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重连
执行局中央控制室,身着米色风衣的女孩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球仪。
只有接手了施耐德的活才知道那个总是跟个僵尸一样可能下一秒就会嗝屁的鬼面教授到底是在处理什么样的工作量,在这个位置上你每一分每一秒都要面对从世界各地传来的各类海量情报,这堪称变态的情报汇集让她这个平常专职于此的王牌秘书处理起来都感觉有些心累。
“凯撒专员已经完成重新连线,他已经接近任务目标了。”
“日本分部报告又发现一处死侍群。”
“巴西分部报告里约再度发现一起‘进食’活动,正在集结专员解决。”
“索马里内战爆发,已经造成千人的流血事件。”
“刚果发动对图西族再度开战。”
“”
不断的有人把新入手的资料拿到她面前,递交的人会以一句简短的话完成概括,详细内容伊莎贝尔都没太大心情翻看了,因为有无数的情报如同雪花般飞舞。能乱的都乱起来了,东亚以及欧洲这些不能明着乱的地方则是在暗处开始涌动。
“学姐。”
维多利亚也在这里,她昨天被特邀加入了学生会,今天就被分配到这里负责辅助自己的学姐,不,如今应该称她为伊莎贝尔元老了。
“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伊莎贝尔望向维多利亚。
“还未有主流媒体对米兰被封锁一事进行报道,不仅是我们,所有知情的其他势力都在封锁情报。”维多利亚凭借着自己的女伯爵身份对bbc等媒体进行了试探,发现所有人都在这件事上保持了缄默。
“是吗”
伊莎贝尔再度把视线投向地球仪上的某一个点,这座城市现在明面上还在,但是在舆论界它已经人间蒸发,明面上大家都不会关注一个城市在互联网上的存在,不过在暗地里它却吸引走了所有的视线。执行局在全世界现在都有足够的武力,唯独在这里仅仅只有一条败狗和一个衰仔外加两个小可爱,这四个家伙在那不知道送菜都够不够吃。
维多利亚继续说道。
“还有美联储快压不住债务危机了,昂热校长现在也倒下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来重新回流资金来防止金融海啸?”
“让他们自己印钱。”
“可是”维多利亚欲言又止。伊莎贝尔已经摇头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龙族的秘密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独享的了,它们在幕后蛰伏了这么久,积蓄了这么多年的力量只为了回到舞台,而我们哪怕再怎么做也只是在舞台前铺一层幕布,演员想演出的话只需要伸手一扯,幕布就会掉下。”伊莎贝尔紧紧地盯着地球仪。
“而且你没发现他们这次是从社会、金融、战争在全方位的对世界进行渗透吗?这种来自各个方向的渗透绝对不是压制就可以重新平息的。既然遮掩不住不如自己放开,让人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异类,而这个异类有足以打破现有旧秩序的力量之后他们才会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对手,一味地压制只会让人类疏于对这种异族的防备。况且这些蛰伏的家伙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自己也可以做到,现在只是让进程加快。”
伊莎贝尔的话很轻,但是背后蕴藏着无数的腥风血雨。她这两天已经对各式的局势进行了深入的推演,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纸包不住火,混血种家族们已经独享这个秘密上千年,如今这个深埋地下的种族终于快要重见天日了。
“而且他们既然还躲在幕后挑起人类之间自己的矛盾,那么就意味着他们自己还没准备好。那么他们自己就不会允许舞台率先坍塌,毕竟演员都没登台,这两天关注所有救市的资金动向,深入追查每一笔资金幕后的出资方是谁。”
“是。”
看着维多利亚离开伊莎贝尔揉了揉眉毛,她也有些累了,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虽然她现在已经获得了来自元老们的全权授权,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被掣肘,并不是所有的元老都赞同她的提议。
“曼施坦因与古德里安教授情况怎么样了?”
