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42码鞋印
藏在隔壁地道口的马文韬,看到刘宏伟他们,终于从地窖出来,离开了耿波家。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马文韬心想,现在,刘宏伟应该不会再次去突袭五金店了。
我还是回四室两厅去住吧。
耿波这里,也别和他见面了。改天再说!
不过,因为留下了脚印,那是证据!弟弟马文德和他的脚一样长,都是穿42码的鞋。
马文德危险了。有可能会被刘宏伟当成替罪羊提审!
想到这里,马文韬立刻用备用手机,给马文德发了一条信息。
“你不要藏在船上了!赶紧回监狱!防止刘宏伟突然袭击,来提审你!”
第三监狱不远。
就在泾河大桥河对面,四公里远的一处山洼里。租一辆三轮车,十几分钟可到。
等马文德悄悄潜回第三监狱食堂角门时,他的管教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守在门边开锁。
由于马文德易容了,脸上化了妆,管教没认出来。
差点误会了。
及至马文德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妆容,管教这才认出了他。将马文德偷偷带进一间独立监舍。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
马文韬回到四室两厅,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躺到宽大舒适的床上,感觉有瞌睡。很疲倦,想睡。
然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马文韬睡眠不好,经常失眠。每天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打个盹,进入了梦乡。
那个多次出现过的梦境,再次进入马文韬的下意识之中。
他梦见,自己站在塑料厂办公楼前面。忽然看到,有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从一楼往二楼而去。
背影像极了程雯雯。
马文韬好奇,想跟上去看看正脸,到底是不是程雯雯。便追上了楼。
追啊!追啊!
无论怎么努力,脚下就是迈不动步伐。根本追不上那女的。
急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等站直了身子再看,前面那个长发飘飘的背影,脑袋没有了,端在手上!
飘飘忽忽地,消失在柴美丽办公室门上。
门是关着的!她没有开门的动作。就那么不可思议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上。
梦境每次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惊出一身冷汗。
回到局里的刘宏伟,也是一夜未眠。
忙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又到了上班时间。
他两眼充血,打着哈欠,走进自己办公室。
周昕跟在后面,将几张照片摊开了,整整齐齐摆在刘宏伟办公桌上。
刘宏伟一屁股坐下,开始冥思苦想。
这是几张提取到的脚印照片。
有昨晚上新提取的,也有从档案室里调取出来的,马仔和蝎子的资料照片。
刘宏伟集中精力,开始进行比对。
他发现,昨天晚上出现在塑料厂的小偷留下的脚印,不是马仔的,也不是蝎子的。
马仔的鞋,40码;蝎子的鞋,41码。
而这双鞋,是42码!
阔边鞋底,很厚,纹路清晰。
难道是聂胜益回来了吗?
刘宏伟又让周昕调取了聂胜益的资料库存,再次进行比对。
也对不上号!
聂胜益也是穿40码的鞋。
想了半天,刘宏伟再次对周昕说:“将马文德的脚印照片,也拿来比对一下!”
在档案室里,周昕无意中发现,马文德和马文韬,都是42码的鞋子。
马文韬已经被执行了注射死。于是,周昕只拿了马文德的鞋印照片,给刘宏伟查阅。
马文德在第三监狱服刑,脚印怎么可能出现在二码头塑料厂的料场围墙上呢?
两人都摇了摇头。
刘宏伟揉了揉烧得通红的双眼,还是说:“走!去监狱看看马文德!”
到了第三监狱。
当管教一听,局长要亲自提审马文德,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大盖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个娘啊!
马文德前脚刚回监舍,刘宏伟后脚就追过来了。
马家人消息之灵通,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可不敢再答应,让马文德出去了!
给再多钱也不能答应!否则,我这大盖帽可能随时不保啊!
不一会儿,马文德穿着宽大的号服,在管教带领下,来到了问话室。
刘宏伟一眼看到马文德,顿时失去了问话的兴趣。
悄悄对周昕说:“你随便问几句得了,我去车上打个盹。”
刘宏伟想要的是,他们交不出马文德。那么,就有戏。
现在一看,马文德乖乖地呆在号子里。那就说明,昨晚的鞋印,不是马文德的。
刘宏伟绝对没有想到,马家的人脉关系,强大到可以让马文德在监狱里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地步。
回城的路上,刘宏伟烦躁地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周昕便说:“马文韬的鞋子,也是42码!”
并且,鞋印纹路,如出一辙。貌似同一双鞋,踩出的脚印。
可是,马文韬已经被执行了注射死啊!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刘宏伟心想,莫非,是我和邱玥杞人忧天,草木皆兵,想得过于复杂了?
他就只是个普通的小偷而已吗?
刘宏伟陷入了痛苦的迷茫中。
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思路,这事只好暂时按下不提。
过了几天,马文韬父亲马成功,因病医治无效,过世了。
马家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仪式。
主事的,是马文韬的堂兄马文学,第二人民医院的副院长。
刘宏伟交代周昕,派一个线人,混进亲朋好友队伍中,暗中盯着。
看看聂胜益、马仔、蝎子和聂玉如,会不会在丧礼中悄悄出现。
按照泾河市丧葬习俗,夜里十二点之后咽气的葬礼,骨灰盒放进硕大的木制棺材里,要摆放三天三夜,第三天一早,出殡。
就在第二天深夜,刘宏伟的眼线发现,灵柩前,出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披麻戴孝,在灵柩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瞬间不见了踪影。
灵堂没设在殡仪馆,而是设在小区楼下的过道里,并不宽敞。是手工临时搭建的灵棚,四周一目了然,是藏不住人的。
那会儿,时间已是下半夜,大家都回家睡觉了。灵堂里很清净。
只有几个近亲在守灵,没有外人。
线人是从不远处的窗户里,悄悄观察到的。
等线人走出屋子一看,人呢?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