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魑魅魍魉
齐州城外。
一处火器实验场地，浓烟四起，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和炒豆般的火铳声。
武安站在远处，看完火炮和火铳演示后，火器工坊管事章大匠忙上前汇报火器生产情况。
自从火炮和火铳工坊从密州搬迁到齐州城外后，武安就搜罗了不少青州的工匠加入工坊，使产量大幅增加。
随着打造火铳的数量越来越多，青州军中有了新的兵种——火铳兵。
在这次刘猛率军南下平叛的大军中，就有五百名火铳兵，根据战场反馈的结果，效果还不错。
大规模使用火器是历史趋势，虽然这时候把青州军‘全火器化’是不可能的，但军中半冷兵器半火器化还是能实现的。
明年青州军就要继续出击，因此武安已经命令工坊加快铸造火炮和火铳，以及大量制作火药，以备来年作战使用。
以前火药产量还有原材料不足的影响，木炭和硝石还好说，硫磺却是不易得到。
没人是傻子，尤其是青州火炮发威后，朝廷已经有意的管控硫磺流入青州境内。
不过随着从海外大量购买硫磺，这个短板也解决了。
受明末天启六年王恭厂大爆炸的惨痛教训，青州军的火药全都储备在城外，并且位于人烟稀少的地方。
要知道天启大爆炸，可是和3600年前古印度“死丘事件”以及1908年沙俄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一起号称世界三大自然之谜。
前者造成两万人死伤，灾祸巨大，影响甚广，甚至直接改变了明朝历史。
因为天启帝唯一的太子朱慈炅受惊而死！
不过一年后，天启帝驾崩，然后崇祯继位，再然后大明朝就没了……
虽然王恭厂大爆炸具体原因没有查明，不过无非是明火引起的火药爆燃。
古代人安全意识不强，为了防止悲剧重演，青州军的火药并没有堆放在一处，而是分开储存。
武二郎很惜命，虽然对储备火药有严格的要求，却并没有亲自去查验。
随后武安又特意仔细查看了工坊的的保卫情况。
自从火炮大发神威后，各种魑魅魍魉纷纷来窥伺，青州军已经捉住许多密探，他们来自各种势力，因此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
若是火炮技术泄密，日后青州军的优势就会失去，要想降维打击敌人就是奢望了。
武安并没有给自己将来征战天下增加困难的打算，因此在工坊周围派了重兵把守。
不过即使有层层人手护卫，有的人依然是想方设法的窃取秘密，进不去工坊直接偷师，探子就迂回的去收买工匠。
锦衣捉拿过几次，却依然有人挡不住诱惑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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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然楼。
此时已是正午，正是用餐的时候，作为齐州城内一处有名的酒楼，客人络绎不绝。
一个四十多岁的富态员外走进悦然楼，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的随从，此人明显是熟客，在跑堂大伯卑恭的带领下，员外上了二楼一处雅间。
在大伯出去前，随从递了一小串铜钱打赏，吩咐一会儿有人来寻他家员外商议事情，让大伯直接带过来。
这黄直黄员外果然依旧出手大方。
大伯真诚的千恩万谢，走之前不忘贴心的给三人关上门。
出来后，忙把手上的铜钱揣入怀里，又急忙跑下楼去迎客。
黄员外待门关上后，笑眯眯的脸上表情一变，严肃的坐在椅子上，一个随从忙近前，两人低声私语着什么。
另一个则走到门口处，谨慎的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不到半炷香时间，门口的随从咳嗽一声，黄员外和另一个随从忙闭嘴抬头，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随从打开房门，大伯笑着道：“大官人，客人来了。”
黄员外恢复无害的模样，笑眯眯道：“快请进来吧。”
这时一个脸上带点忧思的三十多岁的汉子走进来。
黄员外起身相迎，转头又对大伯吩咐道：“先不急着布置酒菜，一会儿再说。”
大伯自无不可，转身走了出去，随从随手关上门。
黄员外走到汉子面前，笑道：“贾贤弟，快请坐。”
姓贾的汉子看见热情的黄直，黝黑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郁，勉强笑了笑，坐在房间的一张椅子上。
黄员外仿佛没有看见贾姓汉子的表情，跟在他身边坐下，随口小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贾姓汉子身子一抖，哀求道：“大官人，你就放过俺吧。”
说完作势要跪下。
黄员外眼神犀利，一只手拽住贾姓汉子的手臂，语气冰冷道：“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有退路吗？若你要想全家无事，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
贾姓汉子感觉手臂如同被铁钳拿住，透骨的疼痛，这才知道眼前富态的员外竟然有如此力气，双眼透出一股恐惧，“哎吆”一声，悲声道：“大官人，你这是让俺死呀！”
黄直毫无怜悯，不过手上的力气一收，脸凑上前，低声道：“你走出这一步还想有退路吗？”
“你以为你还能在齐州城内待下去吗？”
“此间事了，我等自会带你全家离去，若不然后果你自己知晓。”
贾姓汉子脸上表情变换着，抬头看着对面冷漠盯着他的健硕随从，知道今日若是不答应怕是不能善了，而且黄直说的没错，自己一步踏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后一咬牙道：“大官人，你……你说的给俺的钱财……”
黄直笑了笑，知道此事成了，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早已备好，就等你拿出东西。”
贾姓汉子摇头道：“那法子我已偷偷抄录下来，不过这次没带，今日傍晚再交易，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以。”
黄直眼看事情要办成，笑道：“贾贤弟，我看你事毕要逃离青州，既然如此不如跟随我一同离去。”
“你想作甚？”
贾姓汉子警惕问道：“大官人要食言呀？”
“贤弟误会了。”
黄直摇头道：“虽然得了法子，不过总归需要人手铸造，贤弟对此有经验，若是到了朝廷那里，必有一番重用。我这是真心为你着想，总好过贤弟日后一家亡命天涯的好。”
贾姓汉子拒绝道：“小人已经有了去处，多谢大官人费心。”
心里却腹诽道，若不是着了你的道，上了你的恶当，俺还用背井离乡的去逃命？
俺真应谢你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