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得窥半缘
“大姐，你快醒醒。”周舆源突然扑到金元妈妈的尸体上，大声哭了起来。
李清浊和金元俞被这哭声打断，两人静默地回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金元俞更尴尬，本来自己还没有做出决定，这会是应该留下来说清楚还是走，有些踌躇不决。说起来这烂柯兽的脾性和行为倒是有点和金元相似。
“是我害死了小玉，我没敢和你说。但是我知道我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到小玉。我跑啊跑啊，跑了很久。那天的雨很大，小玉穿着红色的衣服、不不不、是浑身流血，然后被黑衣人抓走了。大姐，我还能”
“快闭嘴吧，你找不到了。”李清浊向周舆源一指，周舆源便晕了过去，灵戒根本就没来得及使用。“哭哭唧唧地像个什么样子。”
“如果我不去呢？”金元俞问道。
“倒也没什么。你看得出来，我并非是普通人，不过是在这个时期闲逛，只是吧。其他的平行世界都没有这个世界好玩。太凄凉了，一片萧条没得玩。回上届吧，有点烦。”李清浊似乎想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你如果肯去，我作为交换，我可以把祁浩救出来。”
“为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和金元一样，为什么问起来没个完。”李清浊似乎有些不悦，拂袖而去，另外两个人也不见了踪影，“这两人我带走了。”
金元迷迷糊糊中似乎，梦里似乎岁月倒退，自己置身于母亲还没有去世的时空，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一团黑影越过窗户飘去，等自己追过去已经不见了踪影。又梦到那位送给自己的灵戒的老乞丐，只是这次见面他并非乞丐着装，似乎并不在这个世界，他和小玉一起来，又和小玉一起走。难道是他要将小玉带走。金元对着自己的灵戒喊道，带我去找小玉，但这次灵戒并没有跟随他的指令。紧接着一个黑斗篷向他袭来，两人使用均是横术，但对方的分身似乎更为厉害，但是自己的分身要么重伤，要么惨死。紧接着黑斗篷也不见了，自己召唤了无穷无尽的分身，只是他们都惨死在自己身边，无穷无尽的尸体还在不停地冒出来，金元已经无法控制分身的出现。
“啊！”金元惨叫一声坐了起来，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渗透。
窗沿上，金元俞坐在上面，看着坐起来的金元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要和他说句话。然而金元还沉浸在梦里，对身后的人毫无知觉。
一方土的湖面上，两朵云相撞，迸发出树枝形的闪电，在湖面上飞掠过去。
一朵云中跃出一位少女，身穿白色纱裙，外面套了一件绿色的绿纱披风。这一跃，英姿飒爽，但觉风中飘落的都是少年气息，脸上的小小酒窝潜藏着醉人的青春。脚下的云朵随她而起形成一朵长剑，这少女正是留在一方土的玉琢，此刻竟可以御剑飞行。姜飞熊并没有随着少女追去，反而手中结印，远处风起云涌，湖中水流倒灌，冲上云霄，将玉琢团团围住。只见玉琢脚下飞剑化作多只，向不同方向飞去，将围过来的水柱击碎。看好时机，玉琢从未落回湖面的水柱上方飞跃过去，似乎在找什么目标。果然不远处有一面黄色三角锦旗，看来这便是玉琢的目标了。只见她手中结印，绿光闪烁，那剑飞行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接近近期，姜飞熊恐怕并不能马上赶到，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向后结印，颠倒了湖面和天空的空间，湖面上水向下流，但湖水却从天空一泻而下。这一道水幕既阻断了姜飞熊的追赶，也可以掩盖自己的行踪。只见玉琢乘着飞剑掠过山边，伸手抓住锦旗，却觉得锦旗似乎将自己的手缠绕起来。情急之下，玉琢手作兰花，十指轻弹，右手中溢出大量水流，进而化作白雾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后从白雾中退出。
白雾散去，姜飞熊出现在面前，隐约可见他手中的拂尘刚刚垂落下来。
