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环环
季月白哆嗦着打了个喷嚏:“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王清恒看着一直在那边昏迷挣扎的丁纪:“才去多久啊，不会这么快的。”
“喂，我说你有三十了吗？”季月白实在无聊，便随便找了个话题。
王清恒显然有些无语:“……没，我看上去有这么老吗？只不过平日里不修边幅罢了，我年纪才只有二十五。”
季月白满脸诧异，当然在黑暗里王清恒是看不见的，季月白是很震惊的:“你才二十五我靠，之前那个吴娇娇喊你王大哥，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叔级别了。”
“……你是以貌取人年纪吗？那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成年呢。”
季月白差点没跳起来跟人急:“我成年了好吗，我今年二十了，是真的不能太真的大学生!不信你听。”
“玩家季月白，身份大学生。”
季月白直接将手环的蓝屏打了出来给王清恒看，得意道:“看到没”
王清恒:“……”
“谁教你这样介绍自己的。”王清恒面无表情道。
“贺行川教我的啊，他说这样能既简单又真实地跟对方介绍自己，实在是方便，我也这么觉得。”季月白嘿嘿一笑。
王清恒深呼一口气，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心态放平，不能和智障计较。
突然，丁纪的挣扎声停止住了。
两人也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便停下说话，季月白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丁纪那边，可是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清。
“王清恒。”
“干什么”
“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你不是一个已经二十岁了的大学生吗”
“可是我腿软。”
王清恒:“……”
此时，已经翻完不知道第几个房间后的贺行川已经无比确信他们已经彻底迷路了，甚至连先前他和季月白的房间他也找不到了，苏贝看着那床头挂着的油画:“上面的那小伙子长得真像你。”
“谢谢，不知道哪里可以举报这游戏涉及了我的肖像权。”贺行川面无表情道。
“几乎每个房间都挂着啊，”苏贝上下其手摸了一把，“看着这颜料还挺新的，应该没画多久。”
“应该都是玩家进入副本的房间。”贺行川拉开了抽屉，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我那边什么都没有，”苏贝感到了不平等，“而且为什么卡尔文迪家主的女儿有漂亮的裙子穿。”
“……你有她那么漂亮吗？”贺行川翻着书架上的书，头也不抬反问道。
“这能一样吗，”苏贝一把拉开窗帘，天色已经深了，零碎的星星洒在天边，“才这么点时间，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
两人又出了这个房间，发现前面又出现了左右选择，然后面面相觑。
贺行川坚定道:“这回你跟我走。”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苏贝不满道。
“五次选择都反复在绕圈子，你让我不想质疑都难。”
苏贝:“……”
“那你打算怎么选。”苏贝即便不甘心也只能把选择权交给贺行川。
贺行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
苏贝:“”
“房间里找到的，我觉得总比你那不靠谱的直觉准点，”贺行川面无表情地抛起，“正面走左，反面走右。”
反面。
贺行川捡起硬币，然后走向左边，苏贝一脸懵然，追上去拉住贺行川手臂:“不是说正面走左，反面走右吗？”
“骗你的，”贺行川说出这三个字，眼睛都不眨一下，紧接着他说，“因为这跟你直觉一样不靠谱，所以得反着来。”
苏贝:“……”
她真的想把贺行川打一顿。
两人继续走在灯火明暗的长廊里，贺行川脚步没停:“其实在走之前，我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疑惑。”苏贝打了个哈欠。
“就算你的方向感再差好了，这选路方面一下左一下右，也依然摸不到出路，至少也好歹会有个方向，”贺行川摸上长廊的墙壁，轻声道，“总不可能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吧。”
第一间房间，打开，还是贺行川跟苏贝刚刚翻过的之前房间原先的样子。
第二间房间，打开，还是原先的样子。
第三间房间，打开……
“这让我想到之前王清恒他们跟我说的一件事情，”贺行川对已经翻起书架上的小说的苏贝说道，“他们当时正准备找玩家问问，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其他玩家。”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于他们的那种状况”苏贝挑了挑眉。
“可以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搞懂。”贺行川皱了皱眉。
在两人从第三间房间出来，正打算进第四间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已经来不及进入第四间了，苏贝只能一把抓过贺行川的手臂，将人拉到她的身后，警觉地看向脚步声到来的地方。
