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官方挖土
老爷子这一段话和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摸不着头脑,自家祖坟被扒了怎么着也不应该是满脸的欢笑吧,您怎么着也得表现出悲痛的情感出来吧。
看着我满脸的疑惑,父亲解释说,被扒的只是曾祖衣冠冢,他老人家当年云游天下,寻仙访道去了,里面除了他老人家当年留下的一件破衣服,棺材里面是什么都没有。这伙贼人见什么也没有得到,心里直骂晦气,还想着再去挖姚富贵父亲的坟茔,可他们之前的行动不知道被谁给出卖了,姚家得到消息,连忙将人手派来阻止了这群人的行为。
而且除了姚家先祖坟墓被挖之外,还有其他几大家族的先祖坟墓也被挖掘,先祖的尸骨更是直接被抛尸荒野,相比于其他几家,我姚家的损失其实已经是很小了。
严格说来,府里并没有收到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就是面皮被人落下,但姚家又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读书人,姚富贵更是只懂得生存之道,这番行动下来,姚家也是成了弱势群体,毕竟被挖祖坟在这个时代看来是一件天大的祸事,如今,郭北时局凌乱,姚家受害更是能和那些利益受到损害的家族联系在一起。
不过,县丞的死亡却是也和这些挖姚家祖坟的人有关,父亲说将姚家祖坟消息透露给土耗子的正是张县丞,姓张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这边让我们安抚郭北县里面的流民,自己却是不断的收敛钱财,更过分的是带着土耗子去刨坟,不但将其他人家的祖坟给挖了,更是将自家的祖坟也给刨了,像是一条见谁都要咬上一口的疯狗,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
土耗子和张县丞盗取了不少的坟茔,获得了不少的财宝,姓张的似乎是不满自己的收获,想要获得更多,结果两队人马因为分配不均闹起内讧,县丞也因此丧命,现在整个县衙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只剩下主簿和典史二人了。
主簿的地位处于县丞之下,属于九品的小官了,负责管理一个县的户籍管理统计,通缉人员的查找和文书的书写等,一般情况下做这个职位也是需要在学识上达到一定的要求,在县里也是可以调动一些人的人物。
典史的品级为未入流,掌管一县监察狱囚之事。如今整个郭北县的官僚体系已经被瓦解了,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主薄和典史难以起到相应的作用了。
最后父亲表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那些土耗子,现在他们正在接受各大家族的集体审判,我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一起去看看,正好瞧瞧这些盗墓贼是不是真的长得三头六臂,尽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去挖整个郭北豪门的先祖。
要说郭北第一豪强肯定是张县丞本家,所以审判土耗子的场所也是张家的宅子,我和父亲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围满了前来参观的人,这是一座青砖黑瓦的小院,正厅前是一片砖石铺就的庭院,几大家族的人坐在主卫上,按道理上面应该有父亲的座位,可不知怎么回事,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置被一个陌生人给代替了。
在张县丞死后张家迅速推出来一个新的张家话事人,这人我也认得,他是张县丞的弟弟,叫做张新民,如今在张家的主场,他见到我父亲来了先是一脸的赔笑,说父亲来晚了这位子有些不够,还请让我父亲多担待些,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对于姓张的说的话也只能当做耳旁风。
虽然姚家富足,但根基着实薄弱,张县丞在的时候他们将姚家视作张家身旁的一条狗,现在张县丞已经逝去了,执掌张家的张新民更是嚣张,他执掌张家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想要立下威望,那么姚家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立威对象,谁让姚家一直就是张家的附庸呢?尽管姚家有钱,但只有钱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钱是英雄胆,权是什么?它是真正的一片天。
父亲自然也是明白姓张的这种想法,作为当地的豪强,张家出了不少做官的族人,几乎是代代都有,和唐家一样,他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郭北县更像是两家的后花园。姚家自然是能退一步就退一步,自然是不能得罪他们。
像我等这些修道人士,已然非人也要受到人家这种关系网的制约,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自然是豪气和通畅了,但我等头上还有道录司这一把悬挂的利刃。
张新民见我父亲服了软,有些洋洋得意,坐回主位上对着院子里被束缚着的一群土耗子厉声喝道:“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台下似乎有一人是他们这些人中领头的,见张新民这样问,不紧不慢的回应:“什么罪名?你是说挖了几块地吗?年轻人,这天下是大宋的天下,这土地自然也是大宋的土地,埋在地下的东西自然也是大宋的,我们这些人从地下挖点东西可都是为大宋办事,怎么能说是犯罪了呢?”
什么,土耗子头头这一句话让我顿时迷糊了,他的这一番话未免也太厚颜无耻了吧,挖掘他人先祖的坟墓怎么可以说是为大宋做事。主位上的张新民脸色也是被他气成了猪肝色,接着大声的喊道:“来人,接着给我打。”
旁边几个拿着水火棍的县衙差人听到后就要上手打他,张家能够号令这些衙役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在旁边解释到,这张新民就是郭北县的典史,至于堂上坐着的唐家主事人唐西城是郭北县的主薄。张家和唐家将整个郭北完全经营成自家的的老巢可不是虚言。
衙役刚上手打了几下,那群土耗子的头竟然挣脱了绳子的束缚,从台下站了起来,一脚踹在衙役的身上,将其踹了一丈远。
在场的众人见其逞凶,也是脸色突变,有些人直接躲了起来,整个会场乱做一团,我只是将父亲护在身后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挣脱束缚后,那土耗子的头又拿出一枚令牌出来,随后将其甩给张新民,他见到令牌上面的图案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十分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局面似乎失去了控制。
脸上神情变化了好一阵子之后,张新民和唐西城起身恭敬的说道:“下官见过司主。”
司主,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是道录司的司主。不是说唐县丞才是道录司的司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