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手一挥,有人遭殃
“你好,麻烦把那件绿色裙子拿给我们看看。”
“这个不便宜,最少20,你们想好了。”
“拿吧,旁边那件碎花红底的衬衫,也给我拿过来吧。”
宋书珍和花镜赶上了,上午去镇上的末班牛车,两个姑娘一个冷艳,一个娇俏的让人挪不开眼。
就连一向跋扈的售货员,也放低的调子,变得十分好说话,两人说什么都照做。
衣服到手后,宋书珍先摸了摸料子。
绿色的裙子是麻的,容易皱还肤感不好,花镜这身娇贵的皮囊,怕是会磨红。
不过颜色是真的不错,先放这。
花镜拿着碎花的红衬衫,问:“也没有山茶花的,这花太小了。”
售货员喜她这模样,看着她的脸挪不开眼,笑道:“原本是不给外面卖的,既然你要,24元加上布票拿走吧。”
还能刷脸?
宋书珍火速从羊皮小包里,掏出钱票,“赶紧拿出来给她试试吧。”
“行。”售货员眼睛一扫,就知道钱错不了,弯下腰从底下翻了几下,抽出一件白底山茶碎花的裙子。
一看就洋气,就是不好穿,皮肤稍微黄点、黑点就显得人土气。
花镜拿过来,玉指在花纹上蹭蹭,满意地眯起了眼。
宋书珍把绿色的裙子也买了,花镜不能穿,就自己穿,自己皮糙肉厚。
各村都收完果子休息的日子,镇上人明显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有说有笑的结伴买必需品,就衣服那是最少人去的。
乡下的农村人,都觉得买衣服是最不实在的。
肚子都吃不饱,谁还愿意为了一身好看的皮,花自己辛辛苦苦一年赚的钱。
没错,茶村一年分一次钱,普通人一年能分百来块都算不错的。
花二十买一件漂亮的衣裳,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嫁城里人。
国营饭馆里今天供应的是:辣椒炒肉和剁椒鱼头,两个硬菜。
厨子是祖传的手艺,那手艺吃过的都说好。
宋元洲点了两个硬菜,菜都上桌了好会儿了,两位女同志还没来。
“你女朋友和妹妹,是不是不来了,我肚子都饿瘪了。”一身黑的大汉不耐道。
他是威哥介绍来卖手表的,面前这个青年说请自己吃饭。
菜是硬菜,就是自己已经快被馋得肠绞痛了。
宋元洲看着门外拐角处的两个身影,眼底略带一丝喜悦,淡然道:“来了,急什么。”
终究是吃人嘴软,汉子晃晃身子,嘴被抿成一条直线:“就冲这两个菜,我忍。”
宋元洲无动于衷,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元洲哥!”
一道娇软的女声响起,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汉子愣一下,探过头去瞧,就见两个盘亮条顺的女的,从门外走过来,坐落到自己面前。
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宋元洲,颤手指着对面两人:“这这就是啊?你早告诉我,你妹妹长这么漂亮,我也不会一直催你啊。”
他下意识觉得宋书珍是宋元洲女朋友,两人气质特别像,也很有夫妻相。
“嗯。”宋元洲低沉一声。
然后举起筷子,给花镜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看上去滑嫩带点酱油色肉片,被放到碗中,一股肉香夹杂着辣椒香与辛辣味,直直钻入鼻子,让人口水泛滥。
其他两人已经在大快朵颐时,宋元洲看到花镜一副难受的样子,便询问道:“不喜欢吃吗?”
花镜点点头,捂着嘴,仅露出的两弯细眉紧蹙,杏眼被用力压得微合在一起,“唔”
她飞快跑出去蹲在门外干呕,宋元洲追上来紧张地问道:“是不是不能吃猪肉?”
他记得,有一个少数民族是不吃猪肉的,饮食清淡,和汉族人不同。
花镜脸色发白,越发显得粉唇娇嫩,也许是难受,声音也格外软糯,“我不想吃肉,什么也不想吃。”
宋元洲眉头紧锁,心疼地看着,哄道:“我去点一碗青菜粥好不好,我们进去等着。”
花镜被他拉着回去,正巧碰到找出来的宋书珍,她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没事,回去吃饭。”宋元洲语气略冷,小心地把花镜扶到凳子上,才去窗口。
“同志,麻烦一碗青菜粥。”
“青菜粥,谢谢。”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抬眼一看,冤家路窄。
竟然是张良,他旁边跟着一个秀气的女人。
“没想到,你还能来国营饭店好吃好喝,茶村真的需要我们报社走一趟了。”张良眯着眼勾嘴笑道。
上次没能让这个黑类吃点苦头,他都有点生气了,拿着那张照片诉说了好久。
哦,对,他既然在这,那她也该也在,真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宋元洲挡住他看过去的目光,黑眸里泛着冰冷的光:“你是想找死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足以威慑对面的人。
张良推开挽着自己的女人,正色道:“这是公众场合,我是一名报社的工作者,而你”
他的未尽之意耐人寻味,仿佛宋元洲是说不出口的存在。
青菜粥好了,宋元洲暂时没功夫理他,端上刚出锅的热粥,小心地捧着碗边沿,踩着步子回去。
心里想着:如果他敢让小茶喝不到粥,我就让他从镇上消失。
张良从他转身的那刻,就看安静坐在那的花镜,唇色微白,双手捧心。
恰有病比西子胜三分,美目碧长眉翠浅的风姿。
一时看呆了。
一起来的女人生气地在他头上砸一下,负气跑了。
频繁的回头,希望张良能追上来挽留自己。
但张良连看都没看,端着粥已经走到花镜面前了。
端着嗓音道:“我们又见面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花镜呡了一下口粥,软糯香甜、青白透亮的粥顺着食道,一直暖到胃里,温温热热,身体的不适被瞬间安抚下来。
听到有人搭讪,略微思量才掀开长睫,两双勾魂夺魄的眸子上挑:“我记得你,叫我花镜吧,大家都这么叫。”
张良心里一喜,紧接道:“我跟你们一起吃吧。”
没等他去拿凳子过来,宋书珍就在自己堂哥杀人的眼神下,站起来。
语气嚣张道:“你过来坐,经过我同意了吗?不准过来,不然我就喊人来,说你耍流氓。”
这时候耍流氓,可是要被抓走的,严重的赶上严打会被枪毙。
张良自认为是一个极有修养的文人,再生气也不能会对女同志发火。
他转过矛头对准宋元洲和大汉:“你们让个位置,我有事和这位同志交流。”
大汉也看明白了,这是挖墙脚。
他本来就长得一脸凶悍,熊眼鹰鼻,板起脸来自己老娘都害怕。
本着能帮就帮的原则,他粗着嗓子喝道:“马上给老子滚!吃得正上劲,惹老子不爽了,一拳打在你这干瘦的小身板上,你可受不起。”
张良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黑,对比了两人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确实是打不过他们。
无奈地坐到隔壁桌上,眼神依旧火热地盯着花镜,只差没把她生吞活剥下去。
他在家一个人的时候,看照片的目光就是如此。
花镜有些受不了,捏了个法决让他瞎眼一天。
[障眼术]
一束粉光没入张良体内,他从雾气腾腾的碗中抬起眼后,又下意识地又往那个方向看。
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连前方的人影都看不清。
他慌张的站起来,动作莽撞,把桌子椅子都挪错位,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饭店的人都投过去异样的眼光,窗口的服务员暗骂了句:“有病吧?”
宋元洲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抹残忍的幽光。
背后的大汉瞬间感觉到,附近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后背,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