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归途生变
骑行的队伍穿梭在山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路不减速，只在饭点停下简单休息。泠然的韧性让大家刮目相看。本以为从没骑过马的她没多久就会要求回到马车上，但是每次休息的时候，明明脸色已经苍白，双腿也明显站不住了，但一到出发的时间她立即起身走到马旁边，毫无怨言。
“小姐，你感觉如何？要不莲清陪你去马车上坐段路？”在晏朝的授意下，下午休息的时候，莲清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我能坚持。”泠然很干脆地拒绝了。大腿和臀部的确在叫嚣着抗议，但是马车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回到齐云山才是最安全的，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齐通几人的状态实在不乐观。
齐通几人的毒在白天发作了一次，那时幸好已经进入山区的官道，才没有引起众人的围观。一样的涕泪齐下，四肢抽搐，哀嚎连连……齐远甚至冲着卓朗的方向哀求他给他们药酒。
卓朗只是淡淡又轻蔑地望向几人，带着不明的笑意说：“杀了他们，我给你们解药。通通杀了！只留下这个女人！”话音未落，被石扬一拳击晕，栽倒在了地上。
泠然看着这幕闹剧没有说话，齐通几人依旧在哀嚎，疯狂之余看着众人的眼神有点渗人。这形象与禁毒纪录片里的形象慢慢重合，泠然心里有了几分确定。
等齐通几人慢慢恢复神志，众人又马不停蹄开始赶路。
泠然已经完全适应晏朝的怀抱，她窝在大氅里，呼吸间都是晏朝的气息，安全又窝心。
“晏朝？”
“嗯？”男人的下巴轻轻架在她耳边摩挲着。
“齐通他们的毒，可能不需要解药。”
“怎么讲？”
“这种毒，在我长大的世界里并不罕见，人一旦吸食，便会上瘾，要定时服用，不然就会痛苦万分，吸食完后则无比快乐享受。”
“那一直服用会有什么影响？”
“会让一个健康的人渐渐失去活力，枯萎，力竭，最终死去。”
“你知道怎么解？”
“没有解药，靠自己的毅力，熬过两周不服用此毒，就成功了一大半，但是过程很煎熬，毒发的人会六亲不认，所以，要把他们绑起来，一来不让他们伤害别人，二来也是避免伤害自己。”
“我知道了，我会交代下去，看牢他们。”
“嗯。”说完，泠然继续放松地靠着晏朝，这结实的怀抱，有力的臂膀，这姿势，这氛围……要是臀部和大腿现在不疼的话，简直完美了。
“这马驮着两个人会不会很累？”
晏朝一手从侧面横过来环住她的腰：“不会，你很轻。”
低沉的嗓音，痒痒的鼻息，收紧的怀抱……泠然又酥了。她抬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俊朗的脸庞，轻轻啄了一口，又迅速缩了回来，感受到身后鼻息加重，吃吃地轻笑起来。
当晚，一行人在一个树林里停下过夜，晏家的护卫不愧是军队出身，巡逻守夜做饭看押犯人，分工明确，一切迅速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晏朝将齐逍晏成几人叫来，泠然又介绍了一下毒品的危害以及解毒过程。众人惊讶于此毒的阴毒，也惊讶于泠然的见识。
“泠然，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晏成好奇地问。
泠然思考了一下，现在解释电子信息网络各种名词好像有点太深奥了，她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理解的地方：“我那里也有学堂，从六岁到……呃，到十八岁，我要去学习，看很多书，参加很多考试……”原谅她不想说年龄，就让两个世界的她保持同样的年龄吧。
“女子也可以去学堂吗？”
“当然，所有的人，只要满六岁，必须去学堂。女子也不例外，齐云山不是也有很多女弟子吗？”
“齐云山自是不同，山下的话，女子甚少去学堂。”
泠然沉默，这段时间了解下来，这个世界大体上也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出类拔萃闻名天下的女子极为有限，她还是收敛一些吧，不然依然会被当做异类。
想到这里，她有点忐忑，望向晏朝，这里不会也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之类的要求吧？出嫁从夫？……想远了，怎么想到成亲去了？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恢复如常。
“你今天骑马累不累？”齐恒问道。
“说实话，挺累的。但我也不想坐马车，我觉得马车避震系统太糟糕了。”
“避震系统？”
篝火下，泠然耐心地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一边解释着众人各种问题。一时间有种回到课堂的错觉，而她成了老师。
晏朝深深注视着火光照耀下夺目的女子，目光灼灼。
晚饭后，泠然回到马车上休息，莲清给她铺好了床铺，泠然趴上去就不想动了，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要罢工，低低哀嚎了几声，她很快睡着了。
莲清安静地靠坐在旁边闭目陪着，马车外护卫层层守着，晏朝几人还在商量事务，卓朗几个俘虏在一天的颠簸后也放弃了挣扎昏沉沉睡着，唯有齐通六人，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远方，忽又痛苦地闭上双眼一阵抽搐，与白天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哀嚎，只耳朵后的白色绒毛变得更浓密，更白，白得泛出银色的光芒……
凌晨，夜色如墨，唯有篝火在噼里啪啦燃烧着，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的吼叫，但畏火的天性让野兽的叫声只是在远处徘徊。
众人都很警醒，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都会睁眼，首先望向马车，目光再掠过俘虏以及齐通几人才会再次闭眼休息。守夜的护卫更是警惕地四处张望，毫不懈怠。
又一阵秋风扫过，一丝曙光打破了漆黑的夜空，泠然被一阵惯性甩到了马车壁上，抬眼看向出口，又一阵旋转，她只来得及看到门口的莲清一脸惊恐地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