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渊魂海
这时江月也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快速来到李赤候身边,他大声道:“师傅,不要心慈手软,我看这个人也是帮凶,他为了能让自己多活几天,纵容狐狸精取活人阳气为自己续命,我看还是直接打杀了最好。”
随后他便运起圣钟法印,一口金钟在他头顶浮现,他举起金钟,作势就要朝两人镇压下来。
书生模样的男子闻言脸色变得十分惨白,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紧紧握着女子的手,慌忙解释道:“不是,我劝过媚娘,让她不要这么做,可她不听我劝,我又阻止不了她。”
“求老前辈网开一面,放过媚娘。”
那女子却是摇头道:“不,我被打碎了阴神,活不了几天了。”
她转头看向李赤候和江月,求情道:“我夫君只是个普通人,你们放过他,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江月诧异。
“你们跟我来。”
女子阴神一动,卷起书生打扮的男子,化成阴雾,朝远方飞去。
江月见状,低声询问道:“师傅?去不去?”
李赤候点了点头,轻声道:“去瞧瞧。”
他带着江月,御虹而行,追着那两人而去。
很快就到了一间荒山野庙,距离村子不过几里远。
庙宇早已荒废,十分破败,大门破旧,上面的匾额都已脱落。
庙宇里面,则是到处结满了蜘蛛网,遍布着灰尘,中间立着一尊石像,是一个女子,模样雕刻的十分美丽,背后长着九条尾巴,竟是一尊狐仙。
“九尾天狐,洪荒异种。”
李赤候低声喃喃。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女子沉声道:“没有任何关系,我当日从魂海浑浑噩噩地飘了过来,穿过古井,来到荒庙里,便一直盘踞在这尊石像上,直到某日我夫君游学露宿荒庙,我才跟他离开这里。”
“魂海,你是说你从魂海飘渡而来?”李赤候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江月也是一脸疑惑。
魂海,乃是世间阴魂盘踞之所,拥有着令灵魂不朽的力量,可对于肉身,却能瞬间消融化解。
对于失去了肉身,只剩下灵魂的修士,灵魂日日暴漏在天地中,受阴风侵蚀,将会日渐削弱,最终免不了消散在天地间的局面。
可如果是在魂海,却不会发生这种现象,因为魂海拥有让灵魂不朽的力量。
因此对于魂海,是无数魂灵梦寐以求的世界。
可这里明明是大荒,哪来的魂海?
女子解释道:“荒庙后有一口古井,那口古井连通着魂海。”
“我说的秘密,就在古井内,那口古井除了连通魂海外,还连接着一座古墓,你们下去一看便知。”
江月和李赤候皆一脸惊奇,半信半疑。
两人来到荒庙后院,果然见到后院里有一口古井,被一口巨石压盖住。
江月手上发力,将巨石推开,低头往古井中瞧去,只见里面迷迷蒙蒙,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江月低声道:“师傅,会不会有诈?”
李赤候想了想,最终摇头道:“无妨,下去看看。”
他带着江月,朝古井里跳了下去。
古井迷蒙,漆黑深邃,深不见底,据那头狐狸阴神所说,连通着魂海。
江月与李赤侯朝着古井内跳去,时空变换,景象跳转,两人再出现时,已经是处在一片深渊的上空。
深渊极其的宽阔狭长,如一条巨大的裂谷,横亘在阴暗的大地上。
一盏青铜古灯,幽幽悬浮在深渊上空,绿色的火焰燃烧着,清冷的冷焰灯光散发开来,笼罩了整片深渊。
无数的魂影从深渊内冲出,一触及青铜古灯的灯光,便被绿色冷焰焚烧成青烟,化成虚无,发出一阵阵尖唳声,尖锐刺耳,令人耳膜刺痛。
江月李赤侯惊奇,朝着深渊内凝视而去,只见入目的是一片波澜壮阔的黑海,黑海一望无际,波翻浪涌。
不时有巨大的海浪在海面上翻起,怒拍九天,又垂落而下,溅起小山一般的碎沫。
无数魂影在其中呼啸着,汇聚在一起,铺天盖地,山呼海啸。
李赤侯轻声道:“那尊狐狸精没有骗我们,古井真的连通着魂海。”
“传言魂海是世间魂灵的归宿,那些未彻底消散于世间的魂灵,最终都会感受到魂海召唤,飘向魂海,而且魂灵之间互相吞噬,会诞生出强大的恶灵。”
“这盏青铜古灯悬浮在深渊上空,想必也是为了镇压住这片深渊,防止深渊里的恶灵入侵大荒。”
江月看的啧啧称奇,伸手触碰冷焰青光,青绿色的火焰缠绕在他手臂上,微微燃烧着,可他却一点事都没有,没有感受到一丝灼痛感。
“这桩异宝应该是一盏魂灯,对肉身没有作用,但对于灵魂,却焚烧致命。不知哪位前辈将这桩异宝扔在这里,封印住了这片深渊,莫非是荒庙里那尊九尾天狐,那位狐仙娘娘?”
李赤侯皱眉低语。
正当两人诧异的时候,波澜壮阔的魂海里,一叶孤舟突然出现,在海面上悠悠行驶着,一位渔翁模样的老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坐在船头上,他身旁立着一根小小的桅杆,上面挂着一盏人皮灯笼,发出惨白色的光,照亮周围的黑暗世界。
无数魂影在他周围呼啸,却不敢靠近人皮灯笼光芒照亮的区域,只敢在外围游荡着。
而那拍击九重天的巨浪,遇到这一叶轻舟,也自动的分开路来,从中间裂开,浪涛在小舟两边砸落而下,轻舟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稳稳当当,如行驶在平静水面。
江月惊呼道:“师傅,魂海上怎么会有人?”
“这”
李赤侯也结结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轻舟上的老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存在,蓦然回首,朝两人望来。
江月与李赤侯目光与其撞上,瞬间识海一震,整个人都呆滞起来。
他们只感觉周围的空间都已经凝固,好像整片天地向他们挤压而来,全身的血肉骨骼都不再听使唤,而眉心识海震荡,灵魂都似要裂了开来。
好在那人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随便望了两人一眼,便回过头,重新驾驶着轻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