“倒是进步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取的湖水，我竟没有发觉。”姜飞熊问道。
“刚才用剑击碎水柱时，剑上所沾的水。只是我借助收剑的过程，将水收了回来，藏在手中。”
“你倒是不怕这水有问题。”
“信则有，不信则无。”玉琢用自己刚来到一方土时，姜飞熊老喜欢念叨的一句话回复了他。
姜飞熊挺好，爽朗地笑了几声。不知道是为玉琢感到开心，还是因为冷笑自己。
“我们去看看庄子吧。你今天修炼够久的了，需要休息下。”两人乘着云，在湖面上向着远处飘荡。“不过你的领悟能力不错，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进入越空界了。”
“那越空界和相对界有什么区别？”玉琢问道，手里还在不停捏着云朵，似乎在捏一个小人。
“你现在的幻术几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可以持续较长时间。你刚来时处于绝对界，只能使用幻术持续几秒钟，面对普通人作战尚可，但是想要迷惑人，还是差点功夫。不若现在，你几乎可以让人误将幻境当做真实。”姜飞熊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小人，那人模样和金元一般，除了稍微瘦点，稍微高点，别的都挺像。“我说的你可都听进去了？”
“听进去了。只是先生还是没说越空界有什么不一样。”
“你还真听进去了。”
“先生，不是我说您，我每次问一个问题，你都要拓展了来讲。好听点吧，是您有耐心，不好听点吧，是您磨叽。关键是别人听到我说您，都说我不懂事。”
“本来就是，我得给你讲明白，免得你说我没讲清楚。”姜飞熊看了看云朵中的小人，已经开始演练起武术来。“你看这小人让你捏的，哪点像金元？”
“哪里就不像了，除了稍微瘦点，稍微高点。”
“哼。”姜飞熊见自己的话被抢了，无言以对，只能冷哼一声。“越空界之后，你就可以创建领域了，别人在你的幻境领域中，会迷失方向。”
“就是鬼打墙了？”玉琢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所以刚才我跟您对决的时候，从一开始我就没走对方向？”
“不，你走的方向是对的。”姜飞熊又捏了捏不存在的胡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养成摸山羊胡的习惯。“是我扭曲了时空，虽然视觉上方向是对的，但是其实是通过折射改变了方向。”
“所以等我好不容易跑到幻象的地方，您撤去了领域，到头来我追了一场空。”
“差不多这个意思。”姜飞熊说道。
“那怎么才能进入越空界呢？”玉琢问道。
“看那里。”姜飞熊似乎使用一个眼神传递了信息，并非伸手一指。
“您说雪幻山？”玉琢望着远处的高耸入云的山峰，不，是高耸，但云却不停向下落，就像是山上会吐云一般。
“是，等你明白了雪幻山的云朵，自然就会领悟到缘术的另一层精妙，进入越空界就很容易了。”
“唉，先生，真不是我说你。我能一下子想明白的，您都会给我重重复复地讲一遍，我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吧，您老人家老让我悟。”看姜飞熊一语不发，玉琢跳下湖去，还喊着“我不去了。”
“这孩子动不动就往湖里跳。”姜飞熊喃喃道，随即提高嗓门，“这一招用太多了，没有用了。”
然而并未听到回声，姜飞熊自个驱动云朵前去。
前面的没多远，已经靠近湖边，姜飞熊从云朵上下来，沿着崎岖小路上行，一路杏花微醺，虽不及桃花争艳，但一路白花铺展开来，延绵至山巅，宛似山上雪花落下，零零落落地残留。姜飞熊听到湖边水声哗然，但只是稍微驻了驻脚，并没有回头看。
“这雪幻山怎么过去？”说话间，湖面波浪涌起，荡起很高的浪花，随即化成玉琢。
“你尝试过了？”
“嗯。”玉琢答应着，仍然向后面看去，“这雪幻山看着挺远，似乎又很近，但是吧我花了很长时间，这距离似乎从没有变过。这是怎么回事？”
“雪幻山可是一方土的维力产地，说白点呢，雪幻山是一方土最大的空灵。一方土稍有动物，这里掌管草木生长、水去土来，但却极少有动物。相反别的地方可能动物空灵反而更多。”
“那就是说一方土很安静喽。”
“差不多，缘术休息最忌打扰，万一活物干扰，修行者自己把幻境和真实搞混了，那岂不是性命空空。所以现代期缘术隙人这么少是有原因的。”
“可是照您这么说，那岂不是无法修习有活物的幻境了。那以后自己施术时，周围存在活物可怎么办？反而用不了了。”
