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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回 长生祠相遇柴绍 贺寿越王府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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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秦琼于悦来客栈意外与昌平王邱瑞表姨父相认后,于是各自辞别,秦琼与众军士挑起寿礼,过了潼关,走在路上,正赶上大雪纷飞,秦琼恐怕众喽啰兵挑着珠宝古玩行走艰难,于是,就找了个集镇,就在店里住了下来。

    次日雪还扔下,秦琼心里想道,好在此地已离京城不远了,多住些日子,等到天晴了再走。齐国远道:“二哥,咱们备上马,带上两瓶子酒,到西北山上找个小亭子喝酒,一赏这个雪景儿,多么好啊!”

    秦琼道:“我可不去。”齐国远又问王伯当、谢映登道:“你们二位去不去呀?”王伯当道:“在屋子里,守着炭盆还冷呢,我不去。”齐国远道:“你们都不去呀,我们哥儿两个走啦。”秦琼道:“你们去,可老实点,可别再惹祸。”李如眭道:“不能,不能。齐大哥咱们走啦。”说罢,二人备好了马匹,带上了酒,由店里走了出来。

    出了镇口一看,一片白茫茫。他俩一直的往西北走,奔迎面这座山来了。到了山坡下,正是三岔路口,顺着西北的山坡上来,走到中腰一瞧,前边隐隐一段红墙,转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座寺院。这两个瞎摸海也不认识字,不知道是什么寺院。

    齐国远道:“兄弟,咱们下马,叫开寺院的门,在庙里喝酒,倒也不错。”李如眭道:“对,这个乐儿不小,就这么办啦。”说罢,二人下马,把马在树上拴好了,上前手拍左角门的门环,叫道:“和尚,当家的,开门来呀!”叫了半天,没人说话。李如眭道:“这八成是座空庙,我把门踢开吧。”说罢,抬起腿来,朝着寺院门  的一脚,“喀嚓”了一声,一脚踢下一扇寺院的门。

    二人走进来一看,钟鼓二楼,挺宽的院子。到了大殿前,推开殿门,就见当中供的是三世佛。二人下来顺着东夹道往后走,到了二层院子,一看东边有一个角门,进来是一层正殿,上了台阶,一推这两扇隔扇,吱扭一声。

    齐国远抬头一看,就对他道:“二哥,您怎么在这里呢?叫您喝酒吗,您不来,怎么上这里装神仙来啦!”李如眭兜着齐国远的脖儿拐,就是一个耳儿光,齐国远捂着脖子一回头,道:“你怎么打我呀?”李如眭道:“该打你!这是神像,你怎么说是二哥呀!你细看一看,是二哥不是二哥?”

    齐国远一看,当中绣金的围子里面,塑着一个站像,八尺来高,淡金脸膛,细腰盹臂,透着威武。头戴平顶卷檐笠,身穿一件蓝布的合衫,胸前是十字袢,杏黄色丝鸾带,双搭蝴蝶扣,大红中衣,厚底的靴子。上首里有个童儿,牵着一匹黄骠马,下首里一个童子捧着一对熟銅金装锏。前边桌子上供着一堂苹果,五供蜡扦,香炉周围洒着有香灰,看这个样子,像是天天有人烧香似的。

    李如眭又看了看,遂口道:“对呀,还真像二哥呀,我屈打你啦。”齐国远道:“谁把二哥的像塑到这里了?你说不是吧,就凭这对熟銅金装锏,那准是啦!”李如眭道:“可说呢,这都是邪门的事!”二人正在纳闷,就听正西有脚步的声音,嘴里喊叫道:“咳!你们这两个小子太野蛮啦!叫门不开,你们就把门给踹下来了,你们是哪里来的?”

    齐国远、李如眭二人回头一看,只见来的这个人穿著是粉绫子的武生公子巾,紫绫子的大氅,上绣团花朵朵;面如敷粉,眉清目秀,正是一位少年公子。后头跟着七、八个小和尚。这个少年大怒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是哪儿来的?怎么把寺院门给踹下来啦?”

    齐国远道:“叫门不开,就许我踹门。”这些个小和尚道:“师哥,他把门给踹下来了,还不讲理。”这公子道:“他不讲理呀,那好办!”说罢,把大氅一甩,交给了小和尚。露出一身粉绫子的短衣服,鸾带一掖,袖面高挽,一点手道:“这两个野人下来,今天你家小爷要管教管教你!”

