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河岸浮尸
天空渐渐褪下黑色的面纱，东方飘起一朵朵赤色云霞，随着红霞的出现，太阳慢慢地、慢慢地出现在云海中。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河面上的时候，一具已经泡的全身发白的女性尸体，有如死鱼一般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没有人发现。
紫金小区内，“咚咚咚”是覃以葵猛烈敲门的声音，“张牧丞，上班去。”
张牧丞打开门，这一刻，逆着光，张牧丞麦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睛中带着丝丝慵懒，泛着迷人的光泽，细长的薄唇，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几乎看呆了覃以葵，没自觉咽了下口水，“张队，早。”
张牧丞点了点头，二人便一起下楼。
这些日子一直是覃以葵在做张牧丞的专职司机，两人一起上了覃以葵的车，“张队，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我知道。”张牧丞薄唇轻启，平静的说着最傲慢的话。
“在你来之前，我们从来没有一周内破过大型杀人案。”覃以葵边开车，边真诚的说道。
张牧丞抬手扶额，浅浅开口，“那是你们办案能力太差，组织力不强。”
怎么这么毒舌，高冷无情绝缘体！覃以葵虽然这么想着，嘴里说出来的却还是：“张队，您说得对。”面上带着谄笑，心想大神还是得供着，万一他觉得不开心就调走了，那案子还怎么破。
到了局里，小队都到齐后大家在会议室开会。
“周杰是食罪者杀的，真正想杀周杰的却是肖小雅，从肖小雅的表现来看她一定见过这个食罪者，也就是他帮肖小雅杀了周杰。
那么这个肖小雅就是另一个突破口。”张牧丞正分析着，突然想起画像，
“对了，许老师画像怎么样了。”
许希林拿出画像说：“当天下雨，画面并没有那么清晰，凶手穿着雨衣，只能依稀看出一些面貌。”
“录像我看过，凶手的身高好像很高，符合我们上一次做的侧写。”孟魏想起上次，通过死者身上的勒痕和刀口方向，推测凶手在185以上，为男性。
“许老师，面部侧写您画出来了吗”赵一平问。
“通过录像中的一些阴影，可以推测出这个凶手的五官比较立体深邃，应该是结节鼻。大体轮廓可以画出来，是这样的。”话语间，许希林就将画像传递给大家看。
“这个凶手很可能长得，比较好看”覃以葵看着手中的画像，五官更像是欧美人，特别是高挺的结节鼻。
张牧丞看了眼画像没有说话，俊眉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贝遥律所这边，正处理着一起离婚案子，委托人王东海已经四十多岁了，跟妻子李红娣两地分居多年，育有一女王妙可，今年22岁，就读于雨城大学，为了跟现在的女友结婚，想要起诉离婚。
“当年是我高攀了她李红娣，这些年她移民加拿大，从来没管过女儿，我们也没正式离婚，上次让您起草的离婚协议我寄给她，她也不理睬，我想起诉离婚，但她人在国外，我不知道，能不能行？”王东海坐在律所的椅子上，询问着贝遥。
“您妻子在国外的话，协议肯定是不行的，根据“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您现在在居住地起诉离婚是可以的，您的诉求，受诉方人民法院都有权管辖。”贝遥耐心解释着相关条例。
突然王东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听到的居然是自己女儿溺亡的消息。
一时间，他震惊的他坐在地上，几乎要晕倒过去，贝遥赶忙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扶起了王东海。
看王东海的情况不太对，贝遥怕出什么事情，便陪同他一起前往公安局。
进了公安局，覃以葵直接带着王东海去停尸间，认领尸体。
怕吓到贝遥，覃以葵提议让贝遥在外面等一下，便陪同王东海进入了停尸间，小舟和少少也在里面。
王东海颤颤巍巍的掀开白布，脸色惨白，躺着的女孩儿正是自己的女儿王妙可。
“妙可，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崩溃就在在这一瞬间，王东海老泪纵横，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
“王先生，您不要太过伤心，您女儿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覃以葵知道这样的话在死亡面前有多么苍白无力，不知道安慰什么好，没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苦。
王东海颤颤巍巍的问：“我女儿是怎么死的”
“王先生，您女儿是今天上午930分，被渔民发现溺死在西城河里的。他的身份证件是我们在河边发现的，都是齐全的，我们现在还不能排除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请您来了解一下情况。”少少解释道。
“我女儿不可能自杀，她特别乖，特别开朗，她不可能自杀。”王东海此刻已近乎癫狂，看着少少的方向冲过去把少少扑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大吼“是不是你杀了我女儿，是不是你。”
覃以葵和小舟拼命把他们拉开，少少才得以呼吸两口，不停地在一边咳着。
“家属的情况不好，我先他带出去。”覃以葵和小舟合力押着王东海来到外面的空位置坐下。
“先生，你冷静一点。”覃以葵说着，也没有放开押着王东海的手。
“你是谁是不是杀我女儿的凶手，你说！”王东海现在根本听不出任何人的话，看谁都像杀死自己乖巧女儿的凶手，根本无法沟通。
小舟提议先把他送到医院看护着，最终王东海疯疯癫癫的进了医院。
这件事情是覃以葵的失职，让死者刺激到了家属，刘风把覃以葵喊进张局的办公室。
一进去覃以葵就被张局痛骂了一顿，“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办事之前你都不考虑后果的吗，不弄清楚家属的身体状况，就贸然把家属带进停尸间，现在出了这种结果，谁能负责，你能吗！”
覃以葵自知，这件事情都是自己的责任，低头认着错。
“张局，我知道错了。”
偏偏覃以葵是局里法医的顶梁柱，眼下这个关键时候缺不得她，不能停职惩罚。
“对你的惩罚先保留，等过去这段时间，你自己过来认罚。”
“是。”
覃以葵走出办公室，发现张牧丞已经在问贝遥关于死者家属的一些问题了，赵一平在处理现场提取到的脚印和证物。孟魏带人去王妙可的学校排查，这些都是张牧丞的安排。
“小舟，少少，立刻安排尸检。”覃以葵坚决的说着，心想自己也不能拖大家后腿。
“以葵姐，你看死者的颈部，有大面积的损伤。这要怎么办？”小舟和少少经验不足，看到眼前的情况，知道尸体无法一字形切开，便没了主意。
“不用慌，我来主刀，y字形切开，你们注意不要破坏颈部损伤部位。”覃以葵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y字形切开法是欧美国家的法医爱用的，国内的法医很少使用，覃以葵有两年出国留学的经历，比较能熟练的使用，所以有信心。
切线分别从左、右乳突向下至肩部，再向前内侧切开至胸骨切迹处会合，胸腹部切口同上，剥离颌下及胸前皮肤，将皮瓣上翻盖于颜面部，暴露颈前器官。
全部开三腔后，腹部已经腐烂发出恶臭，无明显胸腔积水，肺部无水生物，是死后被抛尸入水，排除自杀。
脖颈处大面积损伤很奇怪，刀口细长，也并不深，“像不像，自残”
少少问的这句话，给了覃以葵灵感，不是像“就是自残。”
应该是修眉刀一类的不够锋利的小刀片，“赵哥取回的证物里就有修眉刀，在王妙可的包里。”小舟对覃以葵说着。
“这样就对上了。无明显致命性伤口，化验一下腹部提取物吧。”覃以葵说着将王妙可的胃液拿到化验台化验，发现含有大量重金属锡。
重金属锡中毒，在腹部结块，导致王妙可死亡。
“通过伤口溃烂程度判断，抛尸时间应该在4月8号晚七点到十一点之间。”覃以葵走上前，将尸检报告递给张牧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