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天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妈是怎么劝说大姨的,过完周末大姨就离开了,而且对离婚之事也只字未提。
夏天真问过晓晓她怎么看待自己父母离婚的问题,晓晓依然是那种态度,要离便离,谁也别碍着谁。她觉得婚姻和爱情一样的,既然没有在一起的愿望,还是分开得好。省得大家浪费了时间,还得不到好。
其实,天真并不这么想,如果是自己的父母离婚的话,她一定会阻止的,她觉得既然大家在一起都生活了这么久了,就一定有办法再继续下去,犯不着为了小波折就改变大家都习惯了的生活。于他于己都不见得是件好事。
这样看来,夏天真的思想还真是随她老妈。
同是一个父母生的,为什么晓晓妈和天真妈的想法就相差那么多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天真又没有见到大姨,她想,那离婚的事情怕是已经不了了之了,这样挺好的。
眼看着圣诞节就要到了,学校里的节日气氛更是浓厚了起来,夏天真每天路过那些排练室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看两眼,圣诞节的大部分节目都被她看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露露和晓晓也在为她们学校的圣诞晚会作准备,几乎没有时间顾及夏天真,她觉得好像过去两年自己都是这样过来的吧,往年都是她去露露她们学校,和她们一起过的圣诞节,似乎没什么新意,可今年的圣诞节是和黎萧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她又不由地有点重视了。
二十三日那天,唐鹏飞打电话问夏天真圣诞节会不会到露露她们学校去,夏天真说不会,唐鹏飞便邀请她参加学院里举行的舞会,夏天真想这个圣诞节还是和黎萧在一起过得好,就说自己会去黎萧的学校,唐鹏飞知道原因后便没再多说,一两句祝福的话后就结束了通话。
夏天真真的决定去找黎萧,到他的学校看看。
可是,夏天真不太符合行动派的标准,在她二十四日准备离校去黎萧学校的时候,黎萧已经回来了,并约她去露露的学校一起过平安夜。
夏天真接到电话也并不感到意外,黎萧会回来仿佛是情理中的事情,自己想去他学校的想法就像从未出现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平安夜那天晚上,露露他们学校亦如往年,有一台颇有看头的表演,还要放许多烟花。
晚会过后,大家都聚集在广场上放烟花,天真和大家站在一个角度很好的位置看烟花,“砰砰”的声音在天空里炸开了锅,夏天真捂着耳朵,笑得很开心。
黎萧站在她身边,也抬着头望着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味,这个场景在他之前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
他伸手把夏天真拉到自己怀里,拿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天真,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你可能不知道,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也是站在你身边不远处,看着你和露露她们在这里看烟花,那时候真的很想走过来抱着你。”
“过去两年?”
“对。”
“之前你也到这里来过吗?”
“当然啦,那时候李牧是过来看露露的,而我是过来看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和露露、晓晓在一起。”
“这样呀,那你为什么当初不过来找我呢?”
“那时候还担心你不喜欢我,我害怕把你吓到了,才没敢走过来。”
“哦。”夏天真的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忽然她转过头在黎萧的脸上亲了一下对他说:“我爱你。这个场景,我也想过无数次了,也只是到了今天才得以实现。”
“小流氓!”黎萧笑着说。
“你还是偷窥狂呢!”
“我爱你。”
第一个谈恋爱的平安夜就那样挥霍在了与露露、晓晓那俩小两口儿共同玩耍的上了,不过夏天真也不觉得失望,虽然她原本打算和黎萧两个人过的。
那些愿望不是在还没成型的时候就被收了回去么?