    齐国远把嘴一撇道:“兄弟,你看挺细的胳膊,将撂下书包的学童,也要跟咱们打架!”李如眭道:“那他哪儿行呀,跟他费什么话,哥哥,打小子!”齐国远蹦下来,一个饿虎扑食,就奔这个公子来了。就见这个少年把身子一闪,转到齐国远身后,抬起腿来,一脚正踹在他腿弯子上,齐国远“哎哟”了一声,就趴下了。大家伙看了又看,鼻子也破了,血也流下来了。齐国远道:“兄弟,下来打他!”李如眭也跳下来,两手双风贯耳打来。

    这少年一锉身,抬起腿来,朝着李豹就是一脚,喊道:“躺下!”只见李如眭“啊”的一声,往后一仰身,一个仰面朝天,就躺在地上了。这少年是招数巧妙,身体灵便。齐国远、李如眭不过是两个笨汉而已。这二人被这少年打得起来一个,躺下一个,蹦起一个,又趴下一个,旁边的小和尚不住地高声喝彩。正在这个时候,由角门外面走进三个人来。

    原来,自从店里齐国远、李如眭走后,秦琼道:“这两个人,上哪儿喝酒去了?真叫我不放心!”王伯当道:“真是的,我们哥儿俩也不放心。干脆,咱们找一找他们去吧!”说罢,弟兄三个备上了马,出了店房,直奔西北这座山来。好在是雪地,按着雪上的马蹄印儿,一直找到了寺院门前。

    王伯当道:“二哥,好大的一座庙宇。”秦琼抬头一看,只见,山门上头写着道:“承福寺”。谢映登往左边一瞧,就道:“唉,这两个人的马在这儿挂着呢,怎么把人家的门给踹下来了!”

    秦琼道:“八成又是这俩人惹了祸啦!”王伯当道:“咱们赶紧进去看看去吧!”说罢,三个人下了马,赶紧往里走。过了头层院子的大雄宝殿,到了第二层院里,就听跨院儿里头人声乱嚷。王伯当道:“二哥您听,是齐国远他们的声音,准是叫人给揍了。”

    秦琼在前,这二人在后,赶紧进到跨院里,看到这两个浑小子一个起来、一个又趴下的,闹了一身的泥雪。秦琼叫道:“这位公子,且慢动手。”

    齐国远、李如眭一见秦琼他们三个人来了,道:“二哥,打他!”这个少年看见秦琼,微然一愣。秦琼劝道:“这位公子,你为什么打我这两个兄弟?你说出个道理来,如果是他二人理亏,我替他们给你赔礼。”只见。这个少年道:“这位黄脸的好汉,您先别忙,咱们把打架的事先搁在一边。我看您的相貌,跟我们的恩公。怎么和北屋祠堂塑的塑像长的十分相像啊!”秦琼道:“啊!此话怎讲?”齐国远道:“您还提呢,也不是谁,把您给供在北屋里啦。”王伯当说:“这可真碰巧,二哥,走,咱们看一看去!”

    大家来到廊子底下,往屋内注目一看,秦琼道:“谁把我给塑在这里了?”只见,这位公子回答道:“您是不是善使双熟銅金装锏,骑着一匹黄骠马呀?”秦琼道:“对呀!”这位公子道:“您再想一想,此地名叫临潼山,当初您在此地,管过闲事没有?”秦琼听得此言道:“诸位,我想起来了。”就把当初救唐公李渊之事,对大家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个少年听罢,说:“原来,是琼五恩公,恩公在上,我这里给您磕头!”说罢,倒身下拜。秦琼急忙用手扶起道:“这位公子请起,我并不叫琼五,我姓秦名琼。”就把当初李渊追他,问他姓名,他说叫秦琼,把手一摆,意思是叫李渊不要再追了的事一说。又道:“好,没想到这么一听错了,我就成了琼五了。公子您是唐公的什么人呀?”

    这位公子回答道“我是他的门婿,我叫柴绍,字嗣昌。”就把唐公怎样的叫他重修庙宇,修盖祠堂,替他岳父报恩的事情一一道来。秦琼这才明白了一切,又问道:“你和我的两个兄弟打在一处,又是怎么回事情呀?”柴绍道:“咳!这几天我师父智缘主持有事出门不在庙中。我正在后边禅堂里看书,就听外面喀嚓的一响,叫我的师弟出来一看,角门叫他们给踢下来了,我来到跨院里一问!”就把齐国远、李如眭不讲道理、打架的事情又道出了一番。

    秦琼道:“哎呀!这就是我这二位兄弟不对了。二位兄弟,还不过来给柴公子赔礼!”齐国远、李如眭过来一抱拳道:“柴公子,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看你把我们这两个人摔得这个样了!”

