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而后立
女生宿舍内。
林晟进来，锁好铁门，背着方渔随便走进了一个寝室，将其放在一个干净的床铺上平躺。
手中出现了一红一蓝两种灵析肉。
“冷锋，我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跟我？”
冷锋奇怪的看着林晟，从以往的关系来看，他是林晟雇佣的保镖。
从现在关系来看，林晟同样是一个“聚集地”的老大。
为何要跟他商量？
林晟盯着冷锋，并没有避开龙爪兄三人，“普通人有好几种成为超凡者的方式，但是现在这个女生只有一种办法，只有十分之一成功率的办法！”
“她被丧尸咬伤了，这种办法的成功率，成为了百分之一，但我还是想要救他。”
冷锋点了点头。
林晟知道冷锋不善言辞，继续道：“这个办法，需要大量的灵析肉。”
冷锋顿了顿，道：“救人，都可以。”
林晟松了口气。
他其实知道冷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还是决定说出来讲明白，因为这灵析肉，的确大部分都是昨晚仓库里得到的，是冷锋带人厮杀的结果。
兄弟之间，坦诚相见是必须的。
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这些藏着掖着的东西，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很有可能成为亲密关系的决口。
得到冷锋的同意和支持，林晟单手一挥，一堆足足有上千的灵析肉出现在床铺上。
“掰开她的嘴巴！”
冷锋上前照做。
但很快微微皱眉，女生的脸颊铁青，连脸蛋嘴角都僵硬了。
“她快不行了……”
“我知道。”
林晟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飞速的将灵析肉一个一个的往方渔的嘴巴里扔。
在灵析肉脱手而出的那一刻，它早就从一个肉条，化作了一个被搅碎成为粉末“肉粉”，精神力微操结果下的虚空之刃，林晟有上一世使用经验。
这同样是他能够将各种能力都玩出花的原因。
金店的大叔。
却只能够扔石子。
是最简单，最粗浅的应用，根本算不上是一个超凡者……
林晟手指飞快律动，精神力急速催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直到快将方渔的嘴巴都塞满，足足三十多个灵析肉贡献下去。
他虚空一招手，一瓶矿泉水出现在手中，拧开瓶盖，直接将水灌了进去。
“你们三个别看着了！”
“摁住她的四肢！”
一旁，龙爪兄三兄弟愣愣的看着林晟和冷锋莫名其妙的对话和莫名其妙的动作。
当他们看到林晟将虚空中抛出来一小堆红蓝肉条。
人都傻了。
当林晟再次从虚空中握住一瓶矿泉水。
三个人齐齐的抬手揉了揉眼眶。
乍然听到林晟的声音。
顾不上多想，忙上前摁住了方渔的四肢！
咕噜！
咕咚！
就在此时，林晟仍旧还在往方渔的口中塞着灵析肉，冷锋依然抓着方渔的嘴巴。
“怎么回事！”
但是龙爪兄却是惊呼一声！
他抓着方渔的小腿，明显的能够看得到方渔那染血运动裤下大腿的部位，正急速的鼓起不自然的肌肉，像是肿瘤一样的的鼓包。
在身体内飞速的游走。
十分恐怖！
“无妨！继续！不要慌！”
林晟的眼神沉寂，双手仍旧在飞速的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
一块又一块的灵析肉就跟不要钱一样的搅碎，再扔进方渔的口中。
待她的口腔被塞满。
再循环往复的将矿泉水瓶子直接栽在她的口中，咕嘟咕嘟的往进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晟的眼神仍旧很沉稳。
表情坚毅。
但是本就苍白的脸却愈发的惨白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了下来，从鼻翼滚落，渗透到嘴角，咸咸的味道。
咕咕……
“吼啊——！”
一声跟丧尸差不多的怒吼传来。
方渔的身体开始变得更加诡异，她的脖子不自然的扭动，眼睛赫然睁开。
整个眼眶当中充斥着的只有白森森的眼白，十分的恐怖。
铅汞流动的声音，就像是炼钢厂的浓浓铁水在流淌。
又传出一阵阵滋滋滋的声音。
好像是岩浆。
在侵蚀着方渔的整个身体。
她浑身上下都在变得扭曲，肌肉在不断的鼓掌，消亡。
整体看来，像是一个扭曲的蛆虫。
很丑。
如果方渔现在能看到她模样，如果她是一个爱美的女生。
龙爪兄三人可以肯定，她绝对不能够接受此时的自己变成这个模样。
人不人鬼不鬼！
林晟的眼睛落在那迅速消退灵析肉小山上，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
但是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不断的在打着哆嗦的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往方渔的口中扔。
非要问什么原因。
那就是没有原因。
方渔的口中再次发出一阵阵嘶吼，跟丧尸的不太像，但是也没有差多少了。
她口中的牙齿有几根开始摇摇欲坠，这是要彻底脱落的前兆。
人类被感染变成丧尸，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
被咬之后。
