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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坚强的姑娘自己就可以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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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的唱片机缓缓转动着发出动人的音乐,在一间天花板似乎要触摸到天顶的练舞室内两道婆娑的身影直立,娇小的那道随乐而舞。

    “噗通。”

    华贵雍容的晚礼服和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零距离的接触,女孩坐在木质地板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脚尖,长时间的练习已经让她娇小的躯体濒临极限了。

    “贝尔,站起来。”

    抬头,一个眼角有着淡淡鱼尾纹的女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张本应该称得上是美丽的脸颊上现在只有刻板到极点的严肃与不近人情。

    女孩不懂,她不喜欢面前这个严肃到极点的老女人,不喜欢那种冗长却无趣的伴奏,更不喜欢这种一直逼着自己学习的舞蹈,她很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已经可以休息了,自己却还要一个人在这里加练。

    “站起来。”

    女性那低沉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是女孩这次却和以前不一样,她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而是蜷缩成一团,小手放在脚上揉搓着,她真的站不起来了,长久而机械的练习让她的脚和腿都失去了知觉,有的只有深入骨髓的酸痛以及胀痛。

    “贝尔,你是家族的长女。”

    伴随着女人的话语,女孩的泪水掉在了礼服上,年幼的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愤然抬头看向这个自己应该称呼其名字为“母亲”的人,大喊道。

    “对啊!那又怎么样呢?为什么他们都可以休息而我不行?明明都差不多大!”

    女孩兔子般的眼睛凶狠的盯着女人,像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小兽,她明明已经很懂事了,她的功课也好仪礼也好,明明都已经在兄弟姐妹中做到最好了,为什么不仅没有一个人夸奖过她反而给她带来了更加繁重的作业学习以及这个该死的舞蹈练习。

    长女,每个人好像都因为她是长女而理所当然认为她本就应该做到最好,认为她是长女她就应该可以把所有的课业全部完成,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已经足够好了还不行吗?到底还需要她做到什么地步?到底要逼她到什么程度?她从来没有闲暇的时间,在别人都在玩的时候等待她的永远都是愈发严苛的学习与训练。

    女孩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喊叫着,像是要把迄今为止一切的不满和疑惑以及委屈全部发出来一样。

    女人静静地等待着面前的女孩宣泄完毕,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心疼以及不舍,有的只有深深地麻木,麻木到哪怕脚下这个女孩应该被她称作“女儿”。

    “荣誉,家族的荣誉需要每个家族成员捍卫,而作为长女的你背负最多的家族荣誉,所以你必须站起来。”

    女孩如同提线人偶一般被女人拎了起来,湛蓝的大眼睛中原本灵动的神采缓缓地低落了下去,她根本别无他法,她能感觉到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没人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

    练习室大的像是一个体育馆,名贵的木质地板随便掰一根到外面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但是这些不能让人感受到丝毫的放松,反而因为那沉闷流动了数百年的空气愈发的让人压抑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女孩遵从着肌肉的本能开始重新起舞,女人在身边刻板的教训着,鹰一般的眸子上下打量找出女孩动作的每一个瑕疵。

    “姐姐?母亲?”

    远处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

    伊莎贝尔狭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睛,白色的天花板不像是梦中的那般既压抑又那般遥不可及,她抬起右手朝着天顶的方向狠狠的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抓到,只能无力的掉下。

    砸在了一个男孩的后脑勺上。

    伊莎贝尔一僵,这才看到自己的床头边上有一位仁兄趴着睡的正香,哪怕自己不小心把手砸在他后脑勺都没半点动静,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就连嘴角似乎都有晶莹在闪烁。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想要给男孩多一点的空间,但是就是这么一丝丝异动让熟睡的某人睁开了眼睛。

    路明非一边擦口水一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醒了?”

    “嗯,主席,任务如何?”

    看看外面的天色伊莎贝尔想要支起身子,但是只是稍微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已经搞定了,后面的事情由日本分部收尾,不需要再操心了。”

    路明非帮这姑娘竖起枕头然后搀着她坐好后再起身帮她倒了一杯热水,虽然在日本基本没人喝开水但是作为一只中国人路明非觉得有必要把这个良好的品行散播开来。

    “我向学院请了两天的假,本来想着如果你今天醒不过来我就独自回学院来着,看来不用了啊。”

    结果路明非递来的的热水伊莎贝尔吹了吹,随后突然发现不对劲。

    “我已经昏迷一天了?!”

    “是啊,要不要考虑最近一段时间呆在日本分部休养?”

    “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出发回学院。”

    伊莎贝尔一边说一边掀起被子,白晃晃的大长腿骤然暴露在空气里吓得某位衰仔立刻扭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再去办点事,你准备一下等会出发。”

    顾不上看自家秘书那娇羞无限的小女儿姿态了,路明非急慌慌的立刻起身打算走人。

    “等等!”

    路明非身子一凝,随后有些机械的扭过头,那白晃晃的大腿已经收回了被子里,女孩的脸在无光的夜晚都显得有些通红,她保持着喊住路明非的姿势,半晌后咬了咬嘴唇,面露思索状,眉头都蹙成一团。

    自己想说什么来着?好像有问题想问主席但是想不起来了。

    “抱歉,可能是因为我刚刚睡醒,状态还不太好。”

    “嗯,飞机定的是明天早上的班,你还可以休息一会。”

    看着路明非逃一样的溜出去伊莎贝尔苦笑,这搞得自己在耍流氓一样,不过掀开被子一看,嘶~为什么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还有为什么给自己换了衣服却不给自己穿裤子!是谁!

    屋内的女孩在抓狂,屋外的男孩则是靠着墙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额头上甚至有冷汗流出。

    这下暗示的确很难啊

    他能在伊莎贝尔床头睡着很疲惫只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就是要适当的消除她的一些记忆,譬如登机的时候见到了某位骑着马的仁兄。

    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越多越好,就像他知道叔叔在哪藏了私房钱但是不敢说又不敢偷,反而很难受,不如不知道,他和这姑娘虽然认识才一年多但是也称得上是过命交情的朋友了,他不希望朋友卷进这个事情中,卷进来除了要一天到晚玩命之外好像没别的好处,与其这样不如忘了。

    他受过富山雅史的专业心理授课,但是实践还是第一次,那种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漫长的交流真的非常耗神,而且伊莎贝尔因为处于无意识状态话题总是说着说着就跑偏,自己引导回来更加大了工作量。

    “妈妈,不要,我好累。”

    “我不要所谓的荣誉!我不在乎所谓的家族!”

    “我 恨 跳 舞”

    路明非靠在门上狠狠的抓了两把头发,女孩无意识的话语真的暴露出非常多的事情,他不是偷窥狂,这么窥探别人的隐私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不过

    路明非倚在门上,垂着脑袋,瞳孔微微有点扩散。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愿让他人知晓的往事,不过她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坚强的姑娘靠自己就可以稳稳站住,她既然没有选择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些话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相信她。

    扩散的瞳孔重新汇聚,路明非无声的踩着瓷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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