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瘪
“我就是说说,哪能真跟侄女伸手要吃的。”
陈家大伯母干巴巴的说道,方大妹这一句句连说带怼的,臊的她面皮发热。
为了找回面子,陈家大伯母的话题又转回张友迪婚姻问题上。
“你一个女人能赚多少钱啊,要我说,你低个头认个错,赶紧和王家小子复婚,总待在娘家也不是一回事,孩子也是要父亲的。”
受了刺激,陈家大伯母说话也不迂回了。
“大伯母好意我知道,只不过我和王家成是没可能了,国家都说女人能顶半片天,我还是有能力养活敏敏的,您以后也别劝了。”
张友迪笑意收了点,话语直接,表明态度。
方大妹闻言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没有说话。
“老二家的,你听听晓慧这话,你和老二两口子也不劝劝,这是真打算让晓慧老死在老陈家呀,这外面现在传的多难听呀,我这隔房的大伯母走出去都没脸面,你”
陈家大伯母觉得好心被当驴肝肺,说话越发口无遮拦了,方大妹见妯娌越说越没边了,连忙打断。
“大嫂,晓慧在王家也是受了大罪,还生着气呢,你可别提这事,时间也不早了,大哥和几个侄子还指着你做饭呢。”
方大妹这是送客的意思。
陈家大伯母见这是小的不听话,老的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很是气愤,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幅度很大。
“得得得,是我多管闲事,我倒要看看你家晓慧以后能得什么好。”
陈家大伯母留下这句话,负气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张友迪忍不住“呸”了一声,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到她家来找事来了,张友迪这边释放着不满,一回头见方大妹盯着她看。
“我就是看不惯大伯母这做派,自家事都搞不明白,跑别人家指手画脚,还是咱妈通情达理。”
张友迪连忙解释道,不忘奉承方大妹一句。
“你说我好话也没用,你大伯母说话是讨人嫌,但你一个人带着娃,以后当着你的面指手画脚的人还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方大妹说的是实话,她今天没应和陈家大伯母,一方面是对方不是诚心关心,另一方面,闺女要复婚,也只能是王家低头认错。
本来自家闺女就被王家欺负的过不下去才离婚,现在让他们女方认错求和,那以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他们陈家还不如重新换个女婿。
方大妹是希望张友迪复婚,归根结底是想孩子过的更好。
张友迪有点泄气,不管在什么时代,个人的事情总会被外人议论,不结婚有一群人来说你,离婚又来一群人来说你。
放在几十年后还好,不想听人念叨,可以换个环境居住,而现在都一个村里,人与人之间边界感很低,张友迪这个异类,谁都能来说两句。
她倒不怕人说,但总归影响心情,搞得她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似的。
“刚才你大伯母在,我没好说你,今天猪头肉卖的怎么样了?怎么又花钱买肉吃?”
看张友迪情绪不高,方大妹转移了话题。
说到赚钱,张友迪的心情又好了些。
“都卖完了,这不是赚了钱才买肉吗,我又买了些千张,准备卤好卖。”
张友迪笑嘻嘻的说道,跟方大妹出了房间,把今天买的肉拿出来。
听张友迪说卤千张卖,方大妹没有说话,在她看来,千张才几个钱,比猪头便宜不少,亏也亏不了多少钱。
“我今天要用锅蒸糯米,中午我和敏敏还在家蹭饭吃,辛苦妈了。”
“你们俩能吃多少,现在倒学会和我客气了,昨天端着菜过来,今天又是买肉,你这是到我和你爸面前充大款来了。”
方大妹接过用稻草串着的肥膘肉,说了张友迪几句。
“充什么大款,我这是孝敬你和爸,我还买了一块豆腐,卤猪蹄还剩一份,中午凑个菜。”
张友迪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从背篓里拿出来,想着又拿了一点千张出来,有了这些,中午应该能整出几个菜。
“得亏你大伯母跑的快,要不然看你买的这些东西,又得犯眼红病了。”
方大妹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嘀咕道。
“你回去的时候,让老大老二回来一个烧锅,天天在外面疯。”
看张友迪背着背篓回赵老太屋子,方大妹叮嘱一句。
另一边,陈家大伯母气冲冲的回家,陈忠国的大哥陈爱国正坐在大门口喝茶。
“你又跑哪去了,惹了一身气回来。”
陈爱国喝了一口茶,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点了马蜂窝,刚吃了瘪的陈家大伯母,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嫁到你们老陈家倒了八辈子霉,你那个侄女丑事全村都知道了,我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你这个二弟和方大妹也不管管。”
陈家大伯母指着陈爱国的鼻子扯着嗓子说,左右邻居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犯什么毛病,老爹老娘都不在了,我们几兄弟早就分家了,晓慧离婚,丢人也是她父母面子,你上前凑什么热闹。”
陈爱国不惯着妻子的臭毛病,实话实说。
陈家大伯母被自家男人怼的一口气堵住了,半天说不上话。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我命苦,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结婚都没有钱,人家天天吃肉,我只能勒紧腰带省吃俭用。”
“都一个爹妈生的,他陈忠国当队长,你怎么不行啊。”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开始因为什么事发生争论,最后都是陈家大伯母骂自家男人没用结束。
陈爱国已经习惯了,见陈家大伯母老生常谈,掏了掏耳朵,抱着茶杯进屋子里去了。
大房的四个儿女这个点都不在家,只有一个大儿媳张小草在家喂猪打扫卫生,帮忙煮饭,见婆婆发火,张小草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一群讨债鬼,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尽管没人搭理,陈家大伯母依然骂骂咧咧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