    柴绍感叹道:“唉,多有得罪。我这恩公一到,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日后咱们还得多亲多近呢。恩公,和诸位都请到禅堂一叙吧。”秦琼道:“慢着,我跟柴公子说一件事,这个生祠什么的,若被当初那个蒙面人知道,多有不便,干脆把它拆了吧!”

    王伯当道:“对,得拆!”柴绍道:“恩公说得有理,可是别拆!”齐国远道:“你呆着吧!什么别拆!”说话大家进到殿里,挪开供桌,只听得

    “喀嚓,稀啦,哗啦”。

    众人把正像、小童像都给拆了。秦琼道:“这就对了。”柴绍一看也没有法子了,只好道:“拆了就拆了吧!恩公,众位,请到后边禅堂一叙吧!”秦琼道:“可以。”大家到了禅堂,众人都见过了礼落坐,小和尚献茶,茶罢搁盏,闲谈叙话。

    柴绍就问秦琼道:“恩公,此次做什么来呢?”秦琼道:“咱们是一见如故,你可不要叫我恩公、恩公的这样的称呼,如果你不嫌弃,你叫我一声二哥,这我就很高攀了。我是由山东济南府押礼物上西京长安越王府上寿去,这四位兄弟是同我一起到京城逛灯去的。”

    柴绍道:“二哥,那我就遵命了。可是我也有好几年没进京去逛灯了,我也打算跟随二哥前去。一来逛一逛灯,二来跟二哥多盘桓些日子,您说好不好?”

    秦琼听了十分大喜,遂口道:“那怎么不好呢,咱们一同走吧!”柴绍道:“既然如此,师弟们,我同我秦二哥到一趟帝都去,你们把外边的角门修理好了,等师父回来,把所有的事情禀明白了,就说我随着秦二哥进京逛灯去了,过了正月十五也就回来了,你们到外面把我的马拉出来。”小和尚答应着去了。柴绍这才整顿服装,胁下佩剑,带上点儿银两,随着秦琼众人出了庙外。哥儿六个一齐上马,一同回到客店。在店里住了几天,等到雪住天晴之后,又多等了两天,看道路上好走了,这才算清了店账,备好了马,喽啰兵挑起寿礼,出了店房,直奔京城而来。

    这一天正走着,看见长安城东的通化门。这座城门乃京城必过正门,故此名叫通化门,秦琼对王伯当道:“兄弟,你看今天才腊月十几,离着正月十五还有一个月呢,不如咱们在城外头投个店住下。”随说随走,可就进了关厢了,王伯当往路北一指,道:“二哥,这座店可不小,咱们就住在这里得了。”秦琼道:“好,就住这儿吧!”大家这才下马,往店里头走,有伙计招待,到了东跨院。一瞧是三间南房,三间北房,秦琼叫喽啰兵把寿礼挑进北屋里放好了,叫这十名喽啰兵住在三间南房里,哥六个住这三间北房。

    大家漱口、擦脸、喝茶。伙计一问秦琼,才知道他们是山东送寿礼的官员,更是殷勤招待啦。大家又要了一桌酒菜,哥几个落座饮酒。

    正在喝得高兴,见到一掀帘子走进一个人来,道:“客官,我打搅打搅,拜访诸位。”大家一看,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有七的老者,白脸膛,满部的黑髯,头戴一顶随风倒的白毡帽,身穿茶青色的棉袄。

    秦琼大家都站起来,抱拳拱手道:“不敢当,这位老者您请坐,请坐。”这位老者连忙抱拳还礼道:“好,我坐,诸位,都请坐随便吧!”秦琼道:“这位老者,您有事那?”这位老者道:“方才我听伙计说,您是山东历城的,您既是历城的呀,我打听一位朋友。”秦琼道:“您打听的,是哪一位呢?”这位老者道:“我打听的这位,是山东的好汉秦琼秦二爷。”秦琼问道:“您和他认识吗?”这位老者道!“我和这位秦二爷不认识,只是闻名,没见过面。因为您是历城的,故此我来打听打听。”

    王伯当笑着一指秦琼喊道:“这位老者,您今天可打听着了,这位就是山东的好汉秦琼。”这老者一听连忙站起身来,拱手当胸对着秦琼道:“原来您就是山东的好汉秦二爷,老朽实在不所不知,多有得罪。”秦琼站起来道:“岂敢,岂敢,您太客气了。请坐,咱们一起喝杯酒吧!”说罢,伙计早把凳子搬过来,放在秦琼的对面。这老者坐下,吩咐伙计道:“你去告诉厨房,拣那适口的,配它八个菜来,这是我敬诸位的。”伙计答应着去了。秦琼道:“您太客气了!”这位老者道:“这是小意思,不算什么的,诸位贵姓啊?”

