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报信
两日后,接到通知的人都回来了。
武安将心中挑选的人一一列出来,大约能有三十人左右,若是在村子里再选一部分,能有五十人,这样人数差不多够用了。
离出发的日子还有两天,武安先将选出的三十人集合在一处盐田上,以前晒盐的人这几天都回家休息了,这里有搭建的临时窝棚,正好方便商量事情。
其余人到了后,武安全副武装,腰的左侧挂着腰刀和弓囊,后侧挂着箭囊,让吴玉宝和韩涌骑着马去四周巡视,他和韩潮一起进了窝棚。
“都头——”
“二哥——”
“大哥——”
窝棚里的人见到武安都起身问好,不过称呼各不同,参加乡兵的叫“都头”,同村的有称呼“二哥”的,还有随着韩潮等人叫大哥的。
武安一一点头答应,窝棚很宽敞,三面围起来,只有南面有出口,能容纳三十四人休息,如今站着二三十人倒也站了大半空间。
武安往窝棚最里面走去,挡路的纷纷侧身让开,最后面对出口站定,韩潮则持刀站在门口位置。
武安扫视一圈后,声音平淡的说道:“今日把兄弟们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我有一件大事需要兄弟们帮忙,但这件事关乎诸位兄弟的身家性命,如果哪位兄弟不想担风险,在我说出来之前,还请现在就走出去,我绝不为难。”
众人面面相觑,刘家村的刘猛一向胆大,首先向前一步,问道:“二哥,可是要与人血拼?”
武安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错。这次对头很强,恐怕有性命危险,若是有弟兄心中害怕,或是家中有亲人照料,还请出去,武安心里绝不怨恨。事成之后,有的兄弟若想回来,我也绝无二话。”
众人一阵沉默,武安也不再说话,只是在每个人的脸上看来看去。
“俺不怕,死有什么怕的!再说,有都头在,俺们还怕谁?”
首先说话的是张雍,他全家是替刘从彦家看山的,还是猎户,因为从小不缺肉食,年纪轻轻的长得很壮实,性子很豪爽。
“有二哥这句话,俺还能说什么呢!跟着二哥几个月,大口喝酒吃肉,着实痛快,俺家还有兄弟,爹娘自有人照顾。”刘猛咧嘴笑道:“二哥,算俺一个,刀枪火海俺陪你走一趟。”
刘獐也上前大声道:“俺最佩服二哥,俺跟定你了!”
有三人带头,剩下的人纷纷拍着胸脯上前,气氛也火热起来。
武安弯腰重重的施了一礼,抬头大声许诺道:“ 诸位兄弟愿意陪我走一遭,安永不忘今日之情。”
“说吧,二哥,谁和你过不去?”刘獐心里着急问道。
武安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侯家——”
“侯家?”众人听到这,有人脸色有些变了,树留影、人留名,侯家的势力在这一代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武安嘴脸露出一丝嘲讽,看着脸色难看的刘獐道:“刘獐兄弟你怕了?”
“谁——谁怕了?”刘獐有些底气不足道。
“呵呵——”武安上前拍了拍刘獐的肩膀,又看着刘猛道:“听说你们两兄弟曾经在侯家兄弟手里吃过大亏,是不是?”
刘猛脸色难看道:“去年俺们两兄弟去贩盐,不想犯在他们手底下人手里,整整被吊着打了半天,若不是正好遇见一旧识,替俺们求情,性命怕早就没了。”
接着双眼蹦出仇恨的目光:“就这样,俺们在家躺了好几个月,请医问药的,家里所有钱都用光了。说实话,若不是今年两家实在活不下去,俺们两兄弟绝不敢再跟着二哥重操旧业。”
武安点点头说道:“侯家以前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咱们,但如今咱们有这么多兄弟一起,正好替你们报仇。”
刘猛也是有气性的,看着武安道:“二哥,俺这次一定要亲自杀几个狗腿子泄恨。”
武安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大声道:“诸位兄弟,我为何要铲除侯家,就是因为咱们贩盐挣得钱越来越多,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那侯家已经有了察觉,私下派人来打听咱们,若是让他们知道咱们贩卖私盐,他们岂能放过我们?”
接着又看了刘氏兄弟一眼接着道:“刘猛刘獐兄弟就因为贩了一点点盐都差点丢掉性命,咱们贩得更多,侯家知道了,又会怎么对付我们?咱们能有好的结果?”
“我也想就此罢手不再贩盐了,然而不贩盐咱们以后怎样生活?”武安看着前面人的眼睛,声音越来越高:“难道你们愿意回到以前全家吃糠咽菜朝不保夕的日子,告诉你们,我绝不愿意!”
武安声音高亢道:“人生在天地间,为何有人每日有锦衣玉食享用,有人却活的不如狗。难道就因为我们出身低贱,就活该受苦受罪?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个改变我们一家穷苦的机会,一个改变我们子孙后代命运的机会——”
“只要我们拼一把,我保证所有人都会有好日子过,从此县城州城的私盐都会由我们买卖,你们现在每月才挣几十贯,以后每月就会有几百贯。”
“诸位兄弟,咱们都是堂堂的汉子,未来父母妻儿是吃苦还是享福就看我们自己了。”
“都是贩卖私盐,侯家凭什么要管着咱们?欺人太甚,大伙儿一起跟着都头和他们拼了……”
“俺老娘才跟俺享了几天福啊,俺们不好过,那侯家也甭想好过。”
“俺从小就吃苦,为了以后得孩子过得好,俺舍上这条贱命拼一把。”
……
二十几个青年人的血性被点燃了,没有人想吃苦过日子,尤其是这几个月每个人最少也能挣下二十贯,而五口之家每月六贯钱就能满足基本的生活所需。
武安看着众人的情绪终于被带动起来了,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亲娘和孩子永远是普通人的软肋,宁愿自己受再大的罪,吃吃再多的苦,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心底也是甜的。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吧!
接下里,武安大体介绍一番自己的计划,又安排大家今晚就住在这里,方便出发,实际上是让大伙互相监督,防止消息泄露。
这里本来就是给晒盐的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一应生活炊具都齐全,粮食足够众人食用了。
中午时分,武安和吴玉宝赶着牛车到了这里,武安吩咐几个人把两个大箱子搬了过来,这里面有武安让吴玉宝舅舅替他购买的长刀和弓箭。
牛车上还有两坛子酒和许多熟肉,这是犒劳众人的。
一共五把八斗步弓,十五把长刀,十根长矛。
武安先给会的射箭的发放步弓,然后让没有兵器的各种挑选趁手的武器。
并且找了一片空地,立了几个箭靶,让弓箭手抓紧时间熟悉兵器。
武安留下韩潮、吴玉宝,自己骑着马,让韩涌把自己的马拴在牛车赶着牛车往家里送去。
傍晚,武安两人来到村外时,从村里迎面走来一个脚步匆匆的行人。
那人身材瘦小,武安起初没有在意,当那人看见骑在马上的武安时,疾步跑了过来,嘴里叫道:“都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武安勒马停下,仔细看着来人的脸道:“丁洪?我不是让你这几日回家休息吗?你怎会在这里?”
丁洪跑到武安马前,抬头急切的看着武安道:“都头,那丁里正在家里和侯家人密谋害你!”
“什么?”
武安听完愣住了,他跟众人说侯家知道他们贩盐的事,要报复他们,这就是为了激起大伙的同仇敌忾,不成想一语中的,真的发生了。
而丁且里正的驴日的怎么也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