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骑墙
柯小恶睡着睡着似乎有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吸卷进去。
柯小恶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绕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些黑山，黑水，黑石小路。好不容易看到一两棵枯败的树，也是黑的。枯树上盘旋在黑色的乌鸦，在低沉的撒叫。一阵冷风袭来，像刀刺一样刮着柯小恶的皮肤。
突然有一个人拉住他的手。他张眼一看，是王圆圆。她还是之前一样的模样，挺拔的身姿，皮肤比以前更白皙了？但嘴巴也显得更凸了。
“小恶，快跑！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这是哪呀？你看到马薇薇了吗？”
“这是暗隐地，所有深陷情冢痴男怨女都会流落在这里，渐渐的迷失，堕落，消亡。”
王圆圆拉着柯小恶一路奔跑，后面好像有了“噼噼啪啪”吵杂的声音。
“后面是什么东西？王圆圆？你怎么也进来这个暗隐地了？”
“后面的是锁魂怪，都是抓你这种痴男怨女的。我进来……我进来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呀？那马薇薇呢？她在吗？”
“放心，她不在！她好得很呢！”
“噢！那我们快跑了！早点出去！”
柯小恶和王圆圆一路沿着陡峭的黑石路奔跑着，后面追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突然一个灰黑色的幽灵追了上来，不断“呜呜呜”的惨叫着。幽灵逼近之后，两翼开始张开，好像要把奔跑得两人席卷。
“小恶，再往前面跑看到一个亮光就到出口了！我去对付那东西！”王圆圆往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幽灵马上就要逼近了。
“王圆圆，你一个女生怎么能对付得了怪兽呢！我们一起吧！”
柯小恶话音还没有落下，只见王圆圆一个跳跃，跃到半空中与俯冲下来的幽灵相撞。
片刻光景，她们双双的消失在了这黑山黑水之间。但空中弥漫着腐烂和清香夹杂的味道。
“不用了，柯小恶！你去找马薇薇吧！未来再聚！”
2009127大年初一
“不要，啊！”柯小恶气喘吁吁地惊醒。
门外的争吵声猛又急促，像是十级地震一般。
“就是你一天宠他，慈母多败儿啊！我说了多少次！”
“那你来管啊！养不教，父之过，你不是天天在念叨！”
“叫他起床了！tmd，这个傻狗那天那么重要的关系，还有自己的同学来家里做客，饭都不吃偷跑出去。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大年三十，全家人聚在一起，饭没吃完又偷跑出去！大年初一睡到下午，那么多亲戚朋友来拜年也出来打个招呼！太差劲了，你怎么教育的！”
“我怎么教育？我不是忙死忙活的。又要搞事业，又搞管小孩。你除了没事喊几句，你又做了什么。”
“我不管！这次要给他一个教训！叫他起床！不然我一脚把门踹开！”
柯小恶揉着眼睛，自己走了出来，迎接着他即将面对的暴风雨。父亲的怒骂，母亲的拉扯早已习以为常。柯小恶一言不发等候发落。
“这样，以后生活费降为500元一个月。你那个私房钱的卡收回来，给你妈保管。过段时间表现好了再说。”
柯小恶什么也没说翻开抽屉把银行卡一扔摔门回到了房间。这些钱对他来说没什么概念。700也好500也罢反正也够用。实在不行，再临时向老妈求助。
接下来的几天，柯小恶老老实实的呆着家里。他时不时和马薇薇聊着天，或许马薇薇这几天访亲寻友也很忙，所以聊得少了一些。但是只要有一点片刻的闲暇，两人会热络地在qq上互动。
200929
下午，父母去亲戚家打麻将了要晚上才回家。柯小恶终于可以跑出去了！
“嗨！薇薇，在干嘛呢？出来玩吗？”柯小恶一能冒头就赶紧叫马薇薇出去玩。
