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诚信夜谈

    同一片天空之下，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食不果腹。严诚家中虽不致此，却也好不到哪去。今年洪水肆虐，庄稼颗粒无收，今日除夕，严诚家中的年夜饭仅仅只有一盆番薯，和几碗稀得看不见几粒米的粥。

    众人沉默地吃着晚饭，严诚再次劝说阿父严石：“阿父，你就听我的吧，年后跟我一起去了都城，到时候找些活干，总也不会饿死。”

    严石想得更多，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阿母常年卧病在床，阿父也年老多病，这路途遥远，能不能走到都城还是一回事，若是真去了都城，怕是连落脚的地都没有。

    “阿父，实在不行，我将阿信带走吧，我去求了学府师长，让阿信当个小仆，也能顾得了温饱。”

    严石看了看次子，骨瘦如柴，已经8岁了，看着还不如5岁的孩子高。

    “你再容我想一想。”严石终于漏了口风。

    严诚也不再相劝，反正离学府开学还早，一家人吃过晚饭，早些躺在床上休息。如今天气寒冷，家中被子单薄，一家人都是和衣而卧。

    “阿兄，都城真的有那么好吗？”黑暗中，严信面颊凹陷，一双大眼睛更显明亮，望着严诚。

    “阿信，都城是我见过最繁华的地方，都城有一座酒楼，足足有三层高，我同窗曾请我在那里吃饭，里面一盘菜便要花费我们一年甚至几年的用度。就是饭菜如此昂贵，酒楼依然每天宾客满座。”严诚将自己所见所闻向阿弟描述出来。

    “阿信，若是你随我去了学府，虽低人一等，可毕竟温饱不成问题，也可为家里减轻负担，三弟还小，我就是想带他走也不成。再者，你闲暇时间也可随阿兄读书写字，练习武功，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出路了。”

    “阿兄，若学府不同意收我呢？”

    “阿信，我同窗家中显赫，想必也要招小子干活，阿兄舍了脸面也会为你谋一份差事。”

    “阿信，待我将来出头之时，必定会将你带走，不会让你为仆一辈子。”严诚向阿弟许下诺言。

    “阿兄，我信你的！”严信眼眶湿润，“可我若是走了，家中又少了一个劳力，阿父可怎么办！”

    “阿信，我不是同你们说过，在学府时，我曾救过我同窗，他赠予我一些银钱，这些银钱足够阿父用几年。”严诚声音微微提高，语带期望：“几年后，我已从学府毕业，定能谋得一份好营生。”

    严诚听阿父辗转反侧，知其也没有睡着，这一番话，既是说给阿信听，也是在劝说阿父。

    严石心中忧愁，睡也睡不着，将兄弟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子所言极是，安排妥当，留在这里，只是白白耽误了次子，想到这里，严石也终于下定决心，让次子随大子而去，至于家中，自己还身强体壮，让家人勉强糊口应该还是可以吧，若是几年后，大子儿子能有出息，三子也可跟随兄长谋个出路。