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温柔
周围是那样寂静,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好,你恨我打了你,你抛下我不管,好,你好!”她哭着,“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你不管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她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一抹黑色的影子,慢慢走到她的身后,卫子卿身子一震,全身的血液冻结。她一动也不动,那脚步声是那样轻,轻到几乎听不见,那感觉是那样熟悉,似乎又嗅到那日夜思念的味道!
她的心狂跳着,她不敢回头,她怕一转身,面对的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失望;她又是多么想回头,如果是他,就一头扎进他怀里再也不放手!
身后的人停住了脚步,悠悠叹了一口气:“卫子卿,不哭了。”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就在身后,卫子卿猛地转头,却又呆住,面前出现的不是自己日盼夜盼的那张脸,而是一张狰狞的面具。
“祁澈,”她的声音止不住地抖,“是你吗?”
“是我。”
“祁澈!”卫子卿扑到他怀里,拳头不停地捶在他肩上,放肆地大哭。
那绵软的娇小身体就在怀中,祁澈紧紧地环抱住她,任她的泪水肆意流淌,浸湿自己胸口的衣衫,真好,她的心还是在他这里,就算是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考验,他们心里还是只有彼此!
祁澈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
“祁澈,我想你,我想你!”
他紧紧拥着她:“我也想你。”
她呜咽着:“我没有一天睡得好,没有一天吃得下,我就怕回来你真的不管我,不要我了。”
“卫子卿,”他的眼里也噙着泪:“我怎么会不管你,怎么会不要你。”
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来见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因为我怕你和祁暄”
话音未落,卫子卿忿忿地一拳砸在他的额头上,“咚”的一声,她忘了他还带着面具。祁澈赶忙捉住她的手:“是不是弄疼了?”
卫子卿抬起头,神情复杂地望着他,抬手抚摸他的面具,颤声道:“他们是怎么折磨你的?你你的脸”
他笑笑:“我的脸没事。”说着摘下几乎被砸扁的面具,说道:“锦衣卫以为我死了,我又从红衣教火凤宫逃出来,不想让这些人发现,所以才戴着面具的。”她不信,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半分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慢慢地贴住他的脸,他感觉到,她的泪水沾在自己脸颊上,一直浸润到心的深处。
两年了,时间和空间都没能拉开他们的距离,反而让心贴得更近。一直以来,其实他都在担心着,当时她是被自己赶走的,又有祁暄在她身边,就算是她的感情有所转移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当初她和祁暄曾经有过那么美的相遇。
所以船队回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地跟着,如果真像自己担心的那样,那就只有转身离开,永远消失在她的记忆里。
而她,一直和自己一样,一颗心从来没有离开过,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情比金坚的女子,一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守护,再也不会放手!
就这样相拥着,就这样温暖着,谁也不愿意放开,谁也不舍得离开那令人眷恋的气息和温度。
过了许久,卫子卿问道:“用琴声救我的人是你对不对?救了我又为何躲着我?”
祁澈低头轻吻她的脸颊,她的脸立刻烧得通红,却又不忍推开他。只听祁澈柔声说道:“我知道,锦衣卫里有人潜伏在我们身边,所以暗中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卫子卿抬起头:“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很快就会露面,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祁澈。”
“嗯?”
“你的肩头我要看看。”
祁澈轻声一笑:“看什么?谁家的姑娘会要求看男子的身体?不许看!”
卫子卿咬咬嘴唇:“你若是不让我看,我就再也不理你!”
祁澈又笑:“那好,反正迟早也要看到。”
卫子卿红了脸,轻捶他一拳。祁澈轻轻祁开衣服,笑着问道:“你不帮我吗?”
卫子卿白他一眼,当看到他肩上的疤痕,不禁惊呼一声,手颤抖着抚上去,祁澈苦笑一声:“吓到你了?”
卫子卿哭着摇头:“是我不好,我若是留下来陪着你,一定不会这样。”
祁澈突然笑了:“小傻瓜,你陪着我,那我们两个岂不都这样?”
卫子卿咬着嘴唇,眼里依旧泪光闪烁:“都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就要和你一样。”
祁澈哈哈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身上要是变成这骇人的模样岂不可惜?”
“骇人吗?你受的苦,我若是能分得一半,变成什么样我都甘心!”她哽咽着:“你赶我走,我就好过了吗?祁澈,你这个坏人!”
“好,我是坏人。”
卫子卿抚摸着那道疤痕:“还疼吗?”
祁澈微微笑笑:“不疼,不过你要一哭,我这里疼。”他指指胸口,卫子卿便摸摸他的胸口:“我以后每天帮你揉着,你就不疼了。”
她的素手突然间停下,傻傻的轻触他胸口的朱砂:“这”
他笑:“生下来就有,没什么稀奇的。”
她痴痴地看着那一颗朱砂,手又轻轻触碰他的额角:“祁澈,我砸伤了你,你生我气吗?”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一吻:“没有。”
她又哭了:“你怎么都不躲的?”
“我惹你伤心,你砸我是应该的。”
她死死咬着唇,满脸的自责,祁澈笑着捧起她的脸:“我说过,不许咬嘴唇。”
她还是咬着,泪顺着脸颊大滴滚落,祁澈突然俯下头,轻轻吻上去,她一惊,果然不咬了。
她涨红了脸:“祁澈,你你欺负我。”
祁澈笑道:“要是敢再咬,我还这样欺负你!”
她捶着他的胸膛:“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
祁澈笑着,猛地低下头,把她所有的话——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