“哎呦！今天怎么可以出来，不是被禁足了？但是我今天忙着呢，真是分身乏术！等会线上聊哈！”
“噢！好！”
哎，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但想想今天得以一个人在家，也算终于松了一口气。柯小恶玩了会电脑游戏，不一会儿觉得挺无聊的。他翻了翻自己qq空间想了一下，如果像马薇薇一样写些散文引起朋友们的关注，好像也挺不错。
他思索了片刻，无处下笔。那就先参照一下马薇薇的文风吧。他点击进入了“小”的qq空间。翻看了几篇之前看过的旧文，温故居然知新！再看了一遍似乎有了新的启发。
又随意看了看她的留言板。哇塞！里面的各种好友留言真是太多了。柯小恶好奇的翻了一页又一页。
大多数人是简单的打着招呼，有些人明显是别有用心的关怀备至，大多数得到的都是马薇薇敷衍冷傲的回复。此时的柯小恶越看越乐呵，可见这里留言的众生应该都是膜拜在马薇薇的裙摆之下的男生，他顿时倍感优越就像站在了群山之巅一般。
但有两个人引起了柯小恶的注意。一个是网名叫“微”的人，因为他的留言实在太肉麻了。比如：，“乖，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小薇，捧起这杯奶茶就想起了你的温度”，“知道吗，每当我想你，我都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因为心里都是你。”之类的。
柯小恶实在受不了这哥们的肉麻劲，好奇心促使着他点击“微”进去。
咦！陌生人可访问。
翻了一下他的相册。他的相册里全是他打篮球的英姿。他寸头，戴个眼镜，颧骨高高的，手臂上肌肉饱满，每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都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嗯，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小帅。
柯小恶思索了一会，想起了去年暑假第一次去南宁时曾为锁之前提到的一些信息。这个“打篮球”的不会是前男友吧！怪不得叫“微”，一个叫“小”，一个叫“微”，加起来就是“小微”，还真有情调。
柯小恶仔细端详翻了翻这些相册的照片想了又想，看了又看，终于得出结论，这个“篮球哥”颜值还是被自己碾压的。
“哈哈，也不过如此嘛！”柯小恶自娱自乐的尴笑了起来。
柯小恶翻阅了他一些日志。柯小恶吃惊得就再也笑不出了。他竟看到一篇熟悉的文章！原来上次马薇薇发的那篇《喜欢和爱有何不同》。啊！原来出处在这！看来他们精神上还是互相认同的，柯小恶的优越感瞬间瓦解了。
另一个是个“海豚”头像的学长，他的特点是事无巨细。马薇薇有签名有他的回应，马薇薇发日志有他的评论。虽然他的措辞有些清汤寡水，诸如：“今天天冷了，多加点衣服。”之类。但是看得出透着无限的关怀和暖意。
那就点进去看看吧。
耶！又是陌生人可访问！
唉！这位男生有些无聊。日志里全是各种关于中医的实用摘抄。
相册里倒是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柯小恶的关注。是马薇薇胖的时候和这个“海豚”哥在一处山间吊桥上的合照。
从照片中看两人挨得挺近，这位男生长相尚可，穿着朴素，脸有些扁平，因为太瘦眼眶有些深陷，长得也不高。那时的马薇薇也朴素得很，白色t袖蓝色牛仔裤，大大的脸盘，粗壮的手臂，厚厚的肩背。别说照片中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没一会，柯小恶突然这样做贼心虚的感觉。算了不看那么多了，再翻下去就有点像偷窥了。
回到“小”的空间。翻翻她公开可见的相册，看看她平日里的大学生活照。一看就是不会拍照的人给他拍的，一张是在跑道旁的独自闲坐，一张有两三个女生在一起的烧烤，几张高中时的大头贴嘟嘟嘴照片，以及和“海豚”学长的那张照片。没有一张是拍得比真人好的。
