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气味藏毒
“平远，随我们上船的那位护卫被杀了对不对？”被关在船舱里的泠然静静地开口。
“嗯，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泠然不再说话，心情却是低落到谷底。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穿越光环加持，次次都有惊无险躲过，身边的的人也都如此，受伤却无性命之忧；反观，害自己的人都领了盒饭，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圆满结局。但是今天，有人因为护送自己而丧命，她很不安，内疚惶恐生气交织在一起。
良久，“那名护卫叫什么名字？”
“石波。他水性最好，也是驾船的好手。”平远补充道，心里也满是惋惜。石家的护卫都是晏平带出来的军中老兵的后代，两代人的感情深厚程度不言而喻。
“平远，我包袱里有师父给我的毒药，我想给石波报仇。”泠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平远。
“我试试。”平远淡淡说道，眼里是一片平静和笃定。
中午的江面，阳光洒在甲板上，暖洋洋的，让人生出几分睡意。
萧平远敲了敲门，然后隔着门板谦卑地问道：“官爷，到了给这位小姐熬药的时间了，能否容我去取个炉子和炭火？”
“等到晚上不行吗？”门外的人粗声粗气说道。
“这位小姐伤势过重，不及时用药恐怕有性命之虞。我怕到时候连累官爷受罚。”
门被打开，守在门口的两人走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低头作谦恭状的平远，又瞟了一眼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到像鬼一样的女人。
“你跟着去，快去快回。”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于是，萧平远跟着那人去船板另一头的小仓库里拿到了炉子和炭火，为了表示配合，萧平远特意将炉子和炭火送到看守眼前，请他过目，被那人不耐谈地一手推开。
回到船舱，萧平远又主动说道：“官爷，熬药烟大，我怕小姐受不住，我就在门口熬药行吗？这样您也看得到我。”
看守的人再次看向泠然惨白的脸，真怕这女人熬不到靠岸。“你不许出去，就在门里面，门开着，烟能出来。”
“好，谢谢官爷，我这就开始熬药。”平远说着就点燃了炭火。
那两人看了一会儿，没觉着异常，又退回到船舱门口站好。没多久，中药特有的苦味传了出来。那气味在空气中缠绕了很久，苦中带着一丝腥臭。
没一会儿，门外一人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晕船，脑袋昏沉沉的？”
“你好久没坐船了吧，让老杨过来替你，你去甲板上醒醒神。”
“好，你守着，我去叫他。”一人缓缓走开。
空气中的药味渐渐沁出了一丝冷冽的香味。没多久被称作老杨的人走了过来。
“老杨，你来的正好，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我得去一下，你先看着。”
老杨是个警惕性高的，“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突然都不舒服？是不是里面的人捣鬼？”他说着进了船舱，“这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这是小姐要喝的药。她伤势恶化得厉害，我怕她撑不住。”
老杨狐疑地看了一眼炉子上的药壶，又看了看泠然惨白的脸，半信半疑，刚要继续问话，一旁的人忍不住了：“我大冬天泡水里能不拉稀吗？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人就冲了出去。
“你快点，不许磨蹭。”老杨觉得无趣，对着平远吼了一句，走到门外不再说话。
炭火继续烧着，浓浓的苦味夹杂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离开的那两人迟迟没有回来，老杨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刚想对着甲板喊一声，嘴巴一张，人就倒了下去。
平远迅速将人拖到一边，用布袋子盖住。继续在门边熬药。
不一会儿，在船上巡逻的几人路过，见舱门开着，门口没有守卫，一阵紧张就冲了进来。看到平远安静在扇火，泠然依旧有气无力躺着，这才放下心来。同时问道：“门口的人呢？”
“官爷，两位官爷说是泡了凉水，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了。”
“这两混球，居然一起离开，真是不想活了。”巡逻的人骂道，看着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缩在一旁的平远，又想通了：船上就剩这病恹恹的女子，还有这文弱的大夫，冬天也不可能跳江逃跑，除了好好待在船上，他们没有去路。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想抓我到何处交差？”泠然开口质问。
“嘿嘿，小姑娘，你省点力气吧，等你能活着靠了岸，自然知道是谁要见你。”
“你们是潜在我船底跟上来的吗？”泠然继续问。
“这船本就是前几天我们留在那里的，现在取回很正常。”
“你们是哪个水师的？”
“知道太多可不好。”话音刚落，三人也直直倒向了地面。
泠然兴奋得坐了起来，“平远，你这招太厉害了，用气味下毒，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萧平远赶紧熄灭炭火，散了气味。泠然身体弱，虽然事先服了解药，但他还是不放心。
接着，他继续说：“一共是八个人上来，现在去了六个，还有两个，应该是在船舵那里，你关好门，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
说话的功夫，门外窜进来一条湿漉漉的身影，把二人吓了一跳。
“石波？你没死？”
“萧大夫，我刚看形势不对，受了一剑就跳下水，在船底跟着一路游了过来。刚才发现有人落水了，我觉得可能你出手了，就赶紧上来帮忙。船舵那里两人已经被我解决了。”
泠然呆住。报完仇，被杀的那个人复活了，这仇算谁的呢？
“石波，你先去换身衣服，过来我给你包扎好了，你去开船。咱们再慢慢商量去哪里。”
这时，平远才注意到泠然的坐姿。“少夫人，你快躺下，你想早日恢复就不要再乱动了。”
“你一会儿小姐，一会儿夫人的，怪别扭的。”
“这不是形势所需吗？现在问题解决了，你就是少夫人。”
“都没成亲呢，我还没进晏家的门呢。”泠然幽幽说道。
平远正色说道：“老将军和大少爷已经对晏家所有人明令，你就是晏家的大少奶奶，晏家所有护卫和全部产业都供你调遣。”
“呃……那么隆重？”泠然惊讶，这似乎有点过于，过于重视她了，套用一句老话：她何德何能？
“少夫人，我们愿意拼尽全力护你，所以你也不要有顾虑。”平远知道泠然一向维护身边的人，尤其是第一次去西源山寻草药的时候，她不希望任何人因她受伤，各种嘱咐加准备，让他印象深刻。今天，她要替石波报仇的决定，更让他有几分触动和感慨。
“你，你不要突然那么严肃，我不太习惯。”泠然糯糯说道，随即船身一个起伏，将她掀翻到了地上。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