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姑娘竟轻薄我
凤窈青略一思索，找了个安静的街角，从芥子囊里拿出空白书页和笔，大手一挥，一沓沓《旭盛宗宗主不为人知的龙阳秘事》、《震惊！琴仙莺莺居然夜会……》、《穹清剑宗夜半惊现魅影》。
写到自己渊仇时，她笔尖一顿，这样真的好吗？好歹是曾经的师父，可想起他给的大嘴巴子，那简直太特么好了。
《渊仇尊者夜袭天香楼二三事》，很好，凤窈青搁下笔，对这些书施了点法术，加了些料，相信四大宗弟子打开书时脸色一定会很好看的。
不过就这样还不够，她来到大街上，找了个生意最好的书摊，“把你这卖得最火的话本子都给我包起来，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包了。”
“客官，书包好了，”老板佝偻着背，向凤窈青伸出两只手，手心里攥着一只瓷瓶，“今日打折，只需支付一缕剑气。”
鬼市里的生意大多数用灵石交易，但也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以物易物，一切只看货主需要什么。
“给你两缕，”凤窈青用手指比了个数，“你摊子摆在这路口，帮我叫唤叫唤，就说今晚亥时，东街茶楼边新书开售，还有火爆话本，限量一折，记得把这些书名加进去，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缕剑气。”
听到事成之后还有一缕，老板爽快答应：“成交。”
亥时，东街茶楼边人头攒动，乌泱泱的围着一大片差点把路给堵了。
“《渊仇尊者夜袭天香楼二三事》新书开卖只要九十九块灵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凤窈青虚情假意卖力吆喝，九十九块灵石，鬼才会买，不对，鬼都不买，围在这里的人都是冲着那些一折的书来的。
“老板，这本《爱你百世千年小甜甜》怎么卖？”
哟，都来逛鬼市了，还看小甜饼呢？
“老板老板老板！！这本《霸道妖女爱上我》怎么卖？老板！！老板！！！”
这嗓门莫非是个鸭子精？自己看价去，不写着呢还问问问！
“老板，这本《三句话让情敌为我哐哐撞大墙》怎么卖？”
……意想不到的结局，口味挺特别的，“十五灵石。”
“老板，这本《与妫蛇王床战七天七夜的日子》怎么卖？”
“三块灵石，价格实惠，童叟不欺，等……等等！”他刚才说什么？凤窈青定睛一看，与妫蛇王床战……
要死了，她什么时候拿了这个书？完蛋，一定是刚才乱拿一通给夹带进来的。
“这书不卖的。”
凤窈青伸出手想将书拿回来，对方却不依了，“摆在这里却不卖，莫非老板想留着自己看？”
“谁会看这个？我是老板，我说不卖就是不卖，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给我。”
凤窈青要抢，他就把书举得高高的，两只手交替左藏右藏变戏法似的，周围人很多，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直接撞在那人胸膛上。
胸肌很好摸很有弹性不夸张但有形，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手底下的轮廓。
“一本书而已，姑娘竟为此轻薄与我？”
他书也不藏了，一把塞到凤窈青手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愤离去。
凤窈青：“……”我的错。
书摊热度不减，凤窈青继续卖书，这时，街口急吼吼窜出来一群带着面具的人。
“书呢！书在哪？！”
十几双眼睛来回扫射，顷刻间锁定在茶楼边的书摊上。
“在那里！”
这么凶！那不得赶紧跑？
“免费白送了啊！老板跳楼！先到先得！”
凤窈青将书以外的东西连同桌子一起收进芥子囊，临走还不忘把《与妫蛇床战七天七夜的日子》从抢疯了的买家手中一把夺回来，四大宗的人不可怕，这本书被人捡到传到妫敏耳朵里才可怕。
“师兄！人跑了，要不要去追？”姜凝指着茶楼边的小巷子，眼睁睁看着卖书人逃走。
“不必追，快，先把书抢回来！”
四大宗弟子一齐投入这场抢书混战中。
过了不多时，人群散去，慕容漓掸了掸身上不知何时沾到的红毛、绿毛、猫毛、狗毛，顺带将姜凝发髻上的假牙摘下。
接过她手中的《旭盛宗宗主不为人知的龙阳秘事》，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就被旭盛宗的大胡子劈手抢去了。
大胡子将书揣进怀里，打起十二分警惕瞪着慕容漓。
慕容漓摸了摸鼻头，龙阳之好确实不是什么见得光的癖好，“那就各拿各宗的吧。”
四大宗将自家的书拿回去，走到僻静少人处，都心照不宣地把书打开。
开书那瞬间，“噗——”
一股比臭屁虫臭一百倍的气味从书里喷薄而出，那气味肉眼可见地发绿，且久久不散，还凝结成一团淡绿色臭气云，萦绕在他们身边。
“呕——”他们扶着墙干呕，可一张嘴那味道争先恐后地往嘴里钻，更恶心了。
“快走，中计了，唔——呕！”慕容漓被熏得双腿打抖，两眼翻白就要仰头倒下时，一颗清元丹塞入嘴里，立马好了大半，虽然臭气的后劲还在，但总算是恢复了神智。
“罗、罗师弟……”慕容漓看着穿梭在众人中间喂药的罗泉淼，嘴唇嚅动想说什么。
罗泉淼听见，立刻让他打住话头，他身上的清元丹不多，眼下臭气还未散去，再被熏倒可就不好了。
“慕容师兄快别说话了，尽量屏住呼吸，我带你们去客栈和其他人汇合。”
清元丹一服下，再配合罗家祖传的祛秽秘法，方才还熏得人翻白眼的臭气，立刻就被祛除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点余味。
凤窈青拿出一截竹筒，打开盖子，一只翠绿色老甲虫从里面飞出。
气味散了没关系，反正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只要暗中跟着他们就行。
老甲虫循着臭味的方向飞去，飞一段距离就得停下来歇歇，这样一来，既不会把人跟丢，又不会被他们发现，两全其美。
跟着甲虫穿街过巷，最后凤窈青看着慕容漓一行人走进一家客栈。
“魂魇客栈四个字里两只鬼，名字取得还挺应景。”凤窈青喃喃自语，一边从芥子囊里拿出张符箓揣进衣襟里，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群人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幸亏她带了澄视符，方一进门，人模人样的店小二变成一只骷髅脑袋阿飘身子的东西飘过来，上巴下巴一碰，道：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一间天字上房。”
骷髅头面露为难，“这天字上房已经住满了呢，客官不如看看别的，我们这里还有普通上房、东西厢房”
住满了？骗鬼呢，这破店生意冷得都能当冰窖了，也就四大宗这群傻子会进店，对，还有她这个跟着傻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