面。嗖,嗖,二人跳将下去。花园里黑乎乎一片,二人绕来绕去,见头里有一片假山石。将到假山石旁,只听得西南上,七登七登梆梆!当,当!过来两个更夫,一个敲着梆子,一个打着锣。这哥俩隐到了假山石的后头。
这两个更夫走近了,只听得这个人道:“老王哥。”那两个更夫问道:“怎么着?老李哥。”那个人回答道:“殿下在养静室养病呢,白天我打扫花园,他跟我说了,晚上走到养静室头里,别弄这梆子吵他。”这个问人道:“老李哥,要不响梆子,他知道几更了?”那个人回答道:“殿下说了,你们拍巴掌说一声,如果见他屋里黑了灯,就连巴掌也别拍,也甭说了。”这个人道:“那就是了。”那个人道:“咱过了这月牙河,登上太平桥可就是养静室了。你看那窗户上有亮,殿下许还没睡呢。咱这梆子,锣就止了吧。”
这时,丁天庆、盛彦师二位蹑足潜踪跟着这俩更夫,心里想道:这俩人正好给咱引路了。俩更夫越过小桥,走近东边三间花厅,那里就是养静室。王府或者做大官的家里有个府里规矩,谁有了病或者身体不爽,就让夫妻分房睡,让他独自一人到后院养静室去住,他喜好什么,那里头预备什么,比如好钧鱼,那里放着鱼杆。好琴棋书画,那里全摆好了,这两个更夫拍了两下巴掌,说了声:“二更啦!”就奔前院去了。
丁天庆、盛彦师哥俩绕过了牡丹池,直来到养静室的廊子底下,用二拇指蘸唾沫把窗户纸点了个窟窿,觑目往里一看,屋里灯光明亮,古玩字画、家具陈设很是讲究。迎门一张八仙桌,桌上搁着一本书,旁边有一盏通宵大蜡灯,只见,罗成坐在交椅上,正秉烛夜读。
丁天庆一扽盛彦师,打了个手势,盛彦师点点头。俩人拉门就进来了,一齐说道:“罗贤弟,你一向可好,我们哥俩看你来了。”罗成正全神贯注在这书本上,猛听有人喊他,扭头一看,心里想道:真想不到,我这俩哥哥来了。赶紧上前跪倒叩头道:“丁大哥,盛大哥,小弟这有礼了,你们好呢?”这哥俩用手相搀道:“罗兄弟,你快起来吧。”
罗成道:“二位哥哥请坐。”罗成从棉套里把壶拿出来,给哥俩倒水:“二位哥哥,这是打哪里来呀?”丁天庆道:“兄弟要问,我们来给你下圣旨来了。你赶紧整衣冠接旨吧!”
罗成一听,急忙穿上大氅,把头巾戴上,通领带系上,做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丁天庆、盛彦师二位绷着脸不觉得想笑。丁天庆由怀里掏出了旨意,双手展开,高举过额道:“罗成跪倒接旨呀!”
这罗成当时也是瞎摸海,你倒打听打听的是那个朝廷的圣旨呀!他也没问,赶紧跪倒,口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丁天庆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瓦岗山大魔国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罗成听到这里,噌地蹦起来了,问道:“丁大哥,您先别念了,从哪里出了块蘑菇呀?您这是哪国的圣旨呀?”
丁天庆一笑道:“兄弟,刚才我念的是大魔国的旨意。你以为是哪国的圣旨呀?”罗成道:“我以为是大隋朝的圣旨呢!”盛彦师道:“闹拧了不是。”罗成问道:“咱坐下慢慢说吧。请问二位哥哥,这大魔国是怎么回事?”这哥俩道:“兄弟,请你洗耳恭听。”接着就把罗成自天灵寺走后等等之事说了一遍。说到反山东劫牢反狱一举成功;秦琼反出长安;英雄会三挡杨林、九战魏文通;取金堤关;程咬金三斧取瓦岗,独探地穴,自立为混世魔王、大德天子,自立国号为大魔国。又说到四路隋兵困瓦岗寨,退了三路;靠山王杨林怒摆长蛇阵,要去大魔国大破长蛇阵。
罗成展开一看,原来,是同盟把兄弟聘请的信,看完放在一边。“兄弟,你再看这封。”罗成一看,是他表兄的亲笔信,看着眼圈发红。几封信都看完了,丁天庆问道:“兄弟,大家就等你一个人了。你说怎么办吧?”罗成回答道:“二位哥哥,听你们说起瓦岗寨的事,我心里很高兴,恨不能一步迈到瓦岗寨。但是,我父亲是朝廷的北平王,我是朝的廷燕山公,如何能帮助大魔国打朝廷的长蛇阵呢?再者,我家的家法森严,这我表哥是知道的,我可怎么去呀!干脆说吧,我去不了。”
这哥俩道:“甭管怎么着,你得想办法去,不能眼看着咱们把兄弟亡国呀!”罗成道:“二位哥哥,我但得想出办法来我也去。我实在是走不了哇!”这哥俩是苦苦地请求,罗成咬定是去不了。丁天庆一想,我得跟他嚷嚷,他看了看盛彦师。盛彦师也明白这意思了。
丁天庆训斥道:“兄弟,你这话有点不太地道。”罗成道:“哥哥别嚷,我怎么不地道?”丁天庆道:“你要是干脆说你不去,我们大魔国亡国了,我也认栽了。可你又说想去,恨不能一步迈到瓦岗寨,两头你全占着,这就叫不地道!”
