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离婚
老爷子见两人谁也不说话，眼神冷厉地睇了顾二叔一眼。
“你留下的种，你来处理。”
顾二叔恭顺的应了一声，直起身子看向顾瓒允，正色道，“你和小奚明天先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有关小奚身份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听小奚说，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你们俩领证的事？”
顾瓒允心口堵得透不过气来，唇角耷拉着，紧抿着唇，半晌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顾二叔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一声叹息后说，“我给小奚准备了房子，今晚就让她搬过去吧。”说话间，走上前来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顾瓒允身子僵直，被他拍的晃了两下，重新打起了几分精神看向二叔问，“二婶和顾瓒原那边？”
顾二叔说，“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操心了。”
顾瓒允收回眼，神情空洞茫然。
顾老爷子看到这个结果，总算是有了几分满意，把鞭子收回木箱里，拿回了卧室。
前厅里只剩下叔侄二人。
顾二叔欲言又止，好一会才淡声说，“二叔当年没有做到的事，希望你能比我强。”
顾瓒允听说了他和李淑仪当年的事，对他此刻说的话不明所以。
回到紫云华府的时候，池奚已经提前收到了顾二叔的消息，在收拾东西了。
沙发上胡乱的堆放着两摊衣服。
其中有几件是顾瓒允上次陪她逛街的时候买的，他挑的，连吊牌都没剪。
池奚蹲在茶几旁打开行李箱正要往里收，看到眼前一双修长的腿，仰起脑袋看向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几件衣服。
牵起唇角浅笑，站起来和他对上视线。
“舍不得让我带走？”
顾瓒允和她眼神碰了一下，就移开了，径直走向阳台，拉开玻璃门，冷风顺着敞开的窗缝冲了进来。
他站到窗边，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吞吐出的烟圈半遮住一双黯淡深邃的眸子，衬得整个人越发的阴沉冷厉。
池奚在背后看着他，夕阳斜笼在他的头顶，明明是暖色却显出了几分落寞凄寒。
她心里一涩，正要收回目光，就注意到了一向将衣服整理的利落平整的人，此刻背上的衬衫鼓起了几道纶子，凹陷处甚至贴到了皮肉上。
池奚上前，目光锁在上面，正要抬手去摸，顾瓒允转过身来，语气没有起伏。
“有事？”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深沉冷漠的他，眼里像是淬了冰。
怔怔地收回手，犹豫一瞬，问，“老爷子跟你动手了？”
顾瓒允从她的脸上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吐出口烟。
“小时候淘，没少挨老爷子的打，那时候我爸不管我，我妈又忙，就把我扔在了老宅。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热闹，我接受不了整天生活在山上还时时刻刻被一个那么威严的爷爷管着，三天两头的偷偷溜到山下找下面同龄的孩子玩，后来老爷子实在看不住我，就让人挨家挨户的找上那几个孩子家里的大人，不让他们跟我玩。
再大一些，他管不住我，就把我送去了部队，结果你应该也知道。
有的时候，我也不是真有多想去做某件事，很多让我执拗的东西，其实都是在跟老爷子较劲。
从小被管到大，总是叛逆的想赢一回。”
池奚跟他并肩站着望向窗外，冷静平淡，“比如？”
顾瓒允将烟蒂用力碾灭在大理石台面上，轻嗤一声后凉飕飕地说，“女人。”
霎时间，心里像被车轮碾轧一般，她偏头看他，神情轻蔑不屑，“那你外面的那些女人可真倒霉，你就不怕我告诉她们拆你的台。”
顾瓒允一脸无所谓，“只要有钱，总有那些底层想走捷径甚至是想一步登天的女人主动送上门，何况对象还是像我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池奚轻挑眼角斜睨着他，嘲讽道，“你？”
顾瓒允回视她，神情轻佻不羁，“你不是最有发言权。”
她收眼，转身的同时正色道，“咱们之间不适合再谈论这个话题了吧，你说呢，大哥。”
她说完，大步返回屋里，经过的时候，拉上了阳台玻璃门。
顾瓒允身子歪靠在窗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屋子里。
池奚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雪纺小衫，刚刚被冻得够呛，没等伸手按开空调就打了一个喷嚏。
把东西都打包好的时候，顾二叔安排的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顾瓒允歪斜在沙发里，手机里传来全军出击的提示音，池奚拉着两个大行李箱要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慵懒的声音。
“明早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她拉开房门的动作一滞，没言语，随着砰的一声，门一开一阖后，屋内寂静一片。
他倚在沙发上的身子顺势滑倒，平躺到了天黑，才拿起衣服出了门。
池奚被接到医院附近的一处公寓里，里面顾二叔提前让人打扫过，添置了生活用品。
她将行李箱随意的放在客厅一角，只取出了几样日常要用的，左右过两天还要走，也没心思收拾。
躺在床上后，重重的吐出几口气。
心里还是闷。
以前从不认床的人竟然失眠到了凌晨四点，刚眯了一会，闹铃就响了。
她先去医院看了李淑仪，然后才去了民政局。
在大厅里等了一会，顾瓒允才来，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
怀里揽着一个黑长直，浓妆艳抹的高挑女郎。
两人一走近，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池奚一激灵，忍不住掩鼻。
她倒是丝毫不介意，随口调侃，“顾总，换口味了？”
顾瓒允勾起唇角坏笑，搭在女人腰间的手收紧，“以前喜欢什么口味？”经过池奚身边的时候睨了她一眼，自答自话，“漂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