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极夜
马薇薇走了一段时间脸色变得胀红。柯小恶回望了一眼，看着举步维艰，步履阑珊的她，心里有些担心，觉得这恐是她的肥胖和平足的相互作用下的结果。
于是柯小恶故意放慢了脚步，大家走路的节奏慢一些。曾为锁和贾大壮越发随性和好奇的左顾右盼，一路玩笑，渐渐走在马薇薇的前面。
曾为锁最有兴致，他一路为他女朋友挑选着这样那样。时不时接个电话，来句“亲爱的”像是告诉其他三个单身狗，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贾大壮经常放慢脚步等着马薇薇，好像是和马薇薇谈论着自己的心事，他谈论着对一个大学同学女孩子的认识和理解，询问着怎么讨女孩欢心。
柯小恶看到贾大壮和马薇薇套近乎有些厌烦，但是自己又拉不下面子像他那样，只好阿q地觉得这样特别没尊严。当然，他也会时不时回头和马薇薇介绍着龙城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只要马薇薇报以一个微笑的点头，他的内心就像中了奖票一样高兴。
逛了一大圈，柯小恶请大家吃了一些小吃和奶茶，曾为也锁帮女朋友买了一些小物件。
不一会就到了黄昏，大家坐在步行街的石椅上商量晚餐吃些什么。柯小恶突然没了主意，问大家什么意见。男生在犯难，马薇薇却立刻给了个一锤定音，
“吃烤鱼吧，龙城的烤鱼最有名了。”
于是，贾大壮笑着点点头，曾为锁对白吃白喝最有兴趣，更没意见。于是柯小恶就带他们到龙城美食城最著名那家店那吃着烤鱼和烧烤。
“柯老板，来点啤酒吗？”马薇薇微笑着说道。她随意一道笑容，就像划破天际的彗星直击柯小恶的灵魂深处。
“哎，你们喝吧，我不会喝酒，一喝酒就倒，还是喝王老吉吧。”
于是，除了柯小恶，他们一人一瓶啤酒的喝了起来。
“柯小恶，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估计你连酒吧都没去过吧，哈哈。”马薇薇故意这样取笑柯小恶，似乎是想暗示一下彼此的距离是多么遥远。
柯小恶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心里感觉有些凉意。原来到了大学，大家都在努力的让自己成熟起来，努力的学着更像个大人，而自己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
“薇薇，你在大学谈了几次恋爱呀！有没有发生什么呀？”曾为锁借着酒劲不怀好意的询问着马薇薇。
“干嘛告诉你那么具体。不过，姐有什么不敢做的？”马薇薇表现得很豪爽，根本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矢口否认或者保持沉默。
柯小恶一听，什么叫“都敢做”，这是什么意思？越想越觉得有些丧气，实在是不想深入了解这个话题了。
“薇薇，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呀？”曾为锁奸笑继续追问了起来。
“我要求低得很，只有一个，就是必须一米八以上。”马薇薇煞有介事的说到。
曾为锁打开了话匣子，贾大壮也好像非常有兴趣的听着这些八卦。
柯小恶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喝个王老吉怎么喝起来有点上头。他着急的开动着脑筋，必须想个办法转移这种话题。
“玩升级吧，我去买两副牌。”柯小恶终于想到了一个救赎的方法，他知道马薇薇还挺喜欢玩这个升级游戏，不会拒绝。
“可以，但是必须来钱，不然没瘾啊！”曾为锁要求必须赌钱。因为他有智商优越症，一贯对赌博很有自信。
贾大壮不太会，很犹豫。马薇薇看出了他不是很愿意，怕输钱。
“这样吧，最厉害的为锁哥和贾大壮一边。我和柯小恶一边。这样大家就都公平了。”
于是大家愉快的玩起了扑克，烟熏气，烧烤味，气泡水，欢声与笑语，祭奠着一直流逝的青春。
不知是男女搭配，还是网上培养的默契。柯小恶和马薇薇把曾为锁和贾大壮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曾为锁抱着头，嘴里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每次掏钱的时候都要怪罪贾大壮配合不好。贾大壮无奈的对着马薇薇笑一下，表示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晚上十二点了，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连美食城的客人稀疏了起来。曾为锁，贾大壮喝得兴致勃勃，马薇薇脸色染得红通通，看来快要到极限了。
