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次遇毒
晏朝飞奔过来找到泠然时，泠然正在暗自感慨：好家伙，这不就是守株待兔吗？好大好肥的兔子啊！撞到树上的灰影子是一只灰兔子，此时已经由于高速的撞击彻底没了气息。
“你没事吧？”晏朝紧张的问道。
“没事，还好我们躲得快。你们那里也是兔子吗？”泠然好奇地问道。
“是的，突然冲过来很多发狂的兔子。”
“和孟忠上次碰到的野猪一样吗？”
“应该是同一方向出来的。具体情形，我们过去再问问。”晏朝说着自然地牵过泠然的手，带着她往队伍走去，泠然也没觉得不妥，安静地跟着往回走。突然又想起来说道：“那兔子能带回去吃吗？看着怪肥的。”
晏朝失笑，“过会儿让平远检查一下，毕竟是发狂的动物，万一体内有毒物就不适宜食用。”
泠然俏脸一红，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不加控制，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惦记着吃兔子，兔子那么可爱，吃什么吃？她也不说话，低头拉着晏朝急急往前走去。反主为客的晏朝也没提醒她，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跟着往回走。
野兔群没有对营地的众人造成实质的伤害，大多都撞死在树干上，跑出树林的估计也都跌到山下去了。众人围着几只兔子在讨论着什么，见泠然拉着晏朝过来，一下子都噤声，眼睛里却露出了然的笑意。
泠然见众人表情都有点怪怪的，转头疑惑地望向晏朝，后者只是微笑看看她，也不说话，只是略略在被泠然握住的手上使了使劲。泠然大囧，天哪，太丢人了，居然还是她主动牵着，连忙甩开，低头往前走去。
走到兔子跟前，她问正在仔细端详兔子的萧平远：“这兔子怎么会突然发狂？是中了毒吗？”
“应该是的，但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毒，能让那么多兔子一起发狂死亡。”
“上次我们兄弟碰到的野猪也是这般，发狂嚎叫着从林子里冲出来的。这毒到底是什么，太邪门了。”孟忠说道。
“前面肯定有什么古怪，大家小心点。把口罩遮起来，手套也戴上。”
众人依言整装，小心翼翼往树林深处走去。
枝繁叶茂的树林是夏天最好的降温剂，原本在村子时，泠然还担心口罩和手套会过于闷热，不利于长途跋涉。但山里的凉意让这些额外的装备显得恰到好处。
林子依着缓缓上升的山势往上延展，只是越走山林间愈发安静起来，所有的生物仿佛都消失了，除了赶路的众人的脚步和喘息声。
忽然，走在队伍前头的孟忠停下脚步，有点疑惑地对孟勇说：“你看，这林子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茂密了很多？”
孟勇也挠挠头说：“是的，好像多了不少树木。”
众人往前望去，几十米开外，树林一下子茂密了很多，原本还能让人有落脚处的小径也失去了踪迹。但是这茂盛的植物并没有带来应有的生机勃勃，反而在大白天都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沉寂。
“你们上次见到这树林是什么样的？”泠然问孟忠。
“我们上次受伤时还没到这树林深处，再之前经过这里时大概是去年九月。”
“那时树不多吗？”
“树啊草啊和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差不多，能下脚。现在是连路都遮没了。”
“你们还能认出上山的路吗？”晏朝追问。
“小的尽力找一下。大致方向是错不了的。”孟忠二人说完往前走去。
晏朝示意石扬带了两人跟上。五人很快就走到了茂密树丛的边缘，孟忠和孟勇仔细地辨认着丛林下的痕迹，石扬一边留意着二人的动向，一边观察树木间的灌木丛。
很快孟忠找到了掩藏在灌木丛下的小径，他一个兴奋便用手拨开眼前半人多高的一棵小树苗，喊道：“这里，路在这里，啊……”兴奋声很快转成了哀嚎，然后整个人躺倒，右手不停地乱抖，脸因疼痛而抽搐。孟勇焦急地上去想抓住孟忠的手稳住他，身边的石扬迅速制止了孟勇的动作，转而扶住孟忠的肩膀将他上身抬起，另一手从他腋下穿过，横抱住他胸口，将人拖了回来。
孟忠只是举着右手哀嚎，萧平远赶紧上前查看，帮他处理伤口。石扬接收到晏朝询问的眼神，立刻汇报道：“少爷，没有机关，属下只看到孟忠碰了那棵小树便躺下了。”
泠然跟着晏朝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到孟忠躺下的地方。依稀能看到隐藏在灌木丛里下的小径，紧贴这小路有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树，心形的叶子，粉紫色的果子，看着毫不起眼，要不是石扬确定孟忠拨弄的就是这棵树，泠然路过时也一定会毫不在意地一手拨开。
