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我的鱼儿解气了吗(3)
今天傍晚,卫辛正在宫中参加晚朝,和户部尚书方涵、工部尚书乔徽、太医院正使余越以及其余几位朝臣一起,估算赈灾所需钱款。
卫霖在旁坐着,偶尔听到有疑虑的地方才开口问两句,大多数时候是在听。
就在此时,古嬷嬷神色莫名的从外面走进来,在卫霖耳边低语几句。
卫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殿内其余人也互相推了推,先后闭上嘴。
“母皇?”卫辛脸上带着疑惑,开口喊了一声,随后斟酌着问了句:“儿臣与诸位大人今日商议的也差不多了,母皇若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如儿臣与诸位大人先行告退?”
方涵开口应着:“微臣已知晓赈灾所需钱款的用途,两日之内必定与户部上下算出数额来,呈与陛下。”
卫霖听罢,朝她们摆了摆手。
“诸位今日也累了,余下的事情回去处理吧,夷王留下。”
“臣等告退!”
方涵乔徽她们立刻退下,留下卫辛和古嬷嬷站在殿内,感受卫霖的低气压。
见方涵她们全部退下了,卫霖才朝古嬷嬷抬了抬手。
家丑不可外扬,不论任何时候,让皇室蒙羞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古嬷嬷看了看卫辛,斟酌用词,开口说着:“永宁公侯派人进宫禀报,今日众官家夫郎上护国寺祈福,碰巧撞见七皇子与金国大皇女……私交甚密。”
卫辛的脸色变了变,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错愕。
片刻后,她收敛起神色,又恢复了她一贯的从容模样,朝卫霖说着:“七皇弟与雾衣皇女情投意合,也是好事。”
卫霖始终看着卫辛的神色,见她的表现与往常无异,才开口接着:“此事交由你和礼部去办吧。”
“儿臣遵旨。”卫辛接下这差事,没再多说什么。
卫霖又留她聊了些有关于洪涝之灾的事情,之后就放卫辛出宫了。
……
卫辛刚出宫门,辛肆就撑着伞迎了上去。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云朗驾着车往夷王府折回去。
“主子,辛叁已经跟着行夜和载阳回王府了。”辛肆取出帕子擦着卫辛脸上的雨水。
卫辛笑了笑,问着:“我的鱼儿解气了吗?”
辛肆耳朵泛红,抿紧嘴不说话。
他当然是解气了的。
想了会儿,他往卫辛那边挪了挪屁股,凑上去在卫辛的下巴上啵了一下。
卫辛轻笑两声,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头亲了回去。
“但是这样的话,你和金雾衣就彻底撕破脸皮了,会不会影响到你以后办事?”辛肆蹙起眉头。
卫辛慢悠悠的答着:“从她用那种下作方式拿你试探我的时候开始,我和她就已经撕破脸了。”
后面的和谐友好,不过是按刀未动而已。
“放心,女皇不喜皇女亲王和外族勾结,藩国皇女,我和她撕破脸才好。这卫国到底是女皇说了算,还不是她金雾衣。”
辛肆点了点头,应着:“也是。”
卫辛揉了揉他的脑袋,继续说着:“后宫其余皇子尚且年幼,宗室里也挑不出几个适婚年纪的联姻男子。女皇最近正忧愁无人可解燃眉之急,正好卫思湛和金雾衣送上门来。”
辛肆从怀里取出一包果脯,打开油纸包往卫辛那边递了递,边吃边问着:“为什么又要联姻?”
卫辛看了一眼他的粮包,从里面拿了块桃干,边吃边答着:“缺钱,要找周边的藩国部落互助一下。”
派宗室男子联姻藩国或者部落,能收上来不少聘金,可解燃眉之急。
“可是之前军饷贪污案的钱不是已经收回国库了吗?”
按理来说,卫国国库现在不差钱啊。
卫辛笑了笑,道:“如果水患严重,根据工部户部那边的推算,需要不下百万两银钱赈灾,这还只是小头。看得出来,女皇还是很想在位时做出点政绩流传千古的。想要在中部州郡建出蓄水系统,没个五百万银钱的前期投入别想动工。”
纵观历史,大运河都江堰、郑国渠秦长城,水利土木工程自古都是利在千秋的大事。
对应的,没个三年五载甚至上十年的工期,没个数以百万千万计的银钱投入,这样的工程是很难建成的。
“可是联姻真的能收那么多钱上来?”辛肆觉得好像很悬乎的样子。
“这就要看怎么谈了。”卫辛搂着他的腰,脑袋一歪栽在他肩上,继续说着:“戎狄小王子提前送来的嫁妆,乌兰部落那些肥沃的土地,预计一年能征税八十万两白银。”
土地上能长出很多东西,粮食、兵力、钱财,苍茫大地都载得动。
辛肆的嘴巴张圆了点。
他突然变得好值钱!
之前听她说阿娘阿姐她们割让乌兰部落的土地给他立威,他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现在听她说年征税八十万两,他突然就有概念了。
阿娘阿姐她们直接把他托到了一个好高的位置!
“当戎狄部落的赘媳,好有面子。”卫辛歪着脑袋靠在辛肆肩膀上,觉得这口软饭吃得真香。
辛肆小声嘀咕:“要是我不是戎狄王子怎么办?”
要是他就是个身份普普通通的暗卫,一点助力都不能给她提供呢?
“那我此刻就在率军北征的路上了。”
戎狄部落和乌兰部落开战,鹬蚌相争,渔翁自然要去一锅端。
如果他不是戎狄王子,那她还要给戎狄留什么退路?
卫辛这话答得烫心窝子,辛肆眼眸弯弯的,侧过头看向她,在她额头上啵了一口。
“还没有大婚,你现在就已经开始敷衍妻主了吗,我是亲一口就能打发的?”卫辛坐起来,很正经的看向他。
辛肆:“?”
他是不是很久没想过弑主了?
但对上卫辛那正经的眼神,辛肆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反思,刚才那一口他真的亲得很敷衍吗?
想着,他犹豫会儿,又凑了上去,乖乖把唇瓣贴在卫辛的唇瓣上。
——
夷王府里,载阳和行夜候在大厅,旁边还有数月未见的辛叁。
方梨和宵衣一起过来,笑呵呵的打过招呼。
“汪汪!”
伍将飞扑进来,先给了载阳一通舔狗式舔法。
载阳摸摸它的狗头,然后在它的狗毛上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伍将,过来。”江远山背着药箱走进来,实在不想承认这条舔狗是她养的。
伍将听到江远山的声音,立马回她脚边坐下,狗尾巴左甩右甩。
方梨摸摸下巴,说着:“伍将这总关在王府里遛也不成啊,王府都被它跑遍了。哪天咱几个把它牵到郊外去遛一圈,它那个牵狗的绳子做好没?”
“做好了,找工匠做的牛皮的,结实,也不担心它出了王府伤到人。”江远山放下药箱,随口搭着话。
“汪汪!!”伍将吐着舌头哈着气,狗头不太聪明的样子,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远山。
辛叁在旁边听着她们几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只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就在辛叁准备开口问问她们卫辛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江远山先开口问着:“辛叁,你上个月服用解药是什么时候?”
辛叁愣了会儿,想想之后答着:“四月廿六。”
所以她才急着来找卫辛,今天已经五月廿二,她离上次服药快要到一个月了。
“那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江远山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脉枕放在桌上,问着:“你们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