“呀，忘了找地方住了！”柯小恶好像突然惊醒，这可是作为招待者的一个很大的失误。
另外三人他们却表现得很是淡定，不慌不忙的收拾行装，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烤鱼店。他们悠闲着边走边聊，没有一丝紧张害怕。
他们沿着滨江步道走着，人疏影稀，但多了一份宁静。
阡陌交通，霓虹闪烁，编织成了一片星云，远处稀疏的灯火和天空中的星辰汇聚成一幅银河的图景。这样的画面似幻似真，飘渺迷离，好像能让时间突破二十四小时的限制，像极夜一样漫长。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柯小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他已不知自己是身在水中还是梦中。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梦幻搭建的困顿中，不知走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马薇薇嘴角勾起，看了一眼柯小恶或许她有着类似的感受。
她看到的是这盛夏的夜显得格外宁静，月色下的柳江也毫无一丝波澜。深邃的夜空和黑暗的河流已经看不出一丝界限，黑漆漆的一片茫然中，唯有一轮孤独的明月。她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感叹岁月静好，却又不甘一生平凡，但是茫然裹挟着她透不过气来，只有一轮“理想”的明月孤悬在心头。
此情此景之下，她微笑着只轻叹了一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柯小恶身子震了一下，觉得从未有人在思想上如此契合，现实的困境，未来的憧憬都是那么的像。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孤独中游走。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星河璀璨中的微微一笑的她。这广袤无垠的星辰大海中，她就像个晶莹的女神全身放射出耀眼的光束，伴着满天繁星却不为所惑，渐渐的群星黯淡下去，唯有她的身影孤寂的在闪烁。
诗情画意，浮想连篇之后，柯小恶宁神闭气了一会才回到现实，继续打探着旅店，一路问了几家旅店都“无房”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三星酒店，标价那是相当贵，一晚299元/间。
“开两个房！”马薇薇强撑着精神，说道。
“噢！行，那就两个标间吧。”柯小恶老老实实的顺着马薇薇的意。
“哎呀，薇薇。这多浪费钱，今天柯小恶破费不少，给他省点钱嘛，下次还有得蹭。”曾为锁不知是好心呢，还是故意为难马薇薇呢，憋着笑故意插了一嘴。
马薇薇犹豫了一会，心生一计：“那好，那就大家今天不许睡觉，打牌到通宵。还有，谁都不许去洗澡，我可不想看到三个光膀子的男人在我面前晃。”
“那我想拉屎，可以吗？”贾大壮笑着嚷道，三个男生顿时一阵欢乐。
马薇薇红着脸，有些生气：“这个我不管，反正我不去！”
于是开了个标间，住了进去。马薇薇虽然有些醉，更有些紧张，嚷着继续打牌。男生们也迁就着她，陪她打到凌晨二点多。马薇薇眼睛红肿，第一个趴在牌桌上说是要休息了一会，等下还要继续。
“薇薇，实在受不了啦！我们三人男生睡一张床，你一张床，给我们睡觉吧！”曾为锁的眼袋红得发黑，好像一对恶性囊肿马上要爆浆而出了一样。
柯小恶觉得这样挺尴尬的，想帮着马薇薇说些什么。他还没张嘴就看到马薇薇从桌上强撑了起来，游走到一张靠窗的床上，拉上被子，抱着枕头，最后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好吧，但是我再说一遍谁都不许洗澡，不许脱鞋，更不许脱衣服啊！”
就这样三个男生鞋都没脱，卷到了一张床上，呼呼大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他们吃上一碗最正宗的螺蛳粉后，四人乘着城际列车一起奔向了他们的故乡。火车一路呼啸，乘客一阵嬉闹。柯小恶从车窗放眼望去夏日里的水田也抱着肚子里的稻穗在欢笑。龙城一日游四人团在火车上继续玩着扑克，互相嘲讽又互相鼓励，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