她好奇地稍微往前凑了一点，想看得更仔细些，晏朝一把搂住她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侧，低声说道：“小心点。”
泠然心里一甜，嘴角上翘，老实地靠在晏朝身上，“这是什么树？为什么那么厉害？”
“这树我也未曾见过，我会记下让人回去查一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让人砍了还是？”泠然边问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树。
“你看，这树的树叶树干还有果子上都有小小的毛刺，”泠然将自己的发现说给晏朝听，“这种长相就不友好的树，肯定毒性很大。烧了，烧了才安全”晏朝失笑，这个结论，嗯，貌似很有道理。
孟忠的哀嚎还在继续，只是声音显得越发无力，萧平远给他上完药说：“这毒蔓延得很快，你不能随我们上山了，得回去将养一段时日，我再开药给你调理。”
孟忠连忙道谢，又忍不住问道：“萧大夫，这是什么毒？为何我瞬间就感觉手像被大火烤过，又被无数针扎过，疼得恨不得把手砍了。”
萧平远收拾好工具，说道：“我也没见过这毒，只是看着来势凶猛，就给你用了清毒除淤的草药，目前看你的心脉都无损伤，应是没有大碍，但要想彻底解除疼痛，我还得再研究一下那棵树。”
孟忠再次谢过，和兄弟孟勇交代了几句便自行下山去了。
萧平远和晏朝石扬几人再次往前去查看了情况，发现沿着小径往里往两侧都还有不少同样的树，要想继续进山必须得避开或者砍去这些树。
回来问孟勇可有别的进山路，孟勇说，得先过了树林才有不同的路通往上面。众人商议后的决定，砍树烧掉。不然下山时碰到这些树还是很麻烦，况且后面情况不明朗，留有安全的退路才好。
石扬几人带着孟勇，在包裹严实的基础上，沿着出树林的小径边走边砍树，好在这毒树个头不大，倒也不那么累人，走一段路将砍下的小树拖回泠然等待的地方，泠然让人挖出一片空地，再将这些毒树统一焚烧，彻底断了它们再害人的可能性。
第一天的上山行程就止步于这些拦路的毒树，石扬一行人清除障碍探路回来后，留在原地的晏朝已命人生起篝火，搭好过夜的帐篷。众人在静静的林子里吃饭休整。
“孟勇，走出这片树林，再往上是什么？”
“没变化的话，出了树林原本是一条陡坡。”孟勇不确定地回答道。
“今天的这些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应该和地动没有关系。”泠然没有接着问孟勇，反倒提起了那些杀伤力极大的树。
“这么看，这些树应该是有人故意种在那里，就为了不让人进山。”
“今天我们碰到的野兔会不会也是因为误入这片树林，碰到这些树上的毛刺，中毒疼痛难忍，发狂而亡呢？”
“还有上次孟家兄弟碰到的野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山间凉风骤起，泠然打了个冷颤，不自觉缩成了一团。晏朝见状，吩咐众人将篝火点旺后，各自去歇息，他牵过泠然的手细细看着她的眉眼。
一天的折腾，加上身体毒性未消，泠然此刻疲惫感顿生，脑袋有点昏沉沉的。她由着性子把头搭在晏朝肩膀上，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口气说道：“我累了。”
晏朝不自觉搂住她，柔声说：“你喝完药就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啦。”
泠然不出声，只点点头，夜风让她不自觉地瑟缩在晏朝的怀里，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沉。
晏朝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子，细细看着她沉静的睡容，他小心给她调整好睡姿，盖好薄毯，气氛温柔又美好。
篝火噼噼啪啪，不时蹦出火星，火光辐射到的范围，众人安静地歇息着，火光外的树林和山脉漆黑如墨，仿佛渗出黑色的墨汁，慢慢地往下滴啊滴啊……
清晨，篝火还在燃烧，透过枝丫依稀能看到微亮的晨曦。在泠然他们来时的路上传来了规律的刷刷声，石扬和晏朝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值夜的护卫也第一时间拔出刀警戒起来。
“少爷，前面有火光，看来他们没有走远。我们赶上了。”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