    秦琼这才给哥几个一见。位老者是按位的一应酬,这哥几个心里想道:嘿!还是我们秦二哥,虽说人没有到京城,可是名姓儿已然传到京城。秦琼回答道:“请问老丈您贵姓呀?”这位老者回答道!“老朽我姓文,这座店就是我开的,街坊邻居管我叫老爹。”秦琼道:“文老爹原来是本店的店主东,失敬了。要说您这座店,房屋整齐,很是讲究啊!”文老爹道:“二爷,跟您这么说吧,您要是住在城里头呀,未必有住在我们这里舒服。不但是房屋整齐,比别处干净。尤其伙计们伺候得周到,准能叫您方便,店家店家吗,到店就是到了家了。”文老爹道:“是,您说得对!买卖分人做罢!”文老爹道:“还告诉二爷您说,常来常往的客人,知根知底的,连城里的店都不住,必定住在我这儿。”说罢,大家推杯换盏,一霎时吃喝完毕。又淡了会子话,文老爹道:“明天,诸位赏脸,我在柜房请客,请你们诸位务必的赏光啊!”大家客气了一阵,自回前边去了。这里大家伙安歇睡觉。

    大家伙住在这里,净等正月十五到越王府上寿。秦琼有时到柜房里,找文老爹去闲说话儿。文老爹也有时候到这屋里来闲谈。

    这一天,秦琼、柴绍、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眭众人等在柜房里对文老爹道:“文老爹跟前有孩儿吗?”文老爹道:“老朽,是老盼儿子,老盼不来。跟前就有一个女儿,名叫婉娘。”秦琼问道:“今年多大了?”文老爹回答道“小女今年已然二十岁。”说罢,朝着里间道:“闺女,你出来,你不是说要看一看二爷吗,出来,我给你见一见!”只见里间儿帘子一挑,由里边出来一个大姑娘,一身蓝衣服,长的很清秀。

    王伯当见她生的楚楚可爱,如此的妩媚动人。婉娘道:“爹爹,您给我见一见。”文老爹一指秦琼道:“闺女,就是秦二爷,过去见一见。”婉娘走过来,朝着秦琼双手拜了一拜道:“二哥您好,婉娘这厢有礼了。”秦琼连忙搀扶:“还礼,还礼。文老爹,你看,你有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你还不知足!有婆家了吗?”

    文老爹大喜道:“有婆家了,过年后,人家就要娶走啦。”秦琼道:“看看,您老这还不知足!我若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秦琼就知足啦。”说罢,伸手由打腰里取出一个小银锭,放在了桌子上。文老爹道:“二爷,您干什么?”秦琼道:“这是一点见面礼。姑娘,你拿起来,买花戴,做件新衣服,过过好年吧。”

    只见,婉娘道:“秦二哥,这个婉娘可不敢要。”文老爹道:“既然秦二爷已经拿出来了,你就谢谢,拿起来吧!”婉娘又给秦琼道了谢,才把这银锭儿收起来。秦琼自回到后院。

    话说,秦琼与众弟兄六个在店里过年,直等到正月十五这一天,早晨起来,叫喽啰兵挑着寿礼,弟兄六个穿戴整齐,叫伙计把门锁上,出来走到柜房过道。

    文老爹道:“诸位,你们到越王府上寿去呀?这么早去也好,那里上寿的人太多,早去早回来歇着。”秦琼问道:“文老爹,这越王府在哪里呀?”文老爹回答道:“进通化、明德、延兴三座城门,到了路北里三道巷口,进了巷口往北走,再见小巷往西,路北的府门就到了。”秦琼道:“好吧。”出了店门,进了通化、明德、延兴三门,一看街上这些人,挑着的,抬着的,都是礼物。听他们说话,差不多都是各处的口音。不问可知,这都是外州府县上寿的。秦琼他们随着人群,一直来到越王府的门前。看这许多的人,拥拥挤挤的,不用说走车,就连人也走不过去。

    这时,只听齐国远道:“诸位,你们瞧,门前这个大牌楼!”大伙抬头一看,在牌楼上头,扎着一只大麒麟,在麟麟头上,顶着一个大寿字,左右配着各种的走兽。秦琼道:“兄弟,这叫‘百兽朝麟’。白天看还没什么意思,到了晚上,你再来看,里面的灯都点着了,买在是好看!连眼睛都好像活了似的。”

