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莫文文和余薇
危险感知。
一个很麻烦的能力。
所以……
林晟默默的收起了手中漆黑的狙击弩。
这玩意到底还是用来杀丧尸，变异生物和不长眼的普通人物比较有效，比较能突出威慑力。
一把能射穿好几层钢板的狙击弩，无论再如何收敛，它的锋芒都太重了。
不适合暗杀超凡者。
“谁，出来……呃！”
中年男人的话没说完，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青年。
恶意感知失效了。
他没能再说出话， 眼球突出，眼白中的血丝飞快延伸变粗遍布整个眼眶，粗糙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会随时爆浆的那种……
他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面前出现的青年略瘦。
身高适中。
穿着黑色兜帽卫衣，面皮白净到病态。
是那种貌似好几年都蹲家里没有见过太阳的，宅男的病态惨白。
但他的眼神很冷，望之刺眼，对视让他心底发毛，脊背生寒。
他手臂很有力量。
中年男人感觉他的脖子很快就要断裂，是捏爆的那种断裂……
“呃……咕咕咕，你……”
他的口中开始吐出红的白的，红的是鲜血，白的是口吐白沫的那种白沫，但很快白沫就被鲜血染红，成为血沫。
接着眼中开始出现恐惧、悔恨和一丝不明所以的羞愧。
随着一股骚臭味从他的裤子缝隙中传出来。
没等羞愧几秒。
中年男人双脚胡乱蹬了两下，身体放松，双臂自然下垂，彻底失去最后一点生息……
林晟盯着中年男人眉心那一道赤红的光团，化作一缕缕晶莹的红色丝线，像链接的神经元朝他眉心钻来，仿佛他的眉心有一个漩涡。
“……意外的恶心。”
林晟盯着这一幕，想到前世某一个用“科技”和“解剖”来剥夺他人能力的极端组织，微微皱眉，又摇了摇头……这就是末世。
一个想要拼命活着的人。
或者一群人。
无论怎样，他或者他们都不会被人指责。
生逢乱世，没有人能够心安理得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说到底。
谁能比谁干净呢？
驱除脑海中的思绪，林晟将中年人的尸体放倒在地。
该走了。
超凡的听力让他听到了外面对讲机里正在读秒，是要爆破的前兆，他没有理由去跟警察和军人作对，何况今晚就是丧尸爆发的时刻。
随着银光一闪。
金店所有的黄金首饰全部进入了林晟的静止空间当中，身形开始闪烁明灭。
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
……
余薇盯着面前脖子被彻底粉碎性骨折，留下一个大大鲜红手印尚未消散的中年男人，牙齿咬的咯吱响，跟拳头握出来的咯嘣咯嘣声交相辉映。
“怎么样？”
见法医一脸凝重的摇头起身，余薇连忙上前，“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带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女法医面无表情。
她脱下手套，语气平静，“没有任何其他因素，纯碎的手臂力量。一个人用一只手捏住死者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就像这样……凌空的那种。”
“接着用手指捏断了他脖子上的一切。”
“你瞧，包括这一堆恶心的碎肉。”
“喉管爆裂，食道碎裂，后脊椎部分粉碎，锁骨彻底断裂，力量太大导致的扭曲，让断裂的骨刺进入他的肺部，不需要解剖都能知道，他的肚子里现在全部都是跟随血液下流的碎骨。”
“……”
“……”
无一例外，无论是迷彩的军人还是警员，都鸦雀无声。
一个人用一只手，将一个足有一百四五十斤重的中年男人举起来。
捏碎了他的脖子？
余薇脸色阴沉如水，“能提取出那个人的身体组织信息吗？”
女法医推了推眼睛，“没有指纹，没有脚印，但他的力气太大，中指嵌入脖子很深，回去解剖一下应该可以提取到一些有用的。”
“多久？”
“三天吧，等我消息。”
“我知道了。”
余薇再次攥了攥拳头，扭头问鉴证科的警员，“你们确定没有搜集到除我们之外的脚印和指纹？”
“没有……”
狠狠的出了口气，余薇走出金店，“今天还没结束，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动物园的老虎跑出来了，真特么，这都什么破事儿！”
众人望着余薇的背影。
面面相觑。
“薇薇，等等。”
余薇脚步一顿，“怎么？”
说话的，是那个文文静静的眼镜女法医，她擦了擦手，又将白皙细嫩的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兜里，踩着短跟小皮鞋走上前，跟余薇贴得很近。
“小心点，情况不太对。”
余薇盯着面前闺蜜看不见毛孔的白皙脸蛋，很想说一句谢谢，却莫名火大，“怎么，你也认为这是世界末日？”
她拍了拍腰间的配枪。
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没有世界末日！就算是有，也绝对不可能是这么操蛋的鬼样子，就算是有，老娘也不允许他们违法违纪，肆意妄为！闯进巡法司杀人，在警察面前杀人！”
“就算抢劫金店的人罪大恶极，抓回去也是枪毙的命运，但他应该交给司法来审判！我一定会找到他们，一定亲手抓住他们！”
法医沉默的看着她。
没有多言。
原来无论长得多么好看的女人，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会有飞沫喷出来。
她将眼镜摘下来，作势要擦……
余薇嘴角抽搐了一下，
瞪了她一眼，带队离开。
眼镜法医见状，很自然的停下擦拭的动作，施施然，很优雅的将眼镜再次戴好。
扭头见鉴证科的同事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她不气恼。
她的脾气从来都很好。
“小刘，小张，石头，今天你们亲自解剖，实习期过很久了，你们不是新手了。”
“……”
“……”
听着那平静中带着丝丝关切的软糯声音，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文姐……我错了！”
“文姐饶命啊……”
哀鸿遍野，惨叫连连。
莫文文双手插兜静静的盯着他们，就这么盯着……直到所有人零零星星的噤声。
眼神躲闪。
“定了。”
“我从旁指导。”
她是一个南方人。
一个来自江南水乡书香世家的温婉女子。
声音软软糯糯，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发脾气，从来不会对人恶语相向。
真的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呢。
不过……
莫文文盯着地面上的尸体。
久久无言。
一个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监控影像的人，将被羁留在铁门内三十个人肢解杀戮。
铁门被单纯的手臂力量拉开。
莫文文将白皙细嫩的手掌摊开在胸前，张张合合，“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