罗成道:“丁大哥,您别嚷。”丁天庆道:“不能不嚷,你让我们为难!”当时急得罗成大汗珠子往下直掉,这当里,忽然之间,走进屋来两个人。罗成一看,问道:“你们这哥儿俩不嚷了吧!”
原来,进来的这俩人是王府的管家,奴随主姓,一个叫罗安,一个叫罗沛,俩管家道:“殿下,夜静更深了,忽然,听得这里吵吵闹闹,这二位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呀?”罗成就把当初贾家楼金兰结拜之事说明,给丁天庆、盛彦师二位见了见,对罗安、罗沛道:“你们俩上前见过丁爷、盛爷。”俩人过来见礼,那哥俩道:“不要见礼,请起吧。”罗安问道:“二位爷,您打哪里门进来的?”说着往自己腰里一指,道:“殿下您看,所有府里各门的钥匙全在这儿挂着呢!”
罗心里成一想,对呀!遂口道:“二位哥哥,您打哪里进来的?”丁天庆、盛彦师二人把三义店的事情一说,罗成等人这才明白,敢情是跳墙进来的。罗安道:“殿下,王爷今天睡不着,犯腰疼,刚才让我们给热了壶洒,他喝了几杯,将睡着不大工夫。你们这里吵吵闹闹,若是惊醒了王爷,他到后花厅一瞧可怎办!你们吵闹什么呀?”
罗成把丁天庆、盛彦师二位的来历和瓦岗山大魔国请他去破长蛇阵的事对罗安、罗沛说明,又道:“你们俩人说说,去我是想去,可我走得了吗!我跟我父王怎么说呀!”丁天庆道:“二位管家,殿下要说他去不了,就斩钉截铁说不去了。他又说他想去,又说什么王爷家法森严,这不招我们哥俩起急吗!他这是拿软刀子锯我门,你们二位给评评理,这怪我们嚷吗?”罗沛道:“殿下,这可不怪人家给您闹。”
罗成一听,不高兴地道:“你这小子别胳膊肘往外撇,架着炮往里打,我跟我父王可怎么说呀?我走得了吗!”罗安问道:“我问您想去不想去?”罗成回答道:“当然想去呀!”罗安道:“您只要出于本心想去,我们就让您走的了。”罗成道:“常言说,诈死人,想死人,你说我能去,到时候我去不了,可就误了大事啦!”
罗安对丁天庆、盛彦师二位吩咐道:“你们二位爷赶紧走吧!我一定想办法让殿下到你们瓦岗军。要是我家王爷撞上你们,可就麻烦了。”这哥俩一听,对罗成道:“既然贵管家准能让你去,那我们就走了。”罗成还是不放心,问罗安道:“我是走得了吗?”罗安道:“没错,您放心吧!”罗成道:“好,我送送二位哥哥。请二位回去给诸位哥哥带好,就提我近日就到大魔国。”哥俩听了,道:“好极了,这话必给你带到。二位管家,你们多替我们哥俩帮忙受累吧。”
罗成、罗安、罗沛往外送客,出了花厅,绕过牡丹池,过了小桥,仍然来到他们跳墙进来的这地方。丁天庆道:“兄弟不要送了。我们从这里进来的,还是打这里出去。外头张公瑾他们还等着我们哪!”
罗成道:“二位哥哥慢走,小弟不远送了。”盛彦师道:“你说什么?慢走?你家这墙这么高,慢走我们上得去吗?”罗成一听,是啊!罗安、罗沛俩人不由得笑了。罗成问道:“你们这俩小子笑什么呢?”
罗安回答道:“笑什么?这事全出在咱们王府,夜静更深送朋友送到北墙根呀?”罗成一听也捂嘴笑了,道:“这么说,二位哥哥您使劲走吧!”说罢,这二位矮身形往上一蹿,双手扒住了墙头,身子悠上去,把腿测到墙外,回头冲墙下小声道:“兄弟,盼你早日到瓦岗寨。我们走了!”罗成道:“请哥哥放心吧。”说罢,只见这哥俩跳下墙去,回到三义店,把事情经过对张公瑾说明。第二天,鞴马起身,回转瓦岗寨去了。不知罗成如何去瓦岗破长蛇阵?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