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舅舅去柴家
郑舅舅郑格闻在郑宅不停的走,他妻子王氏眉头紧锁着。
“格闻,我们就这样认命吗?县太老爷太欺负人了。”王氏紧紧地抓着手帕,不甘心地说着。
“我也不想认命,可是如果我不按照他说做,我们在镇里待不下去。”郑格闻闭了闭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果然都感觉我好欺负,谁都能踩一下。”
“我不甘心。”王氏低声道。
“你以为我甘心这样受制于人,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得活着,我们儿子女儿要活着。我怕这只是开始,县太老爷太贪得无厌,我怕我们现在只是剥了一层皮,后面骨头渣渣都不给我们剩。现在只是干旱刚出现就这样对我们,后面干旱如果继续下去,我们一定会被第一个推出去当挡箭牌。”郑格闻眼里充满了不安道,“我们在这的根基太薄了,爹对我们太狠心了,应该早就忘记这么偏的地方还有一个儿子女儿,生死他都不在乎。”
“公爹真狠心。”王氏也忍不住抱怨道,“带着一家子到京城,就留下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不狠心,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他比我们想象中的狠多了,不就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吗?比起滔天的富贵,我们都不重要,而且我们又不是他的唯一,听说他的小儿子最近出生。”郑格闻嘲讽道。
“这……”王氏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郑格闻,“是嫡母生的?”
“你太看得起我爹了,是小妾,听说年纪比我二姐的年纪还小了很多。”郑格闻嘲讽道。
“这不是为老不尊吗?”王氏惊呼道。
“对于我们来说是,对于他来说不是,是老当益壮,风流倜傥。就不知道这孩子真的是不是他的。”郑格闻想到这件事情,眼里充满了恨,同样是庶子,一个在京城享受金银珠宝,一个在这过得胆战心惊,心里很不得劲。
王氏看出郑格闻的不甘心,拍了拍郑格闻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还有我们呢,你大姐不是就在柴村,离太远了还不放心呢。”王氏一直很清楚郑氏在郑格闻心里的地位,堪比亲生母亲。
郑格闻与郑氏年纪差距很大,从小郑氏经常照顾郑格闻,直到自己出嫁。即使出嫁了,也经常帮郑格闻。当年郑郁等人一把郑氏嫁出去,就搬到京城,留下郑格闻和一些仆人。
刚开始仆人对郑格闻还很恭敬,后来发现郑郁不在乎这个庶子,就开始明里暗里克扣郑格闻,郑格闻年纪还小,没有办法处理。
郑氏知道这件事,带着柴贵一家杀到郑宅,报官直接把不听话的直接发卖掉,一点也不听求情。
郑氏一边照顾着柴家,一边照顾着郑格闻,直到帮郑格闻成家。对于王氏来讲,郑氏和郑格闻的亲生母亲差不多,甚至更重要。
王氏看着郑格闻愁眉不展的样子,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投靠大姐吧!我们打不过还躲不过。”
“大姐?”郑格闻犹豫了,担心对郑氏造成困扰道,“这样会不会让大姐为难,毕竟大姐家住得也不是很宽裕。”
“不会的,大姐对我们有目共睹,你去大姐和大姐夫一定欢迎,我们多带一点粮食,少带下人去就可以。下人多留一些在镇里,毕竟我们现在的根在这里。”王氏当机立断道。
郑格闻犹豫,但想到郑氏说过,当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就听王氏的。
当年郑氏选王氏做弟妹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王氏是秀才之女,从小识文读书,很有主意。当年想娶王氏的人很多,但都被王秀才的要求给吓退了。王秀才就王氏一女,要求以后以后一儿要姓王。对于想娶王氏为妻的人来说,如当头一棒,门当户对的不愿意,门第太低的王秀才看不上,王氏的婚事一下子成了镇里津津乐道的事情。
刚好郑氏也为郑格闻的婚事发愁,门当户对的看不上郑格闻的身份,尤其现在相当于是被抛弃,即使郑格闻是秀才,也看不上。看上的都是歪瓜裂枣,郑氏不愿自己带大的弟弟受这种委屈。
后来官媒看到双方的情况,都两边相互透气。
郑氏一听觉得就是为郑格闻量身定做的婚事,毫不犹豫地和郑格闻商量一下,觉得这门婚事可以做。
王秀才感受到郑格闻的诚意就同意了这门婚事,郑格闻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让王秀才取名,王秀才高兴地连喝了三天的酒,在醉意中,给孩子取名渊,叫王渊。
王氏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不居于内宅。
郑格闻一同意,王氏马上吩咐下人把东西安排好,并和管家交代后续的事情。
郑格闻没有参与,一脸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只是开始,一想到这忍不住唉声叹气。
王氏有条不紊安排好,第二天一家人带着奶娘和马夫出发到柴家。
柴贵正坐在院子里躺在躺椅上休息,听到马车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刚好看到门被敲,起了起身,把门打开。
一看是郑格闻一家,感慨道:“你姐猜的没有错,你们遭罪了,赶紧进来,我已经让你大侄媳妇把房间整理出来了,虽然没有你们镇上住的宽裕,但我们也是尽力了。”
郑格闻听着柴贵絮絮叨叨,心里暖暖的,连连点头道:“只要有安身之处就可以了,我们别无所求。阿姊是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这病富贵病,只能养着,没什么大碍。你镇里安排好了吗?”柴贵担心地问道。
“安排好了,现在我们躲躲风头,这些县太老爷和疯子差不多,干旱还没有怎么样,他已经让我们脱了一层皮。如果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郑格闻调侃道。
“已经这么狠了,那你先躲躲风头,有时候家产还是可以散的,毕竟人比较重要。”
“我不在乎家产,我害怕是除了图钱,还图我命。”郑格闻心有余悸道。
“不会吧!”柴贵惊讶道,“这可不就草菅人命了吗?”
“姐夫你太单纯了,如果有暴动,我就不顺理成章的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吗?姐夫我感觉最近不太平,县太老爷吃相太难看了,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要做万全之策。”郑格闻感慨道。
“……”柴贵陷入了沉思,感觉肩上的重担又重了几分,忍不住驼背走进堂屋。
郑氏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柴贵,又看一眼郑格闻一家,心里有些困惑柴贵的不开心,但很快恢复正常,嘘寒问暖。
郑格闻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郑氏,郑氏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有这种预感,草原那边也干旱,匈奴人过得不好,他们也会让我们过得不好,可能要服兵役了。”
“服兵役?”大家一听这消息整个人都炸了起来,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哀愁。
“这只是猜测,现在不还没有消息吗?放宽心。”郑氏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