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低音炮
察觉到背后的异动,出于骨子里紧绷的警惕,云姿下意识回头看。
只见上官槿像疯了一样快速朝她冲过来,速度几乎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并且他的手中还高高的举起一个奇怪的注射器,尖锐的针锋竟然直直朝着她的眉心刺下来。
云姿还没动作,面前骤然出现一道空间壁垒,上官槿径直冲进空间壁垒中,随后刚刚还正对着云姿手拿注射器的少年,下一秒出现在鹤宴身前,并且保持着冲刺的姿势,鹤宴手中凝聚出一道长长的铁刺,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将铁刺没入上官槿的心脏位置。
如果不是云姿速度够快,在鹤宴仅仅没入一小段尖刺的时候将眼神涣散的上官槿救下来,估计上官槿眨眼间就会变成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在铁刺没入上官槿身体那一刻,疼痛促使上官槿顿时从刚刚的精神控制中清醒过来,他身体被云姿的触手死死卷住,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段针管。
鹤宴看向云姿,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贯没有情绪的嗓音竟带着几分冷意:“事实早就摆在面前,这些人类根本不值得你救,你还想纵容他们忘恩负义到什么时候。”
上官槿神色茫然又慌乱,刚刚的种种行为他清楚记得确实是他做的,可他明明不想做
云姿深深的拧着眉,目光快速掠过上官槿,没有放过上官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上官染的死和她有责任,就算是上官槿恨她她也不觉得冤枉,但以上官槿的为人来看,他不像会背后偷袭的人。
上官槿刚刚下意识的迷茫也隐隐约约印证了她的想法。
面对鹤宴的质问,云姿想解释心中所想,但余光撇到黑魔术师他们四个事不关己的人,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看向被控制在触手下的上官槿,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
上官槿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面对鹤宴手中沾血的铁刺和云姿怀疑的目光,他卡了半天没说出话。
“不是我”想了半天,上官槿只说出这么一句苍白的解释。
“刚刚,我觉得有点生气,然后白宙哥安慰了我两句,我不知怎的,就想要对你动手,但是我也不想动手”
上官槿又补充了两句,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云姿看向躲在黑魔术师身后的白宙,白宙伸长了脖子理直气壮的解释:“我那纯属正常安慰,别看我,又不是我挑唆的。”
虽然理不直,但白宙气却十分的壮,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云姿夺过上官槿手上的针管,这里面装的是淡紫色的液体,明显不是抑制剂,这玩意上官槿一个人类怎么会有?
“这个是哪来的?”云姿问上官槿。
上官槿盯着针管,连忙开口:“这个是是”
想了半天,上官槿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诧异。
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了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的模样。
而且,脑海里对白宙的记忆,也是白宙安慰他的记忆,自然而然的没有半分衔接的痕迹。
白宙的挑唆,猴子小孩的目光,什么都不存在,记忆被篡改,他脑海里的记忆变成了:他很生气,于是就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准备偷袭。
没有任何其他的内容。
“我不记得了”
云姿愕然的站在原地。
不记得???
这怎么可能,刚刚那一幕就在几分钟之前,针管上甚至还带着上官槿手的温度,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但看上官槿的样子,要么他太能装了,连她都被骗过去,要么就是真忘了
精神控制?心理蛊惑?
这种能力,到底是来自谁的?
就在云姿盯着上官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黑魔术师走了过来,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微微叹息一下,低声对云姿开口道:“既然没受伤,就放了这小子吧,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大不了我们去海边不带他,让他自生自灭就是。”
云姿盯着黑魔术师,心底很清楚,黑魔术师他们四个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件事会是黑魔术师他们做的吗?
黑魔术师的能力是【魔术卡牌】,他的卡牌能够切割比他等级更低的一切恶种操控的能力,甚至包括金属元素和空间元素。
塞刚的无限吞噬,红裙女的隐身暗杀,猴子小孩的空间干扰,这是他们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
难道有人和她一样拥有精神控制的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对于她来说就不太美妙了
云姿的精神能力基本很少被运用,勉强当个通讯器还不能和人类通讯,而对方的精神控制甚至能够直接影响一个人的行为,更可以直接改写一个人的记忆。
这样的能力在她身边,就像个定时炸弹。
云姿目光掠过黑魔术师四个人,猴子小孩表现的和马戏团的猴子没区别,趴在塞刚肩膀上抓耳挠腮,看着就不聪明,而剩下三个人则一脸人畜无害的盯着她,没有一丝破绽。
如果真的是这四个人,盯上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云姿的潜意识已经将黑魔术师几个人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不过她并没有将怀疑表现出来,只是缓缓松开了上官槿。
鹤宴白皙修长的指尖在空中一划,一根铁刺悬停在上官槿头顶。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云姿连忙阻止了鹤宴的行为。
“这都不杀?”鹤宴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了什么,嗓音微凉:“怎么之前不见你对我脾气这么好?”
云姿现在也没法和鹤宴说心底的真实想法,只好敷衍道:“正是因为在乎在严格嘛。”
鹤宴偏过头看向云姿:“真的?”
云姿昧着良心点点头。
这跟严不严格都不沾边,纯属是因为刚刚变成恶种那会儿鹤宴太找打了。
鹤宴指尖一挑,铁刺没入隧道四周的铁皮。
“继续走吧。”鹤宴淡淡开口。
黑魔术师几个人早就走了,此刻远远的在云姿前面。
猴子小孩脸上终于不是猴子似得疯癫,而是露出了一种和他形象极为不符的危险阴沉
白宙走在后面,他的头皮下,仿佛有什么在爬动嗜咬,剧烈的疼痛令白宙的脸色极为扭曲,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牢牢控制着,重复着机械的行走动作,连抬起手抓一抓头皮都不能做到。
“老大,我错了,放放过我”
白宙艰难的开口,声音里带着疼的发颤的哀求。
“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一道极为磁性的男低音缓缓响起,声线低的令人听了仿佛连呼吸都滞了滞。
这声音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塞刚,赫然是趴在塞刚肩膀上的猴子小孩发出来的!
黑魔术师不忍心看白宙此刻的样子,虽然恶种对疼痛免疫,可此刻白宙感受到的痛苦,他却仿佛感同身受,极为低微的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大,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至少那个云姿还没有对我们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