贺行川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后才抬起了头。
两人便看见不远处王清恒跟丁纪一脸惊恐地在疯狂地往他们这逃跑。
“不是让他们待在房间吗？还有那小子怎么醒来了”苏贝低声喃喃道。
贺行川的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果然。”
“果然”苏贝听到贺行川的话了，当即侧过脸，疑惑看向贺行川。
贺行川略有些得意向她解释道:“我猜的还是不错的，大概是这个宅子的风水缘故，我们现在大概处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里。”
苏贝有些听不懂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指的是他们正准备找玩家的时候吗？”
“要更晚些。”贺行川低声道。
此刻王清恒与丁纪已经狂奔过去了，贺行川便听见一道沉重的拖拽物声响慢慢响起，然后一个男人的大笑声。
和王清恒说的差不了太多，便见后面在舞会上见到的卡尔文迪家主拖着一把斧头笑着以不正常的速度在移动，他的神情呈现癫狂状态。
贺行川微眯着眼，就在卡尔文迪家主和他们擦肩而过时，卡尔文迪家主却猛然停住了脚步，贺行川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便见苏贝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在他面前也挡住了卡尔文迪突然变得火热痴迷的眼神。
贺行川感受到了踏实的安全感，随即便听到一个柔软清冷的女声:“我亲爱的父亲，不用追他们了。”
贺行川愣住了，然后转身，便看到一个长发如瀑容貌绝美的少女从第四间房间里走出来，她穿着精美的礼裙，手里抱着洋娃娃，歪着头朝着卡尔文迪家主笑着，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无论装扮还是一举一动就像一个洋娃娃。
“前面就是我的好兄长房间了，就先暂且放了他们一马吧，反正其中一个人已经染上了曼珠沙华，死亡是迟早的事而已。”
少女一只手抱着玩偶，一只手提起裙裾，优雅地往卡尔文迪家主那走去，穿过贺行川和苏贝他们，在癫狂的卡尔文迪家主面前抬起眼，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卡尔文迪家主的脸，喃喃道:“父亲，我好爱你啊，我好爱我们这个家啊，你说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呢。”
“没关系，”她眼神里的冰冷染上了怨毒，一丝丝地侵蚀进贺行川的骨子里，贺行川见她抬起眼，望向王清恒他们逃窜的地方，那也是他房间的方向，
“没关系，兄长很快就会来陪伴我们了，兄长一定会很喜欢瑟琳娜的。”
瑟琳娜一手抱着玩偶，一手牵起拖着斧头的卡尔文迪家主的手，轻轻地哼起了曲子，跟着卡尔文迪家主一起走进了漫长黑暗的长廊深处消失不见。
“以前我有一只小兔子，有天它不见了，然后我把它找回来了，即使它的四肢都被拆散，我努力地一点点缝起来……”
苏贝察觉到贺行川身体在发抖，略有些不自然道:“你还会害怕一个小姑娘啊……”
贺行川挣脱苏贝拉着他的手臂的那只手，然后一把紧紧地抱住苏贝，他觉得全身都在发冷，只能拼命地汲取他能触碰到的温度，苏贝见他反应太过反常且呼吸有些急促，便赶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喂，贺行川，你冷静点。”
过了好一会儿，贺行川深呼一口气，才放开苏贝:“抱歉，有点魔怔了。”
“你又没染上那曼珠沙华，”苏贝皱起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怕不是在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变得痴傻了吧”
“……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话说，她口里的那个兄长指的是你吗？”苏贝问道。
贺行川点了点头:“差不多，我领到的角色就是这个。”
“那你还真是可怜，”苏贝怜悯看着他，“那瑟琳娜明显是这个副本的头目，而那卡尔文迪家主应该是这个副本的执行者了。”
“……我们能直接开门进入下一个副本吗？”
“不能呢，也不知道门在哪，还需要要执行者身上的一部分，当然或许我应该能把他的手臂给砍下来”
“那太血腥了。”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之前上个副本不是和我囔着要解题吗？这个副本进度可是一点都没动啊。”
贺行川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出现问题了，可在我看到瑟琳娜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是有一种被绞痛着的感觉，好像我就是卡尔文迪家主的孩子，瑟琳娜的兄长，
“苏贝，我真的很害怕。”
苏贝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贺行川的头:“没事，你这是缺爱了。”
贺行川:“”
苏贝笑了，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戏谑:“副本角色带来的影响罢了，总不可能左右你自身的判断吧。”
贺行川也笑了，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