“修行是修行，战斗是战斗。修好了自我心，自然就不会迷失了。”
“这么说”
“老姜头！你来了。”
“庄子先生好。”
“你是谁？你见过我哥哥？”
玉琢一脸疑惑地看着庄子，心想这老头记性这么差吗？这次啊几天没见？
“这是游子，庄子的同胞弟弟，之前你没遇到过。”
“游子先生好。”玉琢重新打了声招呼，“那您（玉琢轻轻扬了扬眉毛）之前去哪里了？”
“我刚刚来到一方土，之前一直在上古期，刚刚升至自由界，才来这里寻找哥哥。”游子打量着玉琢，感觉她境界低微，遂问道，“你好像还不到越空界吧，似乎正在提升的阶段，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是缘术隙人，有这样的缘分。”玉琢解释道，突然一琢磨，“你也是缘术隙人吧，你怎么没有直接到这里？”
“看来是我缘分不好喽，我哥也是和你一样，从绝对界就直接来了这里，我可就惨了，修行了很久，差点在上古期丢了小命。”游子转头问姜飞熊，“她和我哥一样，是不是都不需要去上古期了？”
“不好说。你哥也许可能会直接进入核爆期，也许可能会返回上古期。”
“你这话和没说一个样。”
“怎么说呢，我们缘术隙人本来就凭一个缘字，有些时候的出现根本就不受我们控制，我自然也无法跟你说清楚。况且有些人出现是为了改变一些结局，在偶然的世界中存留了下来，这些人的继媛就更不好说了，促成此事的人，可以说是在赌博了。”
“受不了了，我知道的你说一大堆，正经想知道的答案，你又什么也不知道。”游子叹了口气，转头问玉琢，“你和他在一块，是如何度日的？”
“和你一样，多叹叹气，就习惯了。”玉镯无奈地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我要去找你哥。”
“我哥正和慈逸在聊天。”游子缠着姜飞熊还在继续问，“你刚才说有些人在偶然的世界中存留下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偶然死了。”
姜飞熊不理他，径自往前走，尽管游子死缠烂打都不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玉琢听到这话，心里有些落寞，想起小时候金元被人绑架，差点丢了小命，多亏自己及时喊来了两位妈妈，两个人才获救。再加上金元阴差阳错地来到一方土，玉琢怀疑姜飞熊所说的“偶然在世界中存留下来”的人是指金元。再联想金元刚到此地时，被灵戒所隐藏，似乎暗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意思。想到这里，玉琢竟开始有些害怕。等回过神来，却发现两人已经走远，赶紧追了过去。
前方杏林中独有一株开着粉色杏花，四个人正在树下喝茶聊天，远远看去还真的分不清哪个是庄子，哪个是游子。靠得近了，慢慢能听到四人的谈话。
“横术的人还是这么霸道，怎么又在现代期胡来。”庄子似乎有些生气。“黑奇界外本来五期已经形成，变化周期不超过百年，这已经是时空界的算术隙人在极力控制了，想不到竟然有人牵动时机，这一栋黑奇界格局又要受影响。他们无尽星太欺负人了。”
“你不要生气，这还未成定数。”一个陌生人劝道，这人想必就是游子刚刚提到的慈逸了。只见他一副和尚模样，头上光秃秃得在众人中非常显眼，脸上一副慈祥面孔，即便不言语，也带着一副笑意。
“阿逸，你莫劝我。你们三个就知道劝我，我看还是去无尽星打一架得好，看他们服不服气。”庄子气道。
“就是，弟弟我陪你去。”
“你们两个活宝，能不能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姜飞熊严厉地说道，“横术本来就有先天优势，觊觎其他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时空界跟我们各个使者说过，无尽星将要诞生一位秩序王，现在把他们惹急了，后面怎么办？你们俩是痛快了。”
“老姜头说得也过于可怕了，并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只要打起来只怕对谁都不好。黑奇界首当其冲，再回到混沌时期，你我恐怕就是白修这几个岁月了。”慈逸继续说道，“而且伏先生很看好金先生，庄子你也是见过的。还有机缘。”
“这机缘就是金元吗？”玉琢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