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年往事
这个人右眉里的痣，再联想起刚才那人的容貌，模模糊糊间刚才的梦浮现在脑海里，这种真切感变得异常强烈，甚至于胸口的疼痛也开始发作起来。
“金元！金元！”佟芳连叫了两声，看着他额头上冒出黄豆般的汗珠，似乎正经历着什么样的剧痛，可是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心口好痛。”金元听到佟芳的呼唤，有一种从梦中醒来的感觉，那痛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刚才我觉得心口好痛，就好像被刺穿了一样，但现在突然间没有那么痛了。”
“难道有什么心理暗示吗？”佟芳疑惑的看着他，好像看着自己的病人，“这照片有暗示信息？你是不是遇到事情了？还是最近休息不好？”
“没有，是午间做的一个梦。”金元一五一十地把午睡的梦境诉说给佟芳，尽量说得很轻松，最后还是重点提了一下梦里的人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事情。但却略去了小玉的事情没有提，他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又担心佟芳多想，便没有提。
“或许是巧合吧。就像有时候，我们会遇到一些情景，感觉就像经历过一样。”佟芳安慰道。
“或许是吧。”金元沉思了一会，“那人怎么样了？”
“刚刚打了安定，现在睡了。今天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快愁死我了，好像咱们所里有什么人会要他的命一样。”佟芳叹气道，“你要不和他们家属聊聊，反正本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来这么晚，别说净做梦了，明明答应我要过来的。”
“这个还真是。但是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梦特别特别沉重，我都在梦里醒过一次。”金元说道。
“好吧。既然你身体出了点状况，那我也不能难为你。我去叫一下他们。”佟芳说着，递给金元一杯水，“你先冷静一下，想想要问些什么。”
佟芳出去后，金元感觉有些不太淡定，来回踱步，就好像要见到特别重要的人，又好像下一刻自己就要知道什么秘密一样。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要问些什么问题。他在脑海里一一过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但似乎每问一个问题，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场景，他突然间怔住了。
“金医生，您好。”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样子大概是那个男人的家属。
“你是…”金元斜眼看了一眼电脑，上面写着的名字是李建成。“您是李建成的妻子？”这疑惑中带着自己的疑问，也带着对名字的疑问。
“是的，不知道金医生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李建成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眼神闪烁，似乎不愿意多看金元一眼。
“佟医生呢？”金元问道。
“佟医生是谁？”女人抬起头来，充满了疑惑，似乎金元问了一个远远超出她意料的问题，以至于她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他。
“就是叫您过来的那位医生。”
“哦，是她。我还以为她是个护士，不过不重要。”女人喃喃道。
“哦，没关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您，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有些疑惑，甚至可能有些问题会让您觉得…觉得很奇怪，但是…”
“金医生，您问吧，只要我能回答。”女人又把头低了下去，嘴里说着愿意帮忙，但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或许在家面对丈夫时，她的心情非常糟糕，以致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抱有希望。
“我想问一下，你们楼下是不是有一个年久失修的下水道，整个小区的下面三层楼墙面是灰色的，上面五层是白色的。”
“是。”女人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伤心，似乎被问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就知道这些，他可能只是中午的一场梦。抱歉，我说的是真的做了一个梦，不是编排您。”金元突然也显得有些慌张。“您是卖馒头的？”看着女人的神情，金元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女人抬起了头，再也不像刚才那样伤感，眼神里似乎还透露着一些恨意。
“李建成先生经常沉迷于算命，但又喜爱文学？”金元问道。
“他确实喜欢算命，但我不知道文学指的是什么，我大概没有这文化。”女人的眼神变的坚毅起来。
“那最近他为什么老说自己是杀人犯？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没有提过其他事情？”
“金医生，难道把我丈夫送进监牢，您还不放心吗？”女人的情绪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当年确实是他自己错了，误信了别人子虚乌有的妄言，差点伤害了您，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十年监牢难道还不够吗？”
“十年…”金元迷惑了，刚才不是刚打完安定吗？怎么突然进监牢了？然而他来不及多想。
“你还想怎样？一定要他死吗？他对您的伤害就这么大吗？金医生，您现在已经健康的长大了，他也快要出狱了，你放过他好吗？我一个人生活很辛苦的。”女人已经崩溃了，一边诉说着，一边流着眼泪，“你不能这样，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您也没有受到更多伤害，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我知道是我们错了，但是你能不能放我们一马？他出狱后，我一定会看好他的，绝对不会让他再威胁到您。”女人似乎已经变成了哀求，“我们搬到别的城市去，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了，好不好。”女人已经瘫坐在地上。
“大姐，不是，阿姨…”金元看着这个面色有些苍老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尽力拖着他，想要把她扶起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还说是做了一个梦，有这个必要吗？您的梦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偏偏在他要出狱的时候。”女人的神色突然间颓废了下来，十年的沧桑尽泄一地。
一个男人若要用力扶一个女人，多少有些不便，金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听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了，金元心里松了一口气，庆幸佟芳终于回来了。转头求助道，“佟芳，你可回来了，我不知道…”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一个陌生的女人把金元看呆了，这是谁？女人继续说道，“发什么愣？元哥，想什么呢，还不快帮忙扶起来。”
金元看着眼前的人，本来是愣住了，听她说道要扶人起来，赶紧搭了把手。
“李姐，不是说了让您别乱走的吗？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这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这位病人的医生。“看看是不是又讨了好多不开心，跟玉妹妹回去吧。”这位似乎姓玉的医生一边安慰她，一边帮病人擦着眼泪。
“玉琢！”
“在这里，马上就好。”玉琢帮病人整理了头发，“听到了吗，院长喊我们吃鸡排了，去不去？”女人看向金元，好似在询问他能不能离开，金元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玉琢，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小玉？小于和玉琢是同一个人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往事，他终于想起来玉琢和他一起长大，现在两家离得也很近，在医院附近刚拆迁的新式小区里。那佟芳呢？佟芳去哪里了？
看着玉琢关门出去，金元也跟着追了出去，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佟芳。
“有这么着急吗？”佟芳看着他问道。
“你回来了。”
“嗯。不过你要失望了，他家里人暂时不太想见你，但是又没说原因。真是奇怪的一家人。”佟芳丧气的说道，一边向办公桌走了过去。“我已经尽力了，劝了很久呢。”
金元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今天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刚才不是明明见过家属了吗？
“你怎么了？”佟芳走过去，看着他满脸的惊恐，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长得帅，就不允许人拒绝你了？”
“倒也不是。你认识玉琢吗？”
“谁？你又认识别的女人了？”佟芳气得背过身去。“不是说好了，私下里不单独和别的女人聊天、吃饭见面吗？”
“我不认识，是刚才遇到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才要问一下你。”
“我才不信，你手机给我。”金元把手机递了过去。佟芳接过，打开通讯录和聊天软件以及其他一些社交app，搜了yuzhuo的拼音，但是没有搜到任何人，终于是放下心来。
然而打开相册的那一刻，却发现了一张金元和一个女生很亲昵的照片，瞬间又怒上心头。
“这是谁？”佟芳把手机抬到金元眼前。“你俩挺熟的啊！”
“不可能，肯定是谁的恶搞。”金元从佟芳颤抖的手中接过手机，顺便捏了捏她的手，想要安慰一下她，佟芳却迅速的把手抽走了。看着手机中的照片，金元整个人都懵了，和他抱在一起的正是刚才见到的玉琢。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