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黑脸七方
且不说这边的女人们站起来了的事迹，先说姜焕半死不活的被徐秦艽拖到了金陵城下，在距离金陵城还有五十里的一处林子里安营扎寨。
见金陵城一片黑暗，还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姜焕便与他商量：“如今大军肯定都在金陵城，想法子绕过金陵，先占旁的地方，再集结兵力一举攻打金陵。”
徐秦艽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终于学会了变通，我问你，绕过金陵你要先去占哪一块地界？”
姜焕想都没想：“宣州，咱们去占下宣州，和常州府两边夹击，一举拿下金陵，擒贼擒王，到时候那胡贼落网，其他地方还不是信手拈来？”
徐秦艽也是想都没想，拍了下姜焕的脑袋：“就你有脑子，就你会想，你信不信你现在立马转战宣州，胡军大军就在那里等着你，倒时候和金陵互相呼应，直接给你来一个两面夹击！”
姜焕被敲了一个爆栗，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徐秦艽：“那咱还是继续攻打金陵？”
徐秦艽沉吟了一下，摇摇头：“不能直接上阵，所谓知己知彼，明日一早，派一小队人随我装扮成行商进城，先查探一番再说。”
说完便转身回了营地，先行休息，自己和姜焕带着大军下江南的事情谁也瞒不过，但胡知青招兵买马吸收了许多起义势力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现在不确定胡知青的实力，也不确定胡知青还在不在金陵的情况下，他不能轻举妄动，先进去查探一番是最稳妥的做法。
只是自己带来的人都是行伍之身，要想装扮成行商实在困难，只怕镖局要像一些，但如今非常时期，镖局作为有武力值的队伍，恐怕更加难进去，徐秦艽愁到了半夜。
夜里只听外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徐秦艽翻身起来，外头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兵喊道：“你是什么人！”
营地进生人了？
徐秦艽一个激灵，立刻翻身出去，只见为自己守夜的跟班手下压制着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黑皮少年，那少年被反剪着双手，连声告饶：“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就是一个过路的行商，想来看看是何人驻扎在此，有没有做生意的可能性而已，军爷饶命！”
行商？
一听这话，徐秦艽的眼神暗了暗，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刚说要假扮行商进城，这小子就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他对跟班说道：“拉下去关起来审问！另外，今日守夜的是哪几个，拖出去打二十军棍！”
天下太平久了，京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养出了一身懒骨头，这一路上过来，不少人抱怨，但碍于姜家军的铁血手腕，倒还算敲打得过来，但今日明明已经驻扎在敌军城下，他们居然还能安然睡着？
徐秦艽有些灰心，带领着这样的军队，想和蓄谋已久的胡军作战，实在是难……
正想到这里，却听那行商喊了一声：“徐四爷！？？”
徐秦艽转头看去，却还是只看见一张黑炭似的脸，那行商连忙挣脱控制着自己的士兵，跑到徐秦艽面前喊道：“是小的啊，四爷！闵小爷身边的七方啊！”
七方？？？
徐秦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又将火把举得近了点，仔细看去，七方见他要认出自己，连忙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茫茫夜色中，这排白牙显得格外亮眼。
徐秦艽也终于将眼前的少年认了出来，惊讶道：“真是七方？怎的变得这么黑？”
七方无所谓的一摆手：“嗨，小的常年在外头跑船，黑一些也实属正常，倒是四爷，怎么不在京城，到了金陵来了？”
徐秦艽当下也想了起来，七方早年间跟在闵右之身边，和自己身边的砚台还有一份情深意重的兄弟情，后头七方被闵右之派出去出海做生意，砚台那小子还跟自己念叨了好几天。
爱屋及乌，他对闵右之信任，对闵右之身边的人也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当即邀请七方到自己帐篷里慢慢叙话。
这一叙话才知道，七方原是打算在嘉兴府上了岸要去贩卖自己的舶来品，但嘉兴府那边城门紧闭，他上不了岸，便只好顺着水路一路往华亭方向走，哪知华亭县也是如此，压根不让外来商船上岸，他便只好顺着扬子江一路行至金陵，金陵倒是好些，让上岸了，但要进城却还要办文牒，先前也没这么严呐，他这一打听，才知道要打仗了。
又听旁人说起什么钦差闵大人，便猜测闵右之如今也在江南，便决定先进金陵城再慢慢打听闵右之如今在哪，顺便将手上的货物出手一些。
刚在城外扎好营地准备办文牒，就看见旁边不远处也扎了个营地，他凑近一看，见是军营，黑灯瞎火的也没认出来是哪一方的，见守夜的士兵都睡着了，便想着先进来探探虚实，若是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到时候带给自家小郎也有作用。
就被徐秦艽逮到了
说到这里，他还问徐秦艽道：“徐四爷怎么没带砚台来？”
徐秦艽捏了捏眉心，果然不愧是主仆，心是一个比一个大，好歹解释了一句：“砚台一个书童，爷带兵打仗，他又不是兵，来做什么？”
好吧，其实就是从京城逃出来逃得急，没能带上。
又说了几句，七方得知徐秦艽要混进城里打听消息，当即拍着胸脯道：“我那文牒明日就办下来了，到时候给四爷混五六个人进去没有问题。”
徐秦艽心头一块大石头落地，连连感谢七方，七方这会子的黑脸上呈现出一股子酱色，羞涩道：“若是小郎在此，也一定会让小的这样做的。”
事情安排妥当，徐秦艽就连夜点出了几个姜家军的好手混进七方那二十多人的车队里头，只等第二日早早便进城探探这胡军虚实。
七方将这几个人带到自家车队，操着一口流利的舶来语和车队里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交流了一番，转头对徐秦艽道：“这是这次和我一起合伙卖货的人，叫大卫，我和他们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