    李如眭道:“二哥,咱们晚上得来。我可得开开这个眼!”牌楼和府门前面,有不少的卫土站立,指挥送礼的人员。秦琼嘱咐着挑礼的喽啰兵留神,别磕着碰着,慢慢地由东旁门进去,挨着次序,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府门里。到了头层院子,看见东首有一排房子,门外抱柱上贴着“报事房”的条子。秦琼吩咐道:“你们哥几个在这儿等着,我去报到去。”

    随着人到了东房台阶下,挨着个儿,一个一个地报到,好大的时候,才临到秦琼。秦琼来到近前一看,面朝外坐着几个府中的官吏,有在簿子上写的,有问话的。秦琼来到屋内,里边的人就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把贺帖、礼单交上来吧!”秦琼回答道:“我们是山东济南镇台节度使唐壁大人派来的。”说罢,把礼单、贺帖、文约一齐交了上去。那人道:“你带着你们的人,到二层院子里去,等候验收寿礼吧!”

    秦琼下来,带着他们的这些人,押着寿礼,进了二道门。来到院内一看,好大的一座海墁的院子,也是有好多人。秦琼他们来到南墙根儿底下等候。只见院子里有好几溜桌子、椅子。坐着的人,都是外州府县送寿礼的差官,桌子上沏的茶水,还有一个人提着水壶,来往地在各桌上续水。

    秦琼心里想道:他们送礼的差官就有坐儿,有茶水,怎么我们这里就没有呢?又见三道门的左旁门,台阶上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青缎子的衣服,扬眉吐气地往里叫人。叫到哪一处的,那一处的押着寿礼从东边进去,一会儿由西边门出来,带着手下人等就走了,一拨儿一拨儿地往里走。秦琼这几个人在这里站着,等了好大的工夫,没有人理他们。就见那个提水壶的人,在给各桌上续水的时候,走过来,走过去,一眼一眼的,斜着眼睛,往这边瞟着瞧,把秦琼看得直纳闷儿。

    自从,辰时初进的府,一直等到了现在近午了,没有人理,秦琼低声跟大家伙道:“怎么没人理咱们呀?”王伯当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情?长着嘴,就为出气儿的吗?人家晚来的,进门有人招待,一会儿叫进去,交了寿札都走了。怎么咱们等了这么半天呢?”

    柴绍道:“二哥,您跟那边坐着喝茶的人打听打听吧!”秦琼道:“对。”走过来朝着那个坐着喝茶的一抱拳道:“辛苦啦!”这个人也一抱拳道:“您辛苦。”秦琼问道:“您是从那一府来的?”这个人道:“我是山东莱州府的。听您说话,也是咱们山东口音,您是那一府的?”秦琼道:“我是济南府的。”这个人问道:“您有事么?”秦琼道“我有一事,要跟您讨教一番!”这个人道:“不要客气,您说吧!”

    秦琼道:“我们比您早来半天了,就在南墙根儿底下等到这时侯,还没叫我们呢。有比我们后来的,已然交了寿礼,都走了,唯独我们没人理,这是怎么回事情,跟您讨教讨教!”这个人道:“咳!八成您是头一趟吧?”秦琼道:“是,往年都是我们别的伙计来,今年我是头一趟。”这个人道:“那怪不得呢!小点声音,我慢慢地告诉您。”秦琼道:“是。”就看这人一指那个提着壶续水的人,道:“您看那个人了没有,他是这里的小管家,适方才站在三道门,往里叫人的那个,他是大管家。您得拿出十两银子来送给大管家。拿出五两银子来送给这小管家,银子过去了,跟着就给您预备座,茶就沏过来了。小管家到后头跟大管家一说,一会儿就给您叫到后头去,礼也交了,差事也完啦。这就叫红包嘛!”秦琼道:“还有这些事呢!”这个人道!“我跟您说一句心里的话,你要是不递红包呀,蹲到你夜里四更天,才叫你呢。”秦琼道“多谢,承蒙您指教。”

    话表,秦琼回到南墙,就把这个事对大家一说,王伯当道:“我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吧,二哥,咱们应当怎样呢?”秦琼道:“怎么样呀,递红包吧!”谢映登道:“不是就用钱来搪搪吗,这算不了什么!”秦琼取出十五两银子来,分作两包,一包十两,一包五两,在手上一托,就奔小管家来了。走到跟前,遂口道:“这位管家请了。”不知秦琼众人遇到甚么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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