女孩问向一旁坐在椅子的青年,青年十分装模作样,手里还拄着一根榉木手杖。
威廉·卡塞尔,一个只是因为姓氏直接就被个别元老强行塞入执行局的家伙。
执行局在施耐德、古德里安以及曼施坦因等教授的相继倒下,愈发开始有年轻化的趋势。
“不容乐观,特别是那个谢顶教授。”威廉抚摸着杖头上的银色花纹。
“曼施坦因教授怎么了?”伊莎贝尔的俏脸骤然严肃了起来,学院中每一个教授都是龙学领域的大拿,失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
“他的急救舱上被你们的那个副校长一天到晚趴着,那个家伙一边哭还一边说‘儿砸没了你我怎么活啊!’这类话,哪怕隔着舱门那个谢顶教授的心率好像都有点上升。”
“”伊莎贝尔无言以对,这所学院中充斥着各类活宝以及神经病的风气不是由下而上的,而是由上而下的,是从校长副校长就是开始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观望呢,就像赌桌上赌徒拿着筹码观望何时下注。那些造成这些的家伙现在还躲在幕后估计就是等答案的揭晓吧。”
威廉铁灰色的眼睛扫视整个地球仪,左手抚摸着右手食指上的一枚古银戒指,戒指在黑暗中闪着森然的冷光。
这枚戒指伊莎贝尔见过,楚子航曾经戴过整个戒指出席过凯撒的毕业典礼,之后是由巴布鲁戴着的,这是历任狮心会会长的专属,也是初代狮心会成员们之间的信物。
等待答案揭晓?什么答案?赌桌上又是在赌什么?结束之后谁是输红眼的,谁是赚了的,谁又是庄家通吃的?
伊莎贝尔眺望着,像是注视着一场藏匿在漆黑中的人们怡然的玩着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据我所知所有赌徒最后全部都不得好死。”伊莎贝尔眯了眯眼睛。
“赌徒可不在意这个,他们只想拿着筹码赶紧上桌然后指望自己押对对象,然后享受那种一夜暴富的感觉。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找赌桌,只有找到了桌子才能下码。而赌桌的话,请问不讲武德的小姐,你觉得赌桌在哪?”威廉微笑着看向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不想和这个家伙废话,只是重新抬头。
执行局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执行局的情报员拿着一沓a4纸匆匆走来。
“大麻烦,伊莎贝尔元老。”
伊莎贝尔接过情报翻看。麻烦?现在哪里不是麻烦?他们已经失去了昂热校长以及施耐德教授,而路明非人在米兰,至今失联,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塔耳塔洛斯在押所有危险种出逃,就连康斯坦丁的龙骨都失窃了,现在告诉她有比这些还大的麻烦?
但是随着纸张的翻动声伊莎贝尔却没有那种被打击麻了的表情,脸色反而逐渐凝重起来,最后当她翻完之后整张脸都绷紧了。
“怎么了?”
威廉看着这个女孩突然变脸,有些疑惑。
女孩摆了摆手,面前的地球仪突然转动,整个地球的投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俯瞰图。
说是一张俯瞰图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卫星云图,黑色的旋涡云团围绕着一个风眼徐徐转动,漆黑的风眼像是在宇宙中吞噬恒星的黑洞。
最近没有级数较大的台风过境,而且这个旋涡云团的体量极小,云层却层层叠叠,垒的极厚,并且就跟钉子一样钉在了一个地方并没有移动或者过境的趋势。
“元素乱流吗”
威廉看着这个巨大的云团,手指都忘记抚摸戒指了。
在龙族中,能引发元素乱流的只有一个或者多个强悍到了极致的生命体复苏才有可能引发的现象,那些个体的能量甚至可以让某些热带气候一夜之间被更替。
“我们找到了赌桌呢”伊莎贝尔轻轻的说道。
问题是该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现有的手段根本无法联系到里面,现在这座城市已经因为元素乱流陷入“祭坛封锁”的状态,已经算半只脚在尼伯龙根的世界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伊莎贝尔看着面前的画面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滋~”
奇异的电流声突然传来,像是这里的某个电子元器件突然短路了一样。
伊莎贝尔警觉地抬头,手都不自觉的抓向腰间的the encore,三个教授的相继遇刺让她即便现在武器根本不离身。
“滋~~~”
电流声突然更加大了,在场的人们都抬头望向面前的地球投影,这个怪异的声音好像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这个东西出问题了?这怎么可能?
eva突然闪现出来,荧蓝色的长发扫过地球仪,鸟瞰图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如同上个世纪的老式天线电视出了问题一样闪烁着白色的雪花。
“砰砰!”
全世界修这种老式天线电视的方法都一个样,使劲砸两下一般就好了,于是对面的人真的使劲砸了两下。
“喂喂,败狗师兄,你行不行啊?我让你来是帮忙的,你给砸坏了怎么办?”
对面隐约传来了声音,声音中带着一点抱怨,像是在吐槽自己的冤种舍友,但是这声音惊的忙碌的执行局里都安静无声,伊莎贝尔都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
“你是在质疑为父的专业水平吗?”里面又传来了另外一位的声音,声音中充斥着无语,“而且这种大功率的发射机你给我两个扳手让我来修有个屁用啊,还不如拍两下说不定还能好,喂,爵士,你小子有没有把电路调整好啊?”
