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喜宴上
宋元洲盯着她,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载着花镜回去。
“我们回京城办证,剩这么多喜糖,给村里的小孩甜甜嘴。”宋元洲有些不高兴,唇角淡抿,眸色沉沉。
“元洲哥,你生气了吗?”花镜搂着他劲瘦的窄腰问。
宋元洲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劝花镜不要太在意,自己却做不到,实在是可恨。
“就是觉得不能早点和你成为合法夫妻,耿耿于怀罢了。”宋元洲坦白道,这件事他想了几年
这回轮到花镜反过来开解他:“可我想去京城领,那里更大,说不定更好。”
“应该是更好吧。”这算宋元洲的知识盲区了,他有些不确定道。
一路上说说聊聊,心里也都开阔了,田里黄灿灿的油菜花,仿佛是走进了哪位名画家的油画大作中,闻着花香,走在路上。
张婶子已经开始叫好了来帮厨的,洗菜、切菜、烧菜一条龙,都是以前合作干惯了的老手,办桌人多的菜还不是小菜一碟。
“张丽,你把那个红薯片切好吗?拿过来我油炸一下。”张婶子伸出手朝张丽说。
张婶子也不知道花镜从哪买来的百来斤茶油,说是带不走尽量用,剩下的话,干活的各家分了。
张婶子也没跟她客气,这年头炸货可真少见,张婶子觉得来一道“炸薯片”,不仅小孩爱吃,裹上盐和辣椒面 ,大人都抢着吃。
花镜回来的时候,借来的桌椅上已经坐满了好些人,见他们夫妻俩回来,都可劲夸。
宋元洲一改平时清冷疏离的气场,给各桌抓了一把糖。
“谢谢您来,给大家沾沾喜气吃糖。”
花镜站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时,张婶子就在厨房喊她。
花镜应一声马厩快步跑去看看,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花镜手足无措地问:“婶子,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还不等张婶子说话,张丽就对她说:“新娘这天就负责招待客人,厨房你交给张婶子就没有不放心的地方。”
张婶子:“我这侄女说的的不假,你帮我再去收十个鸡蛋,我想干脆凑十个菜,十全十美。”
村里人每家都派了个代表来,总共十桌,看到十个菜的时候,大家暗暗惊奇,没想到宋元洲两人会这么舍得。
绝对算得上是这二十年来,最丰盛的一顿宴席了。
饭吃了几筷子,宋元洲拿着不知从哪搞来的酒,给大家倒了小杯,一桌一桌的敬,花镜陪着他。
酒过三巡,宋元洲也没有一丝脸红,但花镜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耳垂已经红得发紫,像颗野葡萄了。
轮到村长,宋元洲拉着花镜给磕了个头,北方人行大礼多是磕头,村长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
弹跳的一下,避开了这一磕,大声嚷嚷:“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受不得啊!”
“说得什么话呢,牛子,这是人家宋知青太懂事。”村里辈分和年龄最高的长辈叫着村长的小名道。
牛子?
大家都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村长脸色顿时黑下来,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喝道:“叔公,您能不能下次不要再叫我小名了,让大家知道,我还怎么当村长。”
“叫了这么多年了,你总得给时间让我改吧?”叔公耍无赖,每次都是这句话。
吃完席,剩下来的汤或者菜,都被大家打包带回来,沾着什么吃,也是不错的。
张丽在后厨帮忙,给苗小六、苗小七兄弟俩留了两块肉和一布袋子炸薯片,高高兴兴地回家。
张婶子吃着已经提前在灶台温着的饭,把剩下来的钱给花镜:“这是剩下的56块2毛4分,农村做喜宴用不着这么多钱,这些你都拿回去,初初在外面,什么都得花钱,可别傻了吧唧的把钱花这。”
宋元洲把钱推回去,“这些钱是给 帮忙的人的,不能让你们白干,您放心,我们的钱还有多少,我不方便说,但真的充足,我家里给了两次钱。
京城有我伯父在,宋书珍就是他女儿。虽然关系不好,但看着我爷爷奶奶的份上,他只能对我好。”
张婶子听他说这些,也就相信了,拿着钱手心像发烧一样,干脆吃着饭就开始算,多少人分多少。
太阳渐落西山,知青点才恢复平静。
钟鸣看着两人笑笑:“头一次见到,结完婚的夫妻俩分房睡呢。”
宋元洲反唇相讥:“我和花镜倒不急,要是钟鸣你急的话,你挑一个即刻入洞房啊。”
“唉,无聊。”钟鸣起身回房了,在宋元洲嘴里,真是讨不到便宜。
日暮渐黑,宋元洲心里还是很不平静的,就如钟鸣所说的,明明是新婚夫妻,还要分房睡。
花镜靠在他怀里,吸收月精,耳畔是他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
“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中午坐上火车,过三天两夜就到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京城大居不易,我先把你送到宋书珍那,你和她玩一天,最多两天,我办好事就去接你。”
“我去房管所办手续,还有我们的户口,放心咱们先去领证。”
“等一切都弄好了,我就写信给爷爷奶奶和爸妈,让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办一个大的好不好,你穿红的还是白的?”
宋元洲问了两遍,低头一看,怀里的人睡颜如花,两腮薄红,已经是睡了一会了。
宋元洲把她搂得更紧了,把下巴轻轻抵在她头上,看着夜幕中的远方。
今晚的月色很亮,照得他眼前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