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到从前
“你到底是谁？”徐福来问道。
“我是小闲人啊。你刚才不是已经认出来了吗？”小闲人拉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着。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当然认出你了，但是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总是在我”
“总是在你和灵戒之间出现？”
“是。”徐福来点头道，对眼前这个小孩充满了好奇。
“你呀，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是这么心急。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要把戒指给一位叔叔？也跟你说过，和灵戒是要讲缘分的。”小闲人拉着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担心徐福来会逃走或者从背后给他一刀。“不仅我说过，一方土那老头是不是也说过？你要认识到自己是烂柯兽的身份，灵戒真的不会是烂柯兽的。我呢，是看你本性不错，借你之手把它交给它的主人，结果你还要追，我只能自己再来一趟了。”
“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辛辛苦苦的寻找灵戒，现在你突然说他不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接受。”
“你能持有这么久已经是大受裨益了，你不觉得你今天使用纵术的时间要比之前多吗？”小闲人点了重点，徐福来才猛地意识到。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徐福来不知道这个小孩到底要干什么，总觉得他这身上自有一股威严，他用另一只手悄悄地一转，向后换了一个圈，意图使用纵术，逃回之前的时间点。
“你不用试了，被我拉着，只能跟着我的时间走。”小闲人笑道。
“那你能说清楚我们要去哪里吗？”徐福来问道，心里还是对灵戒放不下执念，目光一直看着芳元两人消失的地方。没等小闲人说话，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时空，万丈高楼平地小，两岸密林不绝处。“这是…”
“你听到了吗？”小闲人问道，但声音却放低了。徐福来仔细听着，仿佛是自己的声音。
“两位使者，我并未伤害他人，为何要苦苦相逼。”小闲人和徐福来透过密林看到了自己，准确地说，应该是小闲人使用了什么时空术，否则这么远的距离，就算自己眼神好使，声音也不能如此清晰。
“你没有错，我等亦无错，错在这时空的法则。我等只是为了清除烂柯兽，避免时空同时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你和主人的同时存在会导致时空出现不可逆的问题，那时修复便难了。”说话的人穿一身白衣，腰上的系带上有一枚月牙形的饰物，又好像是一滴水；再看另一位则是一身黑衣，腰间系带上也有一枚月牙形的饰物。不同的是，白衣者黑月牙，黑衣者白月牙，仔细想想，倒像是两仪一样。
“我可以隐居山林，可以永远不与人接触，这样也不行吗？”徐福来恳求道。
“人与兽只能存一。”白衣者继续说道。
“那我可以等他去世之后……”
“不行。”白衣者说话很坚决。“时空法则并非我等可以妄自修改。”
徐福来眼看苦求无果，打算使用纵术返回最开始的时间点，变换自己的逃亡路线。却见两颗黑色的珠子向他飞来，徐福来侧身躲过，那珠子重又返回再次向他袭击。眼见是逃不了了，徐福来双眼一闭，做好了两颗珠子却被定在了空气中，珠子之前有两个圆片状的透明屏障。
“是哪位高人？”白衣者问道。
只见空气里走出一个人，就好像那里一直有一扇别人看不到的门一样，径直走了出来。
“金先生，别来无恙。”白衣者和黑衣者同时行礼。
“伏羲先生可好？”金先生问道。小闲人身旁的徐福来仔细瞧去，发现这人脸色有些冷漠，似乎失去了灵魂一般；又或者是对世界毫不关心，没有任何留恋的样子。身上穿着更像是先秦时期的游侠装扮。那人左脸眼下有一道横条纹的疤，似乎是受过什么伤。
“是他？”徐福来对小闲人说道，声音里充满惊讶。
“是不是他，我不清楚，无论是姓氏，还是容貌，总之必然有关系。”小闲人说道，眼神却一直看着远处，仿佛看戏一般。
“那就是那年轻人的先辈？”徐福来嘴里的年轻人便是指金元，而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位金先生，除了那道疤之外，和金元长相并无区别，另外就是两人的气度也不相同。
“我们走吧。”小闲人转身开路，徐福来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毕竟那是徐福来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当时自己刚刚由兽形变成人形，那时还很害怕，一直低着头没敢正眼看这位金先生，想不到，自己差点杀了自己的恩人后代，不过也说不定就是恩人自己，只是不知道此时的恩人是从哪个时空穿越而来。从山上的情况来看，那位小伙子并不会纵术，不应该能回到这个时候，况且也不可能活这么久。倒也不是不可能，据说时空术大成者，其寿命根本不是按照年代来计算的，还是不6要乱猜了。想着这些，徐福来觉得最应该先谢谢这位小闲人。
“现在可都记起来了？”小闲人问道。
“是，只是当时晚辈混沌未开，并未仔细观察救我的是何人。”徐福应道。
“这便是你和灵戒的缘分了。如果没有你送过去的灵戒，这个人是掌握不了纵术的，更别说在你刚成人形的时候救你。但是这也足够了，你求灵戒，无非就是想逃避黑白使者的追捕，现在已经过去了。”小闲人说完，徐福来希希想来，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是自己逃过了黑白使者的追捕，原来是这位金先生的帮忙，才使得自己安然度过这么多年。
“多谢小闲人指点。”徐福来作揖下去。
“你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跟你聊些陈年往事而已。你好好修炼吧，待你进入自由界，我们还会再见面。”
“好。”徐福来口中难掩喜悦，但是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谢意，眼前出现一座房子，已然置身他处，然后这转瞬间，连小闲人捏诀的手势都没看到。听到旁边有人，转身过来，正是芳元两人，两人脸上均是一愣，身体微微后倾，打算逃跑。
“您可是姓金？”徐福来问道。
“是，但我不认识您。”金元说道。
“有缘总会相见，以后或许您就知道了。”徐福来看到他有时空术天赋，想必家里人也有这天赋，总有一天会提到的。“在下徐福来，您的天赋已经被激活，将来不可限量。只是有一件事，您得知道，当您能力完全觉醒或者能自我灵活运用的时候…”