先是死亡，暗物质能量跟丧尸病毒链接，沟通连线，就像互联网一样，但只不过丧尸病毒是“电脑病毒”，它有极强的传染性和破坏性。
将身体的免疫细胞全部破坏，将人类身体里潜伏着的或多或少的暗物质能量全部“污染”。
将其化作成为丧尸所需要的另一种能量。
在这个过程中，死尸是沉寂的，至少外表来看是沉寂的。
但是内里却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牙齿，血液，骨骼，细胞，指甲等等人类身体的一切部位，都会被悄然间替换掉。
成为像是丧尸一样的尖牙利爪，彻底完全的失去人类机能……
但最重要的是灵魂。
若是身体发生了蜕变，但是人类的灵魂最后坚持了下来，忍受住了侵蚀，未被完全泯灭掉，她就只是一个拥有者丧尸身体的人类而已！
这个实验，林晟前世的时候亲眼见人做过。
成功率很低。
实验了一百多个人，只有一个人成功。
还是在不断的往人体内注射由灵析肉和生物制药合成药剂的情况下才堪堪成功。
咔哒。
林晟的手掌抓在床铺上，却抓了一个空。
灵析肉。
没了！
冷锋见状松开抓着方渔嘴角的手掌，摁在她的肩膀处。
因为龙爪兄三个人的力量，居然都快要摁不住暴动的方渔了。
林晟瘫坐在地面，
他此时真的是面如金纸。
额头渗出来的不再是因为疲累而出现汗水。
是森森冷汗。
全身都在不自然的哆嗦……
冷锋瞥了一眼，发现了林晟的异状。
心中涌起来一股莫名奇妙的情感。
他没有让林耀留下，却让他留下。
是信任他？
顿了顿，冷锋扭过头继续摁着方渔。
不过，在冷锋扭过头之后，林晟便飞快的将七八个红色灵析肉吃了下去。
精神力枯寂的状态很快缓解。
身处末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身陷绝境，善良的小心计可以耍。
但不可以用命来玩。
方渔感觉她在做一个噩梦。
这一天，她从古武社练武回来，坐在寝室的桌子前，认真的写着论文。
一声尖叫和恐怖的嘶吼声乍然传来。
方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常年练武给与她的警觉让她很快做出了反应，第一时间冲出宿舍，将旁边的消防栓砸开，取下了消防斧。
顺带将一个面目狰狞，长着尖牙的怪物的脑袋，砰的一声摁在墙上，撞了一个稀巴烂，红的白了溅了方渔一脸……接着，她开始组织这一层的古武社女生杀这些怪物。
鲜血。
残肢断臂。
脑浆。
肠子……
墙上，地上，天花板上，捅穿的木门，被抓挠出抓痕的墙壁，像是鲜红的涂鸦。
人们的哀嚎。
惨叫。
悲怆的哭喊声。
抱着腿哭号，揪着她的腿请她救命的女同学，和沉寂许久，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女同学”。
一幕一幕。
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最终。
她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自己，左手臂没有了知觉，她明白她大概是要步那些同学的后尘了。
这是报应吗？
因为我没有对她们伸出援手，所以现在轮到我变成那些丑陋的怪物，去面对同学们的冷眼旁观和沉重的消防斧吗？
我不会被人怜悯的。
是的。
因为我没有怜悯过她们，我的心是冷的……我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怀疑，就将楚湘撵回了二层，让她们自生自灭，还上了好多个锁头，保证她们不能下来。
我有私心吗？
可是我的私心是什么……
不重要了。
恍惚间。
方渔的肩膀被碰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要将消防斧抡过去，尽管她只剩下一只手臂能用，但她的力量依旧很强大。
师傅是有真本事的人。
他是古武术的传人。
他自创出来一套呼吸法，能够让人百病不侵，身体素质飞速增长。
如果在平日里，她作为一个女生，用这瘦弱的小身板，能够将两百五十公斤的举重手打的他母亲都认不出来。
完全是一个小超人。
但是破碎一副裸漏的肌肤，能够感受到贴着他的是一个滚烫的背部，丧尸的身体是冷的，不是丧尸就行，是谁都无所谓了……
“楚湘？”
“是在叫我吗？”
“可我不是楚湘，楚湘被我赶回去了……”
“对不起啊。”
她意识终于陷入了沉寂，整个人天旋地转，她感觉到身体内涌入了一股冰冷的能量，这能量从手臂处开始扩散，逐渐扩散至全身。
她能够感觉到。
她的身体不再属于她。
天。
黑了。
……
“我不想变成那些怪物啊，真的不想，我好不甘心。”
楚湘的意识重新出现。
黑漆漆的空间当中。
一道蔚蓝的银河从天而降，充满了这一片空间，好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黑暗彻底驱散。
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舒适。
她只觉得刺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习惯了黑暗，再见到光明就会生处一种本能的排斥。
她想要抵抗。
但是没能做到。
黑暗最终被消亡殆尽，蓝色的光团包裹了她。
宛如新生。
这一刻。
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有勇气去睁开眼，去张开双臂去拥抱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