“快了,大哥!”第三个人的声音传来。
“还有不是我说,你一开始就直接用你那个女同学的手机打电话不就成了吗?话说你那个女同学的手机什么牌子的,大哥大啊?接收信号的能力这么强?让她也给我整一个呗。”
“不行,我一动这个东西她的手机都收不到信号了,应该是信号调节能力不太行。至于牌子的话不知道,她说是她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山寨机,是她用的第一笔零花钱买的手机,找一个摆摊的人给她徒手搓出来的,因为纪念意义重大到现在都没舍得扔。不过那山寨机居然把接收信号的原件用的是强功率,民科无敌啊”里面的某人砸了咂嘴,像是表示敬佩。
雪花片渐渐消失,出现在执行部众人面前的是两张凑在一起的傻逼脸。
“这玩意有用了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其中一位表示疑惑。
“你个傻子,我只是把接收卫星信号的大锅凑在一起然后调整电路改为发射信号,再调整频段和学院的波次同步让他们可以抓到咱们发射的信号,以理论极限值来说应该可以突破这种未完成的祭坛封锁。至于他们抓没抓到另说,就算抓到了咱们也看不到对面,毕竟玩意谁没事瞎调频段和学院对上难不成咱们还和他视频通话啊?”
“高级。”听着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听得那个人只能感叹并表示牛逼。
“所以我没事就往执行局里调一点相声让他们听一听,嘿嘿嘿。郭德纲相声集我这有全套,回去要不要发给你听听?”
“我去,我说我做任务的时候为什么有时候可以听到相声。不过你一个德国人没事听中国相声干什么?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了吗?”
“哎,说多了都是泪啊,下乡调研的时候十里八乡别说信号了,连个口号都没有,只能用我的那个mp4下一点东西听听,我跟你说,我每天蹬自行车去镇里蹭信号的时候都一边听一边蹬,可带劲了。”
这两个人就这么凑在一起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了,其中的那个德国佬还是不是用手里的扳手东敲敲西碰碰,似乎指望这样能有点用。
威廉愣愣的望着面前的两张傻逼脸,最后只能看向一旁的伊莎贝尔,然而伊莎贝尔早就扭过脸并用手遮住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这货在米兰会身陷囹圄的?这些家伙在任何地方都有一种度假时的轻松写意,夏威夷的沙滩还是黄土高原的土山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别敲了,行了吧?”另外一个被吵得有点烦,挥手打断了这货的乱碰。“爵士说他弄好了,应该行了吧?还不行吗?”
“不应该啊,按理说可以的。师弟不会是你的这家店硬件不好吧?你白花钱了。”
“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是学生会投资买的。还有这家以前是安全港,后来改建了大促销就被学生会出资买下来继续用着了,硬件的话应该保留着以前安全港级别的发收信号器啊,应该没问题。”
“我去,这居然以前是安全港?安全港有多不安全你不知道吗?你忘了咱们在日本碰到的那个安全港了?都改建成网吧然后搞软色情了!那群日本佬太下流了。”
“人家擦擦鞋哪里下流了?”
“她擦鞋擦到一半我说我没钱她就不给擦还把我轰出去了,你说她下不下流?”
“那是你下流吧!”
这两个人斗槽斗个没完,伊莎贝尔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插嘴,但是眼前这两个家伙好像有没完没了的趋势,伊莎贝尔只能强行插嘴。
“咳咳,主席。”伊莎贝尔咳嗽了两下,开口。
“咦,你听到声音没?是不是有点像你那个美女秘书?”
“是伊莎贝尔,我好像也听到了。”路明非侧过脸贴了上来,整个执行局的人都看到这货的半张脸。
“不对啊,我连的明明是执行局的频段啊,怎么会有你那个秘书的声音?是不是调错了?”芬格尔有些疑惑,路明非都懒得理他了,邦邦的敲屏幕,一边敲一边问。
“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听得到我声音吗?”
“主席,您能把脸拿开了吗?我就在执行局总部,我们这都看得到你。”路明非看到屏幕里突然亮了,多出来一堆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下面的伊莎贝尔脑袋都低下去了,双手掩面。
“我去!”
所有人都看着屏幕对面的家伙吓了一跳往后一栽,和他的师兄撞在一起一起咕噜咕噜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