“可以不用您这个字吗？我听着难受。”金元打断道。
“好，听您的。”徐福来顿了顿，还是顺口说了您，赶紧更正道，“当你能够真正使用自己的天赋时，会产生一只相应的烂柯兽，会继承您的能力。但是每个人的烂柯兽形成的形式也各不相同，如果烂柯兽出现了你所不具备的能力，说明您还具有其他的时空术天赋。”徐福来就这样夹杂着你和您介绍完了烂柯兽的来源。
“那我怎么才能激活自己的能力？你是烂柯兽吗？我见到这个戒指的时候，其实原本是要还给你的，但是你突然不见了。后来看到你跟踪我们，”金元说着转过身，发现不知何时躲在身后的佟芳竟一声不响的消失了，着急地喊道，“佟芳！”
“佟芳来了？”玉琢探出头来问道。
“小玉？”金元有些吃惊，徐福来也不见了，难道自己重新跨回了之前的平行时空，这个能力太令人烦恼了。
“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泡泡呢？”玉琢问道。
“他背着菜，走路有点慢。”这个平行空间的事情重新同步过来。“汪汪汪”泡泡奔了过来，一边喊叫着，多半是在咒骂金元。
两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屋。
“回来了。”妈妈端着菜走了过来，金元赶紧接了过来。有的时候，金元心里会很难过，虽然妈妈就在眼前，但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总是挥之不去，虽然那是另一个世界。妈妈突然看到金元眼睛红了，“怎么还哭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小时候，我不懂事，老惹你生气。”
“哪有，咱们村谁不知道你最乖。”
“就是，连我爸喝醉了都会问我。小元还跟你在一块吗？你可要跟着他，别跟丢了，那是个好孩子。”玉琢在一旁附和道。
“你这话说的，知道的以为你在夸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道德绑架我。”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吃起了饭，这种氛围是金元最幸福的时刻，长辈在，爱人在，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如果再完美一点，就是再有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元哥。”金元送玉琢回家，玉琢突然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你希望改变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金元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有时候总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甘心。”玉琢看起来有些伤感。“你就说你有没有想要改变的过去？”
“恩，不管改变什么，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金元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心里喜欢的到底是佟芳还是玉琢，但在不同的时空，他喜欢的人并不相同，并不知道是自己本身不够专情还是受时空的影响。如果在这个时空里，即便是佟芳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会喜欢；但是如果是在另一个空间，他却会一直陪着佟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另一个时空里，玉琢一直没出现的原因。
“我是在认真的和你讨论问题，我心里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要避开的事情。你就当做我们是聊天吧。”
“这么说的话，我希望高考的前一天，没有去给手表换电池，那样我的作文就可以写得更好，也许还可以和你去同一所大学。”金元回忆着往事，“还有，我希望当时自己不是考了镇里的中学，而是县城的中学；最好中考之后，考得是市里的高中，不是县城的高中。还有就是我工作第一年就带妈妈去做体检，不拖延；还有小的时候不跟着坏叔叔的糖吃，哦，不行，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咱们两家可能都不会搬到镇里。”
“也是啊。元哥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从坏叔叔手里逃出来的吗？”玉琢问道。
“不太记得，当时的印象很模糊。有些人和事记得不太清楚了，偶尔会梦到，但是都是模模糊糊的。”金元说道。
“那你记不记得当时有个穿红色连衣裙的阿姨？”
“红色连衣裙的阿姨？”金元努力想着，但却没什么印象，仔细想起来，好像又有。“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好像当时楼角躲着一个人，好像是穿了红色的衣服，我只能想起一个衣角是红色的，但是具体穿的是什么衣服，却不大清楚了。”
“哦。”玉琢轻轻叹了一声。
“诶？”金元突然发觉自己刚才好像回忆了各个平行时空自己的经历，但并不确定，这之前从来都做不到，只能自己到了哪个时空，就会继承那个时空的记忆，现在竟然和不同时空共享了记忆，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怎么了？”玉琢看他突然自己自言自语地发出了惊奇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没什么。”金元低下头，不敢看着玉琢。两个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个人都有心事，都有着忧愁，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你看到了吗？”
“什么？大晚上的，别老吓人。”
“你看我的影子，他好像自己动了一下胳膊，但是我并没有动。”
“怎么会？你站好了。”两个人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没动啊。”
“我刚才明明看见它动了。”
“估计是灯光角度变了，看起来像是影子变了。”说着话已经到了家门口，玉琢打开门，半掩着身子说道，“我到家了，你别瞎想了，早点回家。”
“晚安。”金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玉琢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是自己很早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