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难的死局
朊病毒。
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病毒。
其自身仅由蛋白质构成，并不携带dna或者rna遗传物质。
关于它的自我复制机制。
前世，科技发达，无数生物学家前仆后继对朊病毒展开研究，依旧难以摘下那层神秘面纱。
最出名的例子，莫过于1996年那场引起世界恐慌的疯牛病。
‘同类互食的发病机理，没想到和朊病毒传播途径一致。’
视野里，感染朊病毒的史莱姆疯狂撕咬着同类。
被咬后，一只只史莱姆顿时变得浑身发烫，赤红如血，性情变得暴躁，开始袭击同伴。
脑袋上散发的蓝色光波如水波般晃动起来，好像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幕。
无数记忆画面相互碰撞、坍塌，化作碎片飘飞。
这些碎片中夹杂着海量世界意识。
“同类互食……
某种角度看来，朊病毒，简直是造物主为生命暗中埋藏的基因锁。”
叶白凝滞虚空，神情冷漠。
他没有打算贸然出手。
毕竟，感染朊病毒的可是脑细胞。
一旦死亡，将对这片世界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甚至，叶白怀疑。
自己一旦全力出手绞杀朊病毒，怕是会立刻遭到世界意识的惩罚。
“朊病毒，既不是病毒，也非细菌。
甚至，连生命都不是。
只是一团具备自我复制功能的蛋白质而已。
可，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世界意识无法分辨敌我。
绞杀感染朊病毒的脑细胞，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
脚踏虚空，身形变幻。
叶白飞向其他区域。
侦察术发动，估算着朊病毒感染情况。
人体脑细胞从胚胎时期开始发育，婴儿时期发育速度达到巅峰。
到成年的时候，数量达到数千亿。
其后，脑细胞逐渐死亡。
当死亡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逐渐出现记忆障碍、失语、认知混乱等一系列症状。
最终演化为阿尔兹海默症。
俗称老年痴呆症。
由于大脑细胞不可再生，这无疑是在宣告一个人的死刑。
渐渐，叶白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情况不太妙……
感染病毒的脑细胞数量，估计达到五成以上。
甚至，这个数字还在疯狂飙升。”
本来，叶白还打算将感染细胞和正常细胞隔离。
如今看来，这简直是个笑话。
视野里，无数蓝色史莱姆汇聚成的海洋，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变成红色。
与此同时，世界寿命飞速降低。
“不行，来不及了，得赌一把了。”
叶白眼神变得锐利，指尖剑芒凝聚，璀璨如星。
蓄势到达极限，屈指一点，一道白色光点落入朊病毒海洋。
黄金技：核平指！
下一刻。
嘭——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诞生。
恐怖的剑气绞杀整片虚空，将整座褶皱的回形山脉夷为平地。
杀死的朊病毒数量何止亿万！
忽的，虚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看不见的虚空深处，盘旋着一股浩瀚无比的精神力。
“果然，还是来了……”
叶白皱眉，目光望向深邃的虚空深处。
感知中，世界意识不同于以往的温和、亲切，取而代之的是狂躁、混乱、愤怒……
叶白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再次出手，势必引来世界意识的雷霆惩罚。
甚至，这一次出现，仅仅是警告，恐怕就消耗了之前的全部功劳。
“不出手，朊病毒迟早寄生全部脑细胞，毁灭整座世界。
出手，立刻迎来世界意识的报复。
这，简直是两难的死局！”
叶白咬牙，拳头攥紧。
感染后的朊病毒气息不过青铜，翻手即可抹杀。
可，头上偏偏悬着达摩克斯之剑。
忽的，叶白眼神一滞，满脸不可思议。
视野里，无数感染朊病毒的史莱姆不断汇聚，融为一体，体型暴涨。
几个呼吸间，便化作百米高的熔岩巨人。
圆头，赤红独眼，周身流淌着的岩浆，不断散发白色蒸汽。
气息已然达到世界容纳极限——黄金阶巅峰。
下一刻。
虚空扭曲，世界意识降临。
庞大到极致的精神力具现化，化作巨大无比、金色半透明的人形铠甲，牢牢贴附到熔岩巨人的身躯上。
顿时，熔岩巨人气息再度暴涨。
感知中，四维属性急剧攀升。
一百万，两百万……
一千万。
终于，四维数据定格在一千万。
足足是叶白四维属性点的十倍。
熔岩巨人一步踏来，天塌地陷，虚空扭曲。
澎湃到极致的力量，竟然突破了规则的限制。
一秒后，虚空落下大如山峦的脚掌，在地面投射下巨大无比的阴影。
扑面而来的风压，压得叶白几乎动弹不得。
“该死，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
我，不甘啊！”
叶白嘶吼着，双臂高举向天。
……
现实世界。
老人躺在病床，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四肢被绷带缠绕，牢牢固定在床位上。
连接太阳穴的仪器屏幕上，脑电波图谱杂乱无章得跳动着。
“混账，你们对父亲做了什么？
就凭你们的行为，足以判处绞刑！”
刚进病房的风桃，看到这一幕，顿时怒不可遏。
一旁，陈老几人连忙告饶。
“风桃将军，息怒！
容老夫解释一句。
朊病毒入侵大人的脑域，让大人产生暴躁、狂怒和攻击性行为。
接连几次将值班医生打成重伤。
老夫，这也是不得已啊。”
话音刚落，病房里传来清晰的绷带破裂声。
啪——
束缚双臂的绷带应声而断。
老人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
突然的一幕，顿时吓傻众人。
“龙……龙组，上。
务必不得伤到父亲！”
“是！”
风桃脸色一白，指挥道。
身边，四个寸头黑衣特工连忙上前，分别按住老人的四肢。
各个咬着牙，臂膀肌肉震颤不断，吃力到极点。
要知道，他们可是专门受过训练的军中精英。
徒手格斗下，一打十不在话下。
可如今，四对一，竟然按不住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
“快，上镇静剂！”陈老惶恐得嘶吼着。
就在这时，脑电波仪的屏幕上，原本杂乱无章的脑电波图谱骤然消失，化作一道笔直的横线。
老人瞬间停止了挣扎。
偌大的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脑电波仪发出‘滋滋’声音。
“不好，快进行急救。”
医生们嘶吼着。
风桃脸色煞白，心里如坠冰窖。
众人没注意的瞬间，脑电波仪上显示出一道微不可查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