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书生血性
“药在我床底下，别，别杀我。”张辉死死地捂着腹部，但血液还是不停的流出。
面临死亡，他演都不演了。
孔泽对小离很上心，张辉断了他的药物来路，镇长那边的药被他偷偷毁掉了。
他在暗中仔细琢磨过孔泽的性格，完全是一个好利用的烂好人，平时谁家有事都去找他，别人有困难他就会帮忙。
关键是孔泽是个有钱人，家里的衣服都不只一件。
但这个蠢货竟然把钱都用在了那个病秧子身上！
他毁掉全部的药，再把剩下的存起来，这样就能大赚一笔。
孔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随便冤枉别人，哪怕是自己受到损害。
今晚要不是他说漏了嘴，搞不好能让孔泽硬生生把气咽下去。
“你欺负我我没有还手，你冤枉洛羽我只是站在‘理’的角度和你辩论，但你动了小离的药就是你的不对了。”孔泽又用匕首在他的脸上划了几刀。
早在之前他就感觉药的事有蹊跷，找了很久的证据终于被他抓到了尾巴，今晚洛羽开门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浓郁的药香。
回忆种种细节，孔泽确信他就是那个毁药存活的人。
“其实我也知道，集镇的人只是把我当一个工具，我偶尔让他们帮忙采药他们都有一再推辞，还是拿出了点好处才让你们行动起来。”
孔泽起身进屋，从床底下拿出了干巴的药草。
这些药本来就是干了才能服用的，所以张辉一直没有拿出来。
他要等孔泽最着急的时候出手，告诉对方自己家里刚好还有几根。
这样既可以赚一笔，以孔泽的那些什么无聊的儒学还能欠他一个人情。
“你们觉得我是个傻子，我讲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甚至在暗地里说我是个软蛋，说我一只鸡都不敢杀，还整天不干活只知道读书。”说到这里孔泽长叹一口气。
“生为后山人，坐井说天阔。”
孔泽用带来的布衣包裹住草药，踏上了回家路。
家里面还有自己的学生等着他。
月光把的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连躺在地上的张辉都被影子覆盖住了。
“谁言书生无血性，敢于长夜点明灯。”
这是张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渐渐的，他面前模糊起来了，随后听觉、触觉等感知消失。
黎明前一个小时。
江枫慢悠悠地走到了张辉的尸体前，他俯下身子仔细观摩了一会。
“手法不是很专业，脸上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是一个新手。”他快速做出了判断。
“大门开着，不过……那股药香消散得差不多了。”
孔泽一个普通人都能闻到的浓郁香味江枫自然也能轻易闻到。
有点意思。
“要是老洛动手的话怕是那几个帮忙的也得死吧？”
“嘿嘿，还是我这个超凡者善良。”
人死了，他就没有再动手的必要了。
江枫双手插到裤兜里悠然地走回了孔泽的石砖房。
一个多小时后，张辉的同伙也过来了。
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张辉立马跑过去试图把他拉起来，但他们发现张辉已经气绝身亡时全都吓了一跳。
没惊动任何人，他们偷偷把张辉拉到集镇外的树林草草掩埋。
这些所谓的兄弟全是仗势欺人之辈，失去了作为主心骨的张辉，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报复人家。
敢杀张辉就敢杀他们，在荒野碰上敢杀人的人最后绕着走，就算能打赢也是如此。
这里没有城市的医院，没有医疗设备和仪器，一旦受了伤就很可能是致命伤。
动物界里，狼群不到快饿死的地步同样不会去狩猎那些可能使他们受伤的猎物。
天一亮，洛羽就起身开始打算突击武装势力的事情。
昨晚他睡了一觉，质量还不错。
这就是有一个你能信任的人在身边的好处，至少你不必担心突然被人弄死。
江枫告诉了他几个小时前张辉被人捅死的事，但洛羽好像提前知晓一般并没有太过好奇。
带着背包出门，看到孔泽在和一位老人聊天。
这位老人就是集镇里的镇长。
他这个年纪还活着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要知道，荒野的平均年龄也就四五十岁，而这位老人单看样貌估计已经六七十岁了。
“你这也太冲动了！”
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情，手里的拐杖不断敲击着地面。
而与其对话的孔泽则是一脸风轻云淡，饶有一副君子的样子。
“劳烦您通知集镇的其他人，我不希望以后谁再打小离药物的主意。”孔泽恭敬地说道。
“张辉的事情也要说？”
“对，尤其是张辉的事情，请务必一字不差地转告其他人。”
孔泽忽然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正是洛羽和江枫。
“孔先生昨晚睡眠如何？”洛羽淡笑道。
孔泽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虽说他的额头上并没有汗珠。
“第一次杀人不太适应，昨晚一晚上没睡。”他苦笑道。
傻乎乎的江枫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张辉大概就是眼前这位教书先生杀的。
没想到啊，这个文质彬彬的人也会杀人，江枫内心里感叹道。
“我还以为你会藏着掖着呢。”洛羽的表情有些惊讶。
按照昨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之后跟着集镇的镇民一起感叹，或者是不做评价闭门不出，这样就能完美地把矛盾嫁接给嫌疑最大的洛羽和江枫。
孔泽轻轻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已经决定动手我就不会洗干净我自己，更别说是去冤枉你们。”
洛羽鼓了鼓掌，一旁的江枫也跟风做着。
“洛兄，你就别调侃我了。”孔泽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毕竟书里的知识都是教人“仁”和“理”的，没一条告诉他应该去杀人。
孔泽叹气道：“实在是他所做的事情触碰到了在下的底线，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江枫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哥，你还是太年轻了，荒野上就不该留手，不然等到他做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时就晚了！”
江枫的辅导还是有点用的，杀人的理由被合理化后，孔泽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一点。
他们聊天的过程中，集镇的镇民出门都要看一眼。
死了人在荒野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里是个偏僻的小集镇，什么事情都会成为粗茶淡饭后的闲聊素材，尤其死的人还是集镇的一霸。
“你们要走了？”
洛羽回答道：
“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是半路出了意外也不会来这个集镇。”
孔泽知晓自己遇到过的在荒野上唯一一个“儒学家”要离开的消息有些伤感。
他告诉二人两天前他在集镇南边的那块地发现了几棵果树，想让他们走之前带上点。
树虽然小了点但果子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本来是打算告诉镇民的，不过现在孔泽有了新的打算。
在这种刚杀人的情况下孔泽当然不会让小离独自一人留在集镇里。
跟着去的人还有一大早过来找洛羽拜师的王余生。
等他们一走，集镇里的人就开始聚在一起讨论张辉的事情。
“我就说吧，穿着这么好却没被人打劫，怎么可能个普通人。”
“你明明昨天还说他们年轻不懂事要吃亏，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