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遇见青衣少年
几个胥吏举着牌子在东西巷子里来回走动，方便大家看清试题。
由于凌霄他们十二岁，还不及冠，正场也就是第一场第一题答的是未冠题。
问的是“如用之”，出自《论语》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主要讲的是孔子用人标准，要写一篇400字左右的八股文。
这题对于凌霄来讲并不难，孔子他老人家的观点比较明确，凌霄写起来也相对简单。
在思考了十几分钟后，凌霄大概有了一个思路。
代圣人言，站在圣人的角度写文章这跟现代写文章在语气上还是有区别的。
大概到九点的时候，开始出第二道题了。
“皆雅言也，叶公”
也是出自《论语》，“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凌霄便将这道题抄在了草稿纸上，继续书写第一道题。
在考棚的每一分钟都是紧张，草纸和正式试卷上都不许有污迹，凌霄在作答时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考棚其实并不隔音，凌霄能够听到隔壁翻页的声音，还可以看到前面考生做题时的各种小动作。
衙役在走道内来回走动，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大家。碰到有交头接耳的，直接将人带出考场。
不过凌霄对这些情况也并不在意，专心答自己的题。
等凌霄将第一题和第二题都写在试卷上的时候，第三道题也出了，是一道作诗题，“五言六韵的诗”。
“五言六韵的诗”，常冠以“赋得”二字，在现在比较有名，并且凌霄记忆深刻的便是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
就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首诗。
凌霄的思路也随着两道八股文的题慢慢打来了，下笔如有神，整个诗写下来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凌霄差不多将三道题答完，认真翻过试卷没有问题后，凌霄便举手示意。
试卷交过后，便跟着衙役到最开始搜身的地方等候。
等凌霄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几个人见凌霄出来，点头向他示意，凌霄微笑着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大家聚在一起，悄悄的说着话，也只能是二至三个人听见的范围，旁边的衙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些人已经考完了，只要不影响里面人考试就行。
除了凌霄脸嫩看起来显眼外，还有一名少年，鹤立鸡群，一身青色绸缎棉衣，看起来既保暖又贵气，在黑扑扑的一群人中可不是显眼。
书箱放在一边，就连书箱看起来和别人的也不一样，要比别人精致的多，有花纹什么的。
这个少年给人透漏的一种气息，就是“不要搭理我。”
有人想要上去搭讪，“你是哪来的，我们这么在县里没有见过你。”单看那几名少年的穿着也不差，就是跟青衣少年的衣服比较起来，还是次了点。
可那青衣少年连搭理都不带搭理的，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立到一旁，看起来又傲慢又无礼。
要不是碍于在考场，青衣少年这打是不能少挨。
“拽什么拽，又不是成秀才了。”
“就是。”
旁边人劝道：“少说两句，估计没有考试好，人心情不好吧。”
凌霄正看的热闹的时候，突然，青衣少年转过身来，两人视线突然对上了，凌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向他笑了笑。
在凌霄心中这是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是被人发现尴尬时候，用微笑来表示友好。
谁知那名少年提起书箱，便向凌霄走了过来。
凌霄不由的诧异，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我身上有什么吸引到他了吗？”
便看着这人走到身边，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先说话。
“你刚才笑什么。”说完这一句话，青衣少年立马就又闭嘴了，凌霄一听这声音、这质感，明显正在变声期。
凌霄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少年，感觉少年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怪不的人不想说话类，原来是因为公鸭嗓。
好好的一青葱少年郎，一张口，整个人的质感都变了。
哪个男生还不经历变声期，这青少年的自尊心，凌霄表示理解理解。
“我没有笑你，我就是看你跟我差不多大，给你打个招呼。”少年点点头，站在一边又开始不说话了。
正好凌霄觉得在这里干愣的等的也无聊，便开始和少年聊起天来。
少年虽然话不多，但也时不时的会回他几句，就在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的时候。
刚想跟少年搭讪的那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凌霄无所谓的耸耸肩，有时候交朋友估计也看眼缘。
刚才他想上去搭讪，明眼人一看，就是看中少年背后的身家了，想的这少年也是有权有势，谁想到自讨没趣。
等看到凌霄和青衣少年聊起来后，可不心里不好受，背着凌霄他们嘀嘀咕咕又说了起来。
倒不像那山野无赖，满口脏话，但也是拐弯抹角的在说些酸话。可不想没有人接他的茬。
通过和青衣少年的聊天，凌霄终于在古代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小富二代。
这小富二代不仅有专门请的先生在家中教他读书，而且好像不是县城的人，他是从省城过来的，因为户籍在这里，所以在县城参加县试。
小富二代虽然人有点傲，但说话来，有条有理，不像是商户家的子弟，反而有点像官宦人家的孩子。
再多一点的信息凌霄就不知道了，两人也是初次见面，身份差距也摆在那里，估计也是和凌霄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这段时间里，也陆陆续续出来不少人，还差几个人的时候，凌霄看见知衡出来了，赶紧向他招了招手。
知衡也看见凌霄，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估计人快满了，衙役便让他们排好队。
待够五十人后，便打开县学大门，放他们出去。
此时县学门口围了不少人，有蹲着、有坐着的，看他们出来，纷纷站起来，四处张望看是不是他们等的人。
在大牛、二壮这些人的名字里，听到“少爷，这里。”一下子就吸引了凌霄的注意。
来到古代七八年，凌霄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古代的称呼，不由的新奇。
扭头一看，果然是那青衣少年，两个小厮等挤过人群，向他们少爷走去。
凌霄正看着起劲，想知道这古代小厮与小少爷怎么相处的时候，就听到“霄霄，知衡，这里”。
他也瞬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奇心会这么重，不过看周边的人也在偷偷看青衣少年，凌霄心里就平衡了。
大家对不同于自己的人总是好奇的。
凌霄赶紧哥哥那边走去，“刚才在看啥呢？喊你几遍都没有人吭。”
“没事，哥，就是刚才人太多没听清楚。”凌霄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古代少爷入迷了吧。
“爹刚去给你们买包子去了，对了，小牛、凌谷还没有出来，凌爷爷和小牛家里人也来了。”
“那我们去打个招呼，先回客栈收拾东西，在客栈等凌谷他们。”凌霄给哥哥说道。
凌霄、知衡向凌爷爷打过招呼后，跟着哥哥向客栈走去，路上正好看见父亲赶了过来。
看到霄霄，赶紧把包子塞他手里，“霄霄，饿了吧，累不累，先吃个包子。”
又赶紧拿着包子分给知衡，一路上也不敢问他们考的怎么样。
哥哥倒是没有顾忌，想问他们考的怎么样，不过被父亲一把拉住了。
凌霄想了想自己应该考的还可以，看着紧张的小心翼翼的父亲，便宽慰道：“爹，没事，我跟知衡考的应该可以。”
想想这么多年来，凌霄他们学习从来没有断过，不说凌霄这个成年人，就是知衡、凌谷他们也是在天天坚持。
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凌霄父亲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比凌霄这个考试的人还要紧张。
距离第二场考试还有五天时间，也是就二月十五他们要开始第二场考试。
等凌霄他们收拾好东西，人聚齐了便一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