过了几天元旦也那样声势浩大地度过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两个节日过后,学校里清静了不少,大部分同学都在为期末考试复习,图书馆的人一下子就多出好些人来,有时候去了图书馆还找不到位置。夏天真一般到了期末都不太常去图书馆,她习惯了在期末的时候窝在宿舍里好好啃那几本考试要考到的书。
到了期末,唐鹏飞想要见到夏天真,似乎有点难了。
不过他也在这个时候专心复习起来,他不想输给夏天真。无论哪个方面。
夏天真奋战到最后几天,考完最后一科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充满喜气的寒假就那样开始了。她觉得连呼吸都是甜的。
虽然她的家离学校不算远,但是她还是很想回家,住在学校里的日子确实不如住在家里舒服。更何况夏天真本就是个恋家的人。
在放假前,黎萧就让夏天真考虑这个寒假怎么度过,他要比夏天真晚一点放假,所以回家会晚一点,露露、李牧、晓晓他们放假的时间和黎萧差不多,夏天真没有人陪着玩,就觉得早些日子放假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但是鉴于朋友们都在准备考试,她也不便去打扰人家。
回到家的那几天里,夏天真每天陪着妈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陪妈妈做饭,晚上再陪爸爸妈妈出去散步,在小区里锻炼。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缓慢又十分慵懒,不过她都一一对黎萧诉说了,她将她的生活全部都说出来让黎萧分享,这件事情是她屡试不爽而且十分开心的事情。
黎萧也习惯了夏天真每天都给他说说她那一天做了些什么事情,虽然很杂碎,但是从夏天真嘴巴里说出来就很有意思。
等到大家都放假后,夏天真就整天和大家在外面玩儿,早上早早地就和晓晓出门了,晚上很晚才回家。这样的事情放在往常,天真妈一定会唠叨的,可是那个寒假,天真妈除了叫她俩注意安全以外,再没有其他话说。没有老妈的唠叨,夏天真反而不习惯了。
年前那几天,天真妈才将夏天真收回来与她一起置办年货,晓晓也被她妈妈召回了家。
一个队伍少了两个人自然就会少了四个人,于是乎,寒假里自己能支配的时间几乎玩完了。
等到爸爸放假后,夏天真一家人就回了老家陪爷爷奶奶过年,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每年都是这样过的春节。早些年,妈妈准备将爷爷奶奶接到城里过年的,但是爸爸说老人家长途奔波不好,而且过年还要祭祖,在老家方便一些。在这一点上,夏天真非常赞同爸爸的意见,因为她本身就很喜欢在农村过春节,这里要比城里面热闹多了,村里的人都从外面打工回来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小孩子们走东家窜西家,玩着各种游戏,她喜欢和那些孩子们玩,而且到了农村空气都新鲜了很多。
夏天真幼年时期的每个暑假和寒假都是在乡下老家度过的,在夏天真的记忆里,老屋后面的大山和老屋前面的小溪都是快乐的天堂。小天真是个自来熟的孩子,不论和谁在一起都能很快打成一团,她常和那些小伙伴们去山里歇凉、捡蘑菇、捉迷藏,夏天还常常下河捉鱼。一群未长成的孩子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自由地疯,尽情玩耍。
小的时候,她会帮大伯家的弟弟打架,会发脾气然后躲在奶奶家的玉米地里,也会给在村里乞讨的傻子送吃的。可长大以后,夏天真和那些曾经一起疯的孩子却没了话说,偶尔碰见了,傻傻地笑一笑,却也忘记了别人的名字。
在这片天地里,夏天真的童年忽然就消失了一般,只剩她看着其他小朋友的童年盛开出各色的花朵的机会了。
除夕之夜,夏天真依偎在奶奶的怀抱里和全家人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从暖炉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将夜里的寒气赶走了,屋子里弥漫着温馨的味道。夏天真过去的每年都没能将春节联欢晚会看完,每次要睡着的时候她就对奶奶说:“奶奶,待会儿放烟花的时候叫我。”天真的奶奶慈祥地看着她,然后摸着她的头说:“好,我的乖孙女,你先睡吧,待会儿奶奶叫。”所以,即使她睡着了也不会错过大家迎接新年的活动。
今年的夏天真靠着奶奶一边发短信一边看晚会,全然没有睡意,天真奶奶还是习惯性地拍着她,却不知道现在的夏天真再也不是往年那个一拍就想睡觉的夏天真了,她正和黎萧聊得开心呢,怎么会睡着呢。
自从到了奶奶家后,夏天真每天都会和黎萧发短信,虽然山里的信号不好,常常一条短信要等几个小时才收到,但是夏天真觉得现在有人关心她的日常生活,能分享她的心情,这便是最好的呢,管它信号好不好呢。
都说爱情里的女人,最容易感到快乐,但爱情里的女人,很难感到满足。夏天真却是个例外吧。
“砰砰……”几朵烟花迅速窜入长空,在高处炸开,家家户户都在屋外放鞭炮,洁白的雪地上站满了人,黑夜在这样的时刻一点都不黑了,寂静的山野在这样的时刻一点都不寂静了,大家都在欢呼,都在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天真,新年快乐!”黎萧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
“新年快乐!”其实夏天真并没有听清楚黎萧说的什么,她听到的只是黎萧那边的鞭炮声和烟花炸开的声音。
“有什么愿望吗?”
“什么?你说什么?”
“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是愿望么?我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都好,一切都顺利。”
“哈哈……你的愿望真大众,但是却不太容易实现哦。还有没有其他愿望,实际一点的。”
“嗯……让我想想,我先进屋,屋外太吵了。”
“好,我也进屋,你好好想想再给我说。”
两人都走到屋内,夏天真想了想说:“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这个算不算愿望?”
“你不是已经实现了么?”
“我是说,我想一直,一直,永远和你在一起。”
“好,我帮你实现。”
夏天真说,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一直。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愿望。
春节过后,天真爸急着赶回去上班,在初五那天夏天真一家就回城里的家了。
离开老家之前,夏天真给钱露发了一条短信叫她过两天到她家来玩,她已经回家了。
当夏天真一家到家的时候,她惊异地发现晓晓比他们先回家,夏天真见晓晓一脸颓废的样子站在她面前,眼圈还红红地,心里不由地一紧,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