回过头又看了一遍马薇薇的日志，孤独，凄凉，悲苦，伤痛，心结。柯小恶本以为马薇薇和自己一样这些文字充满的是对未来的迷茫，这一刻倒是不确定了。如果换一种解读或许是对某一位男生的心伤。
真是好奇害死猫。一顿猎奇后，柯小恶有些恍惚也有些淡淡的忧伤。
原来马薇薇不是柯小恶一个人的“马薇薇”。原来世界上果然存在同性追逐着异性的竞争！一贯佛系柯小恶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我是个备胎吗？马薇薇对每个男生都和自己一样的吗？她的不接受不拒绝真的仅仅是寻找自己未来的路吗？她是在骑墙观望两处的风景吗？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柯小恶不断的叩问自己的心灵。
柯小恶关掉马薇薇的qq空间，沉思片刻。
正当柯小恶愁容不展的时，qq中的一个“鸭嘴兽”头像闪动了起来。
“小恶，出来玩啊！带你玩一个好玩的网络游戏。诛仙！”曾为锁q了柯小恶。
“好！去哪家网吧？”柯小恶正想摆脱这些困惑。
“桂湖边那家港岛，配置特别好！魔兽世界拉满配置都很流畅！”
“好！十分钟就到！”
曾为锁和柯小恶走在桂湖边的港岛网吧。
“完了，身份证忘带了。”
“没事，可以弄个临时卡。”
曾为锁和柯小恶走到了网吧前台，曾为锁和前台大叔解释着什么。前台的大叔打量了柯小恶一眼，对他说。
“你哪有十八岁！我们这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大哥！我大三了！让我办个临时卡玩会吧！”
“不行不行，现在查得严！你这小样，就一个高中生！别骗人！”
柯小恶被赶了出去。曾为锁无奈的跟着柯小恶走出网吧。
“走吧，散散步吧！好不容易女朋友放我假，说晚上不用陪她自己找朋友玩。”曾为锁有些懊恼地苦笑着说。
“好吧！怪我没带身份证！哎，今天心情不太好！”柯小恶欲说还怯。
“哎呀，不就是为马薇薇吗！你真喜欢马薇薇就去追啊！万一她对你不是369呢？我之前说的只是我自己的经历。”曾为锁一眼就看出柯小恶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必定和马薇薇息息相关。
“我觉得她挺好的，只是今天下午看她空间发现她好像挺受欢迎。我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是什么位置，或许和当年的你一样只是个好朋友？”
“哈哈！什么好朋友，我早说了就是备胎而已。那你表白试试呗！如果她拒绝你，就叫我女朋友给你找个厦门别的。如果她接受，你就和她谈着呗，反正谈恋爱男的又不吃亏。谈了就要赶紧把她搞定。哈哈!”
“哎！如果不接受也不拒绝呢？说客观理由呢？哎！我心里好乱啊！我怕我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备胎。”
“那就要果断跑路了。你没必要去做她的备胎！吊在她一棵树上干嘛。漂亮女生那么多，是吧！你又不傻。”
柯小恶觉得曾为锁说的有道理，但是好像有一点他说错了。曾为锁不了解平时自夸自己多天才的柯小恶，这时是真的傻瓜。两人谈天说地绕着桂湖走了一圈各自回家。
深夜，柯小恶在自己的空间上写上一篇日志。
《骑墙》
我喜欢阳光射进窗台时耀眼，
我倾慕兰花自赏的依依怀念。
匆匆而过的不是流年，
是骑墙的时候，
手在左右摇晃时的留恋。
我听见城围里低鸣的幽怨，
我闻到墙外一阵阵的焦橛，
潺潺而逝的不是流水，
是骑墙时的我，
脚踏青苔后下停留的时间
是啊！阳光耀眼时的光彩，兰花盛开孤芳自赏时幽静，每个人都会被不同的美好所吸引而摇摆不定，这是人之常情。但这只是一种匆匆而过的留恋。墙内外不管是一捧焦土还是一袭流水，选择需要的不过是踏过青苔的一瞬间。
柯小恶这是试着理解马薇薇，这“骑墙”或许只是一时的选择困难，应该很快将会有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