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赢家
伊莎贝尔把杖刃放在手里,右手食指与中指合拢轻轻掠过杖刃的剑身。这把刀原本应该并不是以杖刃的形式铸造的,它原本就应该是一把刀,只是后来才根据需要才再给它量身定做了一个榉木形状的刀鞘。
这把刀的风格来看应该是来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是一把亚特坎长刀,刀身是冷锻花纹钢制作的,铸造时那天然生成的花纹也依然清晰可见,伊莎贝尔的手指抚过感觉刀身冷的如同一尊寒月。
她有些惊讶,因为这种技术早就已经失传了。那么这把刀铸造的日期应该是十八世纪,从年代来看这把刀都该被挂在博物馆里珍藏起来,已经是古董中的古董了,可是把它握在手里你却会发现它依然锋利的如同刚发硎的那一刻。
这把利器美丽与危险并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它仅有的缺点估计就是这把刀已经失去了刀头,这让整把刀失去了一体美,不过这反而也给它带来了一股维纳斯般的残缺美。
这把刀确实有名头,他的上一任主人堪称威名赫赫。
“卡塞尔吗?”
伊莎贝尔喃喃的说道。
“是啊,卡塞尔,梅湮克·卡塞尔,卡塞尔学院,秘党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这个名字。”
她的脚边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家伙,威廉额头一片通红,终于醒过来了,可是他做不出什么动作,因为他不仅脑袋晕晕乎乎,双手也被反剪,所有发力关节都被绳子缠上了,绑他的还不是什么普通的绳子,而是纳米制作的绳子,平常放在兜里相当便携,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捆住一头大象。伊莎贝尔还打了一个漂亮的水手结,这样威廉越是挣扎越是绑的紧,试图反抗无果后他索性直接开摆了,往地上一趴,一副良家少女被抓上山当压寨夫人的既视感。
“再自我介绍一次?威廉·卡塞尔,不讲武德的伊莎贝尔小姐。”威廉做不出动作嘴却不停。
“你和梅湮克是什么关系?”
“从血缘上他是舅舅。”
“证据?”
“那把刀已经是证据了吧?”
“一把刀不能说明什么。”
“那能怎么办?滴血认亲?”
伊莎贝尔又提着枪托靠近威廉了,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先把这货敲晕,事后再核对他的身份。
威廉望着这个又缓缓逼近自己的女人,脸都有点抽搐,他明白这个疯女人要做什么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能感受到的只有一股深深的无力,至于吗?不就调戏了一句吗?至于这么狠吗?今天绝对是他最糟糕的一天,先是被这个女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还被绑起来盘问,这就罢了,现在又要挨打。
伊莎贝尔接近,白色的枪托再度举起。
“停!”威廉突然大声喊道。“有没有那种干脆一点的,不要敲脑袋的昏迷方法?”威廉试图谈判。
“锵。”
手枪的枪机打开,伊莎贝尔往里填一颗子弹。
“再停一下!”威廉再度喊道,“这个太狠了吧!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伊莎贝尔举起手枪,对准威廉。
见鬼了,自己难道就要这么嗝屁了?为什么啊?明明自己只是在这站着,什么事都没做,结果这疯婆子要跟自己打架的时候自己都没表露出什么敌意啊!自己还把刀给她看啊!
枪一响,威廉脑袋一摆,舌头都吐出来了。
“谁?出来。”
再度给the encore填上一颗子弹,伊莎贝尔望向走廊的尽头。
来者穿着的是黑色的订制西装,蹬着的是锃明瓦亮的意大利皮鞋,头顶着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以及胸口那支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伊莎贝尔突然想起来路明非曾经吐槽这样的穿法是淫贼标配,他还吐槽校长这么穿像一个老淫贼。
这么一看确实像老淫贼。
“校长。”
伊莎贝尔收回了手枪,束起手。
“你没打死他吧?”昂热叼着一根雪茄看了看地上跟死狗一样的威廉。
“弗里嘉子弹。”
“那就好。”
昂热走到伊莎贝尔身边,冲着她招了招手,伊莎贝尔将长刀掷给老人,昂热随手抓住打量起杖刃,同时也同样用两根手指轻轻流过刀身,老脸上无喜无悲。
“校长,据我所知,流着卡塞尔血脉的人都在夏之哀悼事件中丧生了。”
伊莎贝尔望着老人轻轻地说道。
“嗯,我之前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那这家伙是”
“他确实流着梅湮克的血。不知道汉高从哪里找到他的。”昂热的手流过整把长刀,最后再摸了摸刀头的断口,然后俯身捡起地上的榉木杖重新把杖刃插了回去。“这把亚特坎长刀也是,我昏迷醒来之后它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把它刀头做成的折刀放在桌子上。赵桂英我找遍了整个世界也没找到这把刀,现在它却和梅湮克的后人一起出现在我面前,世界上还真是会发生一些神奇的事情。”
“他是汉高的人?”伊莎贝尔蹙了蹙眉头。
“汉高是一个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精明。”昂热的神色有些淡淡,“他把梅湮克的后人放到我面前,再把梅湮克的刀放到这个小家伙手里,最后再说这个小家伙是他的代言人,无非就是想在我这取得更多的话语权。”
“秃鹫一样的家伙呢。”
伊莎贝尔评价。
“不谈那家伙了。”昂热收回了放在威廉身上目光,“这个时间段来这里做什么?不和那些小家伙在安铂馆里玩吗?”昂热突然来了一点精神,像是老淫贼想到了漂亮姑娘裸露在外的大腿。
“安铂馆因为您的要求租出三天,这是最后一天了,今天之后学生会将会收回安铂馆的使用权。”伊莎贝尔的语气突然有点不好了起来。
她不喜欢安铂馆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家伙。
“明明都已经和学生会无关了?”昂热勾了勾嘴角。
“无关与否从来不是形式上的。”
“那诺顿馆呢?介意空出来让那些家伙呆一会吗?你是这次‘自由一日’的赢家,诺顿馆一年使用期限在你手上。”昂热喷了一口白烟,轻轻笑了笑。
这次轮到伊莎贝尔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已经不是”
“无关与否从来不是形式上的。”昂热静静地复述。
“诺顿馆随便怎么样都好。”
诺顿馆是学生会的旧址,曾经路明非一枪撂倒凯撒之后那里便无人居住,因为学生会没资格入住而路明非是没钱入住,作为卡塞尔学院最奢华的建筑它的维护费用都是天价,而它的使用权仅属于每年自由一日的赢家。
每个学生会成员都想夺回那里来重新证明自己社团的地位,可是在伊莎贝尔眼里那栋建筑好像一文不值。
她从进入这所学院就是呆在安铂馆里的,只有这所建筑搭载了她的回忆,而她讨厌现在安铂馆里的那群人就是因为这群家伙简直在践踏她的回忆。
“好孩子。”昂热摸了摸伊莎贝尔的脑袋。
“所以我猜你来这是想问eva明非的情况吧?”
“是,我很担心主席。”
“现在的话还不行,eva还在自检,冰窖最好暂时不要出入,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答,明非那个小家伙你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一直都很棒,我们只需要对他微笑即可。”昂热随手拎起脚边还在昏睡的威廉,径直朝外面走去。
“还有明非说你咖啡泡的不